「這副身體還是太弱了!」
張平安站在電梯裡,揉著手腕,若有所思。
人的大腦支配著身體,病毒爆發前他只是一個朝九晚五上班的小白領,長期缺少鍛煉,肌肉鬆馳,但在之後一年多,不停地逃亡和廝殺,讓他的能力飛快提升,這種直面死亡的生存考驗比世上任何特種部隊的訓練都要殘酷一千倍,同時也把戰鬥意識深深融入到他血脈中。
剛才撐著桌子跳躍以及推倒劉文才就是源於這種戰鬥本能,但他顯然沒有考慮到目前的身體不足以支撐他做出這些動作,肌肉強度和柔韌性跟不上意識,導致手臂肌肉有點拉傷。
「必須加緊鍛煉,在一個月內把身體素質提升起來,雖然七天內自保沒有問題,但喪屍會越來越強,一次失手就有可能喪命!」
七天,是的,只有七天!
前世張平安作為數據通信小隊隊長,接觸到相當多關於病毒的分析數據,大量科學家日以繼夜地研究,得出一個結論:病毒早在爆發前就已經通過各種途徑傳播到世界每一個角落,全世界所有生物全都被感染,這種病毒直接作用於基因,潛伏在生物體內,直到因為某種觸發機制才全面爆發。以人類為例,全世界70億人口,大約50%的人通過自身免役系統抵禦住病毒,另外50%的35億人類則變成了喪屍。剛突變的喪屍力量和正常成年人差不多,速度只有成年人60%,但它們全力爆發時,力量和速度翻倍。
被喪屍咬傷的人類,自身免役系統遭到破壞,一個小時後也會變成喪屍,不可被冶愈。
喪屍以七的幾何倍數為週期產生異化。七天後,一部分通過吞食過人類血肉的自主突變的喪屍大約有30%發生初級異化,力量和速度是之前1.5倍左右。與此同時,異化失敗的喪屍以及感染體喪屍各方面基能開始減弱,直到一個月左右身體完全腐爛衰敗,徹底消亡;
可怕的是49天後,15%-18%初級異化喪屍會分成兩個方向再次變異,一部分異化成力量大幅增長到恐怖的10-12個成年人的力量的p1型喪屍(power),另一部分速度變得非常恐怖,稱為s1型喪屍(speed)。
然後343天後,約有2%--3%的p1和s1進一步變異成「毀滅者」p2和「收割者」s2……
感染--潛伏--觸發--屍化--不斷變異變強!
以張平安前世的身手,通過技巧還可以同時面對並殺死兩個初級喪屍,但遇到p1只能逃命了,至於碰到了s1只會被秒殺!
毀滅者和收割者?張平安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慄,那是真正的死神的爪牙!
相對於喪屍,少數人類受到病毒激發,也進化出一些特殊的能力。這些進化能力的出現,打破了舊有的格局,他們聯合起來推翻了原有的黑暗統治,又以更加黑暗的手段將普通人類踩在腳下。用進化者的話說:「在進化的道路上,你們是神棄者,命運只能是炮灰和食物!」
張平安和大多數人一樣,沒有任何進化,就算他身手不錯,精通通信技術,也只能苟且偷生。
不過,在潮水般的喪屍面前,進化者們脆弱得像個孩子,一個也沒有活下來。
重生了,張平安沒有妄想自己身體和上一世有什麼不同,他很清楚,自己注定是神棄者,想要掌握自己命運,必須充分利用每分每秒,讓自己變強,變強,變得更強!
他現在最大依仗的是記憶中各地資源的數據,以及一份被進化者刻意掩蓋的不成熟的病毒研究報告--神棄者也可以進化!
機會只有一次,前世所有人都錯過了時機,這一世能不能成功,七天後就會知道!
