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純沒想到平春說打就打,更沒想到平春一個丫頭竟然犯上打主子。
徐修純剛要站起身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大沒小的丫頭,就聽見平春哭著道:「若是姑娘有什麼事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平春現在只能乾著急,她的三腳貓功夫連雨煙的一半兒都不及。一想到這裡,平春就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徐修純這時才想起,平春不是去找雨煙的麼?怎麼這會兒自己一個人回來,並且還是哭著的?
他現在也顧不上生氣,連忙握住平春的肩膀問道:「你跟我說說,煙兒發生了什麼事情?」
平春哭著道:「姑娘跟你生氣之後,還沒到樂正府就被一個人抓走了,到現在生死未卜。」
徐修純瞪大眼睛,怔了半晌後猛的回過頭來喝道:「被什麼人抓走了,有沒有消息傳來?」
平春哭著搖了搖頭,就是因為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才最讓人擔心。因為五年前雨煙她們被人刺殺的陰影始終在心中揮之不散。
若是那些人終歸是要姑娘命的,那姑娘此番定然凶多吉少啊
「她不是跟新月一起走的麼?難道新月也被抓了?」徐修純記得,她當時打傷他之後,帶著新月一起走的。
平春搖了搖頭,將新月追出城外的是事情說了一遍。
徐修純一聽,當下便衝出了屋子,躍上房頂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順著平春說的方向,徐修純很快便出了城。胸口內傳來陣陣疼痛,提醒他今日還跟雨煙吵過架。而正是因為他們吵架所以雨煙才會被那賊人所抓。
徐修純現在恨不得被抓的人是自己,雨煙的功夫怎麼樣他最清楚不過。更何況,聽平春說,雨煙被抓時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以新月的功夫都沒有追上。
徐修純的心中越發的沉重起來。
冷風呼嘯在耳邊,吹著臉頰冰涼刺痛。可是身上的傷口再痛,也痛不過滿心的悔意。
蘇黎昕順著光亮慢慢貼近,遠遠的就聽見裡面傳來說話聲。
一個男子跟一個女人的說話聲。蘇黎昕的腳步聲被風雪掩蓋住,絲毫聽不見。不過蘇黎昕等人還是小心翼翼,畢竟抓雨煙的人武功太高。
此時若是他們冒然出現,雨煙若是在他們手中,很有可能會失去先機,雨煙也說不定會有危險。
藉著風雪聲,也藉著微弱的燈光,蘇黎昕讓眾人包抄前進。
屋子裡那人很是機警,功夫也高的讓蘇黎昕訝然。他們這些人還尚距離那山洞還有二十幾米的時候,山洞裡便沒了聲息,連同那燭火也滅了。
蘇黎昕暗道不好,被發現了。
他打了個手勢,眾人卻因為天黑沒有看見。感覺眾人還在前進,蘇黎昕無奈之下之後順著眾人的腳步慢慢靠近。
雨煙正在床上天馬行空的想著,突然聽見幾聲響動,接著就傳來那人的呢喃聲跟腳步聲。
「MD,來的這麼快。」
緊接著便是鎖頭被打開的聲音,然後雨煙看見的那鐵門就被黑衣男子打開了。黑衣男子用黑色紗巾將半張臉擋住,雨煙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認識的人。
那人將雨煙自鐵門中拉住,雨煙掙扎著不出去,雙手狠狠的拉住門邊兒。因為,她聽見外面傳來了打鬥聲。
並且,她也知道那人是想將她轉移。若是她被帶到別的地方,一定會很慘的,雖然不一定會死。
見雨煙不肯鬆手,那男子上前橫抱住雨煙,狠狠一拉。
雨煙清晰的聽見皮肉被拉開的聲音,然後她的手拉住門邊兒的地方流下殷紅的鮮血。
手心上傳來針扎般的疼痛,雨煙卻是咬牙堅持著,怎麼都不肯鬆手。
那人沒想到雨煙會這麼堅定,揚起手臂就要敲雨煙的腦袋。
雨煙感覺那人的一隻手臂自她身後抽了出來,飛快的鬆開一隻手,就著自己手中的鮮血甩了過去。
手上出得鮮血頓時就灑了那人一臉,那人反射性的一閉眼睛,雨煙一掙,就摔了下去。她沒有直接起身就跑,而是抓起地上的沙土趁著那人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把就灑了過去。
那人被沙土瞇了眼睛,用兩手努力揉眼睛,趁著這個空擋,雨煙猛的向外衝出去。
那人聽見聲響,也顧不得揉眼睛,反身追了出去。
這個山洞大的出奇,但是卻只有一條出口。雨煙一邊跑一邊尋找可以藏身的地點,因為她知道,她一定跑不過那黑衣人的。
