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純點了點頭道:「那日的苦藥,我是一年才吃一次,平日裡吃的多半是調理身體的湯藥。我身體原本就有宿疾,偶爾也會用藥。」
「若是平日裡日日都飲用那藥,想必姑爺現在早已經挺不住了。問題估計就出現在治療宿疾的藥中。」邱大夫聞言沉吟了一下說道。
「若是這樣,純哥兒,你日後治療宿疾的藥就不要吃了。你不是身懷武功麼?在人前喝下去,然後便用功催出來,先生,就麻煩您給他開一些治療宿疾的藥。」雨煙思忖了一下說道。
邱大夫就點了點頭道:「看來,這便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姑爺,您有什麼宿疾,可方便說下?」
「這宿疾是我幾年前染上的,發病的時候會全身冰涼,一年四季皆是。只得每隔一段時間用一次溫藥,才能緩解,然後每次都在病發的之前服藥。」徐修純垂下眼瞼,不讓人看出他眼中的想法。
雨煙看的這樣的他,不禁想起四年前遇見徐二爺的時候:他當時便跟她說,徐修純每日都受魔鬼訓練,現在想來,這宿疾估計就是那時染上的。
邱大夫聞言皺起眉頭,低頭想了想,抬頭說道:「姑娘,還請您跟子悅姑娘出去一下,在下給姑爺看看病症所在。」
雨煙聞言俏臉一紅,便讓平春從蘇黎昕懷中接過一臉不情願的蘇子悅一同走了出去。
跟她一起出來的,還有秦月。
其實,秦月就算不出來,雨煙也會想辦法將他叫出來的。
「這幾日在蘇府過的怎麼樣?」兩個人走到花園中,秦月看著平春跟蘇子悅在園中嬉戲,含笑說道。
一說起這幾日,雨煙便想起徐修純那日在她面前殺人的一幕,不禁臉色有些發白。秦月一直細心的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一下就白了臉,不由得皺起眉頭。
「發生了什麼事情?」秦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柔聲問道。
雨煙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日後,可不能這樣摸子悅的頭,她跟我說,這樣會長不高的。不過,我對身高的概念沒有多少,你放心摸吧不過聲明一下,我可不是小孩子。」
若是論起來,我還長你五歲呢哎真是歲月催人老,一轉眼她已經二十九歲了。時光一去如流水,轉眼間,她穿越到古代,也已經四年時間了。
秦月就掩口笑著點頭道:「恩恩,你不是小孩子。那你現在能跟我說說,這幾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雨煙斜瞇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我不說,你就不會告訴我哥哥的事情?」
秦月聞言微微一笑,忍不住打了一個響指讚道:「真聰明,不愧是樂正黎昕的妹妹。若不是你們真是後來才結拜的,我一定會認為,你們是親兄妹。」
說者無心,聽著有意。雨煙心中頓時就咯登一下,他這一句話看似不要緊,但是,日後他若是發現她跟黎昕騙他,想來一定會很傷心。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們的身份太敏感了,只要皇帝不換,那她跟蘇黎昕的身份就不能被曝光,若不然,他們就會有生命危險。
不僅如此,就連秦月他們也有可能會受到波及。為了保護他們自己跟身邊人的安全,這件事誰都不能告訴。
見雨煙有些愣神,秦月就笑著打趣道:「你們不愧真是兄妹吧哈哈,開玩笑。」說到這裡,秦月頓了一下又道:「我們只是關心你,雖然你表面上裝的什麼都不在意,不過,你卻沒有將掩飾的功夫練到火候。」
雨煙聞言將頭轉到一邊,落在一株開的正艷的牡丹花上,苦笑一聲說道:「真是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你。」
秦月不可置否的笑笑,示意雨煙繼續。
雨煙微微沉吟一下,才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敘述一遍。但是她並沒有將徐修純要休她的事情跟他們兩個說,因為沒有必要,這點子事她自己會解決。多一個人知道,不過是徒增擔憂罷了。
秦月這期間一直沉默著,半晌,他抬起頭問道:「跟我說說你的想法吧?」
雨煙一怔,隨即垂下眼瞼,聲音幽幽的說道:「我怎麼都、都沒有想到,他會在我面前做這樣的事情……」
「停」秦月伸手將雨煙的話打斷,輕聲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他怎麼就不能在你面前做這樣的事情?」
這句話問的雨煙愣住,好半晌她才回過神兒來,喃喃說道:「是啊他跟我不過是『交易』的關係罷了,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在我面前做什麼事,對什麼人呢?」
雨煙抬頭看向秦月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了,這便是我的心結所在,我幾日來苦思冥想的事情。」想到這裡,雨煙笑了,開懷大笑。
秦月的目光閃了閃,他該怎麼說?該說雨煙的笑容中,隱隱透著可能連她自己都感受不到的苦澀麼?