一路思索著,下到停車場,張平安順利地找到劉文才的車,看了看手錶,發動了汽車,寶馬750衝了出去。
駕著車,張平安立即拿出電話,翻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看著那一串號碼,就好像那個人真實的站在面前,一時間心情十分忐忑,愣了一下,才拔通號碼。
聽著手機裡傳出的呼叫音,張平安心跳得越來越快,電話很快接通了,一個慈葛的聲音傳過來,「平安嗎?」
聽到這簡單的幾個字,張平安眼淚一瞬間流了下來,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誰說末世人心如鐵石。這一刻張平安感覺內心最柔軟的一個地方像上被揉捏了一把,又酸又澀。
母親!
張平安的父親在他讀初中時就不在了,母親在離江城市千里外的一個縣城裡人民醫院當護士長,父親不在後,她一直守著兒子沒有再嫁,一心一意供養兒子上高中,大學,找到工作,然後等著自己結婚生子,等著帶孫子。然而自己外出上大學並工作後,一年到頭難得主動打個電話回家。前世的病毒爆發,張平安跟著一個車隊逃出城市,沒有回去縣城,母親的生死自然也不知道,這成了他心中永遠的痛!
「媽!」張平安低呼。
他心中下定決心,這一次一定要把母親救出來,無論如何也要讓她平平安安活下去。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豈能忍辱偷生,眼睜睜地看著世界毀滅!誰敢擋在面前,都必須滅亡,張平安臉上閃過一絲狠厲絕然之色,末世自有末世的黑暗法則!
張平安母親好像聽出對方語氣不對,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急問,「平安,怎麼了?」
張平安深吸口氣,收斂情緒,放緩聲音,「媽,兒子沒事,你放心好了。」頓了頓,他緩緩道,「現在我跟你說的話,你一定要記清楚,千萬不要以為兒子在開玩笑!」
沒等對方回話,張平安一字一句地說,「媽,你現在馬上出門,打個車去超市買可以吃一個月的米面蔬菜雞蛋火腿腸,在下午五點前趕回家。記著,是今天下午五點前。然後把門窗鎖好,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不管任何人叫門也千萬不要打開,一切等我十天後回家後再說……媽,不要問我為什麼,你馬上去做,記著不要慌,時間還很充足,就算今天晚上沒什麼事,不妨礙什麼,你就聽兒子的吧,求你了!十天,最多十天我就回家!」
也不管老媽信不信,張平安一句句囑咐,再三安撫,說了幾遍,確認老媽聽清楚才掛掉電話。
雖然心裡十分焦急,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飛到母親面前,但張平安也很清楚,沒有強大的自保能力根本不足以在末世立足,更不用說保護家人好好活下去,七天後的突襲是自已在末世立足之本,算算時間,辦完事,再趕回家應該來得及!
幾通電話打完,車停在自助銀行門口,這會兒正好是中午十二點多,atm前排隊取錢的人特別多,最前面一個叼著煙的黃毛在atm機上東按西按沒完沒了,那黃毛按了半天才從一張卡上取出一千多塊錢放包裡,又抽出一張卡準備往atm裡塞。
張平拎走上前拎著叼煙男的衣後領拽到一邊,對一旁站著的銀行保安和怒目而視的叼煙男指指外面的寶馬車,丟了句,「看到那車了嗎,我搶的。」
兩人就遲疑著站住不動了。