好在這個山洞裡面空曠而又怪石嶙峋,雨煙左看右看看了半天最後才找了一塊大石頭後面蹲了下來。她在地上抓起兩把沙子。
沙土中的細菌將她手上的傷口痧的很疼,疼的她額頭上冷汗直冒。她咬牙挺住,不讓自己發出半點兒聲音。
那人的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便追了出來。似乎是感覺到什麼,那人的腳步聲跑到這裡就停了下來。
慢慢的,在這四周來回踱步。雨煙大氣都不敢出喘一下。山洞外傳來清晰的打鬥聲音,雨煙知道只要再等一會兒就會等到救她的人。
就是不知道,救她的人會是誰?一定是哥哥吧新月是哥哥的人,出了事情一定先去找哥哥的。
徐修純,不知道有沒有來呢?雨煙心中微涼,呼吸聲放的很慢,神情高度集中在耳朵上。
突然,她心中一驚,只感覺那人慢慢朝她的方向走過來。手中的沙子攥的更緊了,刺痛也更加劇烈。
「出來——」那人輕喝一聲,一掌打過去,雨煙面前的石頭頓時打個粉碎。雨煙及時閃身躲到另一塊石頭後面,並沒有受傷。
她手中握緊兩把沙子,神情強行鎮定下來,看向那人道:「救我的人來了,你若還想要命,就乖乖束手就擒。」
「笑話。沒想到,你身邊還有這樣的人才。」見雨煙頻頻往後看,那人又冷笑道:「你放心,絕對不會是徐修純的。那個草包,整日裡只會讀書練劍,半點兒用處都沒有。
什麼嫡系一脈,不過是出生的比我好那麼一點兒。若是沒有什麼嫡庶之分,會讓徐幻風那個廢物當上國公爺麼?
我哪裡不好?不就是一個是嫡子一個是庶子麼?為什麼要有那麼多規矩,為什麼只有那個女人的兒子能當國公爺……」
那人目光癲狂的說著,腳步在慢慢向雨煙靠近。
雨煙聽他這麼說,心中滿是疑惑。這個人這麼說話,莫非是徐家的人?可是,跟徐家有仇的話,為什麼要抓她?
「喂……我跟徐家又沒什麼關係,你抓我幹什麼?」雨煙不斷向後退,那人也不斷向前走。
「哼沒有關係?你不是徐修純的妻子麼?不是那個女人的嫡孫媳婦兒麼?我抓的就是你,用你將徐修純引來,然後將你們一起殺死。」那人說道這裡,就好像他已經做到了一樣,仰起頭哈哈大笑。
「那個什麼,我跟徐修純現在一點關係都沒有了。我們倆昨天就已經和離了。再說,抓我也是沒用的,徐修純根本一點都不喜歡我。」雨煙握緊手中的沙子,努力組織語言,想讓那人改變抓她的念頭。
「哼以為我是三歲的孩子麼?誰都知道徐修純喜歡你,只有你一個人被蒙在鼓裡。」那人說著突然靠近了,雨煙一把將手中的沙土揚了出去。
那人這回聰明了,見雨煙的手臂抬起就閉上了眼睛。
不過雨煙趁著他閉眼睛的空擋就拔腿向外跑去。
越是往前跑就越能感覺到空氣漸漸的冷了起來。她心中一喜,大聲喊道:「哥哥……哥哥……」
其實,來救她的是誰,她也不知道。不過是心中一緊張,就喊出了蘇黎昕的名字。可能潛意識中,蘇黎昕才是最能保護她的那個人。
「煙兒……」跟黑衣人的人交手中,聽到雨煙的聲音,蘇黎昕心中一喜,下手也快了很多。
黑衣人的人也不少,足足有二十幾個。蘇黎昕帶了十幾個好手還是沒夠,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黑衣人的人已經倒下十幾個,蘇黎昕這邊卻沒有一個人倒下。
蘇黎昕分出幾個人對付剩下的幾個,帶著新月等十人左右就向山洞內衝了進去。
進了山洞內不遠,牆壁上就開始有幾根蠟燭點著,雖然不太亮,但也能看見前方發生了什麼事情。
只見雨煙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她的手上還不住的往下滴血。
蘇黎昕的眼睛狠狠一縮,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煙兒……」
雨煙聞言猛的抬起頭,一臉欣喜之色。那人卻是心中一驚,他手下二十幾個人卻沒有攔住蘇黎昕他們。
一想到自己可能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他便一咬牙,若是抓到雨煙可能尚有一絲生路,可若是抓不到雨煙那就必死無疑。
想到這裡,他便使其用師父告訴催動自己功力的方法,低喝一聲,只見那人的速度頓時就激增一倍還多。
雨煙自是感到身後那人的變化,心中暗暗焦急,她的速度雖說很快,可是跟黑衣人卻是差了太多。
眼看著雨煙就要跑到蘇黎昕等人面前,那人伸手一抓,卻是只抓住雨煙的衣角。
刺啦一聲,他拉住的那塊被撕了下來,而雨煙也因為用力過猛向前倒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