最後,秦月什麼也沒說,不過是將蘇黎昕這幾日的情況跟雨煙說了說。
「他不過是在用工作的繁忙來讓自己沒空想別的,既然如此相愛,這又是何苦呢?」雨煙喃喃說道。
秦月也很是不解,樂正黎昕雖然沒有表現出對長樂公主的喜歡,但是能看的出來,他並不討厭她。如果,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男女這樣,若不是相互喜歡,這關係,還真是有夠讓人疑惑的。
「這四年,真是苦了長樂公主。她雖然為人囂張跋扈,不過,心地還是較為善良的。」秦月沉吟說道。
雨煙聞言翻了翻白眼說道:「何止是囂張跋扈啊簡直就是驕縱過度。她若是做我嫂子,以後可是夠有哥哥受的了。」
秦月唇角微掀,似是聯想到那個場景一樣,笑著說道:「也不盡然,一物降一物,長樂公主若是真心喜歡黎昕,也許會為他有所改變也說不定。」
雨煙抬頭看向遠方皇宮的方向,呢喃說道:「也許吧」
這樣的身世,這樣的感情糾結,兩個人能否跨越國恨家仇這道說長就長的鴻溝,也不是能說的準的。
「在說什麼呢?」
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蘇黎昕的身影。
雨煙就笑著問道:「怎麼你也出來了?」
蘇黎昕聞言無奈攤手說道:「把我也轟出來了,想必是看一些隱晦的部位。」
雨煙聞言俏臉兒一紅,瞪了蘇黎昕一眼道:「哥哥——」
蘇黎昕哈哈一笑,看向不遠處跟平春玩兒的正歡的蘇子悅道:「煙兒,你有沒有覺得,她很熟悉。」
雨煙聞言一驚,看向他難掩驚訝的說道:「哥哥也有這樣的感覺?」
蘇黎昕點了點頭,目光有些凝重。
「是因為跟煙兒長得太像了麼?」秦月想了想說道。
「不是」雨煙跟蘇黎昕異口同聲說道。
秦月頓時就閉上了嘴。雨煙偏頭說道:「我第一面見她的時候,只覺得那雙眼睛似曾相識。再見到她煥然一新之後,才發現竟跟我四年前極為相似。」
蘇黎昕點了點頭道:「何止相似,那神韻,那身高,都跟你四年前一般。」
秦月在一旁忍不住說道:「讓我插一嘴,這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但是長相相同的人一定有很多。」
聽到秦月這樣說,雨煙就趕緊說道:「是啊也許真的是巧合,子悅跟我長得相像,不過是緣分使然。我一直很相信緣分的。就是這樣。」
蘇黎昕聞言摸了摸鼻子,有些無語。
「人怎麼都在這?」幾個人沉默中,忽聽背後有人這樣說道。
雨煙幾人回過頭去,就見一身嫩粉色長裙的鳳繾縈站在繁花中,各色的花朵並沒能奪走她的絲毫分風采,反倒是給她添彩,只讓人覺得,那張嬌顏在繁花中忽隱忽現,眼中的悲傷之色,就好像她離得很遠。
這樣的畫面看上去,有點莫名的傷感。雨煙微微蹙起眉頭,她有這樣的感覺,是因為鳳繾縈臉上那抹掩蓋不住的憔悴麼?
「你怎麼又來了?」蘇黎昕沒有轉過身,聲音冷冰冰的說道。
鳳繾縈苦笑一聲說道:「我讓自己不去想你,但是我控制住了我的心,卻沒能控制住我的身體。」
雨煙跟秦月對視一眼,兩個人輕輕的退了下去。
鳳繾縈看向雨煙友好一笑,然後將視線繼續落到蘇黎昕身上,眼瞼垂下,聲音幽幽的說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蘇黎昕聞言冷哼一聲說道:「你是一國公主,犯了錯,有幾個敢會怪罪於你?」
「黎昕……」鳳繾縈伸出手握住蘇黎昕的手臂,長睫一眨,眼淚便落了下來。
「對不起,你難道真的不肯原諒我麼?」
「公主殿下,請自重。」蘇黎昕打掉鳳繾縈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不要——黎昕」鳳繾縈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伸手拉住蘇黎昕的下擺,哭著喚道。
「你這是做什麼?我說過我們不可能,嫁給我這一介平民,我怕委屈了公主殿下的萬金之軀。」蘇黎昕伸手將鳳繾縈扶了起來,繼續聲音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