張平安冷笑一聲,把賬戶上的錢取出來,一共才一萬一。可惜不知劉胖子的銀行卡密碼,那傢伙賬上幾十萬肯定是有的,好在他皮夾裡還有兩千多現金。一共不到一萬四,雖然不多,但也足夠做很多事了。
保安和叼煙男看到張平安賬戶餘額,再看看停在銀行外面的寶馬750li,有點傻眼。
他們自然不知道幾個小時後,再好的車也是一塊渣,看著張平安開安絕塵而去,罵罵咧咧又無可奈何。
驅車到江城市最大的商場,先去五樓運動和戶外館,買了幾件軟殼、衝鋒衣以及一雙踢不爛的防水工裝靴,不要小看這幾件衣服,用得好,比裝甲都管用。
然後去六樓廚具館買了幾套直柄刀具和兩把德國產的大馬士革鋼切片刀和帶鋸齒的切肉刀。德國刀具就是貴,兩把二十多公分長的刀直接花了五千多,不過這種刀具不用擔心會崩斷或是卷口。
從商場出來,張平安手上只有六千多,時間也過去一個多小時,把買到的東西丟在車後座上,開車去了附近一家大型超市。
食品不用準備太多,夠一個人吃大半個月就行,張平均根本沒有想著在家守著,在貨架上隨便掃了些餅乾、巧克力、方便面、火腿腸、桶裝油之類,又用推車裝了一袋大米,加上十幾斤豬牛肉就離開了超市。這些東西依然放在車後座上。
從超市出來,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張平均大感時間不夠用,順路在水站買了幾桶水,然後趕去建材大市場買了一根鍍鋅鋼管,讓人截成1.5米長的四根,乘這個工夫又跑了幾家店,買到了幾個大塑料壺、一大卷繩子和十公斤鋁熱劑,鋁熱劑和汽油加在一起絕對暴力。
等到張平安把塑料壺裡加滿汽油,時間已經經到了下午四點。
路上他打了個電話確認老媽已經經回到家,安心不少,交代幾句後,前往最後一站:農貿市場。
農貿市場裡一片混亂,從下午三點左右開始,平時老老實實待宰的雞鴨像瘋了一下亂叫,沒一刻消停。幾個雞販面面相覷,心想著這批雞是不是得了什麼禽流感。
直到見到開著寶馬來買活雞的張平安,農貿市場的雞販才鬆了口氣,這傢伙連帶著裝雞的籠子一口氣買下所有的雞,還不帶殺雞撥毛。
「雞放在哪兒?」雞販有點犯難。
張平安打開後備箱,「都塞裡面。」
牛人,雞販嘖嘖嘴,把三十多隻公雞母雞,帶著滿籠子雞毛雞屎一古腦塞進車裡。
辦好這一切,離下午六點已經只剩下一個小時,張平安計算著行程,路上要是不堵車的話,三十分鐘可以到家。
往往越是不想來什麼,就越來什麼,車行到離小區五分鐘車程的仁樂路的時候,堵住了。張平安朝前面看了看,不遠的地方,兩個女人正在爭吵撕打。從路人議論知道,那兩個女人是一個地產商的小三跟小四,今天在樓下碰到,仇人相見分眼紅,小三拿車別住小四,小四毫不示弱一加油門衝上去把小三的車子頂得打個轉,橫在路中間熄了火動不了。
張平安看那兩個女人又是抓又是咬的架勢,簡直可以跟初級異化喪屍比個高低。
「這都什麼事!」
看看手錶,搖搖頭,張平安發動車,一踩油門,汽車轟地加速,擦著堵在前面的幾輛車,逕直向路中間的兩個女人撞過去。
扭打在一起的女人聽到聲音,猛然看到飛快衝過來的車,啊地尖叫一聲,拼了命跑到一邊。
彭!
寶馬車迎面撞在橫在路中間那輛紅色現代車的車頭上,巨大的轟鳴聲中,現代車撞飛到路邊,前窗玻璃震得粉碎,車輪在地在上拉出一條深深的輪胎印。
張平安撞開紅色現代,速度不減向前開去。
劇烈的撞擊中,車子後備箱震開,一個雞籠顛飛出來,掉在地上滾動著,籠子裡三四隻雞爭先恐後從開裂的雞籠中鑽出來,咯咯狂叫,翅膀飛撲,越過人牆,奪命逃亡,留下一地雞毛。
忘記撕打的兩女和路上眾人,看著這驚人一幕,目視飛快遠去的汽車,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