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靈感一閃而過,不如再想辦法做出這樣的效果,倒時候一定能為畫本身曾彩。
打定主意,雨煙便隨筆記錄下來。等會兒讓新月將她的構想書信給蘇黎昕,蘇黎昕一定會將水滴的樣子做出來。
「畫好了?」徐修純扶著暗香的手走到畫板前,之前只是遠遠一瞥,近看之下,就彷彿那畫活過來一樣,眼前是一副活色生香圖。
看似跟花園裡的牡丹一樣,但細品之下,就覺得多了些什麼?是自由園子裡的牡丹美則美矣,但卻有一種被圈起來的嬌氣,而畫中的牡丹,就好像開在你想像的任何地方,很是隨性。
此畫絕對不下萬金……
暗香卻是不以為然,一幅破畫,四爺隨便一揮筆,都要比這好看上太多。反正她就是沒有從這只畫了幾隻牡丹的畫上看出什麼名堂。
「你準備怎麼辦?」徐修純指了指畫板上的畫,只有她能決定畫的去留。
雨煙苦笑,這畫是即興而作,其中韻味要細細的品才能品出。這幅畫,可以說是她長這麼大最為得意之作。
只是,這畫卻不能留,就因為這幅畫是她最好的作品。所以,這幅畫必須要賣,並且價錢要賣的極高。
而辦法只有一個:炒作。
她抬起頭,那雙眼睛澄亮亮的,流轉著奪目的炫彩。
「我需要你的幫助。」她看著他說道。
他挑眉,無聲詢問。
「確切的說,我需要國公府名義上的幫助。」雨煙說道這裡,皺起眉頭。這樣做,不是直接暴露她跟國公府的關係麼?
京城的一個宅子裡,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蒙著面坐在椅子上,一雙白玉蔥指不斷的敲打檀木桌面。她的身前半跪著一個身若玉樹的男子,濃密的長髮披在肩上,相貌很是秀美。
「事情辦得不錯,他們現在已經焦頭爛額了。」面紗內傳出一陣輕笑,聲音似黃鸝一般清脆悅耳,只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分外寒心。
跪在地上的男子微微額首,唇角掀起一抹淡笑,一副極為自信的樣子。
「那些人的胃口還真大。」說道這裡,女子微微皺起一雙柳眉,杏眼微瞇。
男子聞言臉上的神情頓時一斂,秀眉微皺開口說道:「姑娘若是說出您的身份,就算是沒有那些東西,他們也一定願意。」
「廢話。」女子聞言猛的一拍桌子,怒瞪著男子喝道:「本公主若是能親自出手,還用得著你麼?」
男子聞言垂下頭應是,顯然早已經知道鳳繾縈的身份。
「等到他們鋪子就快要倒閉的時候,我再出現,然後力挽狂瀾,他一定會對我另眼相待。」鳳繾縈的眼睛瞇瞇起來,好像已經看到蘇黎昕感動的痛哭流涕的樣子。
俊秀男子微抬起頭看了一眼鳳繾縈,暗中捏緊手心,為什麼公主要喜歡一個商人?他有什麼不好?長得同樣不比樂正黎昕差,為什麼?為什麼??
徐修純看著雨煙半晌,嘴角一彎聲音輕鬆的說道:「暗香,伺候我去見太夫人。」
雨煙嘴角上揚,眉眼輕佻,心情也愉悅起來。之前還為鋪子的錢途擔憂,現在看來,她的擔憂倒是有些多餘了。
徐修純日落月升時才回轉,此時正直月色正濃,雨煙坐在畫板前,玉臂揮動間,筆墨成畫。
一身玉淡色的衣裙在如水的月光下就好像瑤池仙子在翩翩起舞一般,纖長的睫毛捲翹而起,晶亮的眸子仿若月光下的星星。
徐修純簡直就要看呆了。
銀鈴般的笑聲響起,他見雨煙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臉色緋紅,目光璀璨。
他好想跑過去擁抱一下那傾城麗人,他心中惦念了四年的女子,正巧笑嫣然的看著他。
「我回來了。」他很想說很多很多話,很想告訴她,他暗戀她四年。可是一張口,萬句言語,都只化為一句……
只見她點了點頭,抬頭看向漆黑的天空中明晃晃的月亮,聲音輕柔說道:「晚飯已經做好了,進屋用飯去吧」
一個尋常夫妻的對話,在他們之間慢慢開始……
徐修純晚飯同樣用的很多,暗香在一旁慇勤的給他布菜,搞得最後徐修純整個人將雨煙做的四個菜吃了個精光,最要命的還添了三次米飯。
雨煙吃的不多,平春給她布了兩道她愛吃的菜,基本就看著徐修純吃了。
看著他吃的很多,很開心的樣子,她也多吃了幾口。
飯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我做菜真的很好吃?」她俏皮的眨著眼睛,笑瞇瞇的問。
「唔……」徐修純聞言皺起眉頭,這丫頭能不這麼自戀麼?要說做的菜,還不如大廚房做的好吃,跟平春比更是差遠了。
不過,因為是她做的,他才喜歡吃。該怎麼回答她呢?說好吃?這丫頭的尾巴會不會翹到天上去?說不好吃?這丫頭一定會說:那你怎麼吃那麼多?
見徐修純一副極其為難的樣子,雨煙淨過手之後,直接將手上的水珠甩了他一臉,撅嘴說道:「不好吃你還吃那麼多,哼你不喜歡吃,本姑娘還不伺候。」
唔——
生氣了,他還沒說什麼好不好?徐修純無奈的摸了摸鼻子認真說道:「好吃。」
「當真?」雨煙的嘴角一掀,挑眉問道。
「當真。不然我為什麼吃那麼多?你不是也看見了麼?平日裡,我是吃不了那麼多的。」徐修純聰明的拿事實說話,一面接過暗香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水珠。
這還差不多。
雨煙微微一笑,指著外面說道:「剛吃完飯,我們去消消食。」她說著,就當先走了出去。
「消食?」徐修純聞言愣住。這什麼意思?
「哎——就是飯後要運動,這樣才能身體棒棒,吃嘛嘛香。」雨煙翻了翻白眼,解釋說道。古人什麼都不懂,還真是麻煩。
徐修純就有些為難,他今日本就消耗過度,才將剛剛養好些的身體差點折騰完了。下午醒來,心中惦記這丫頭鋪子的事情,強撐著想辦法給她提示;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能休息一會兒,她還要散步……
好吧她提出的,他總是不忍心拒絕。
心中萬分糾結,可是腿已經不聽使喚的向前走去。
如水銀一般的月色頓時就灑在身上,秋的夜有些涼意,徐徐微風拂過耳際,癢癢的,就好像情人間的呢喃。
雨煙嘴中哼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徐修純是不知道。其實雨煙哼哼的是甜蜜蜜。現在的日子真是甜蜜蜜啊
雖然嫁人了,不過跟現代的一點都不一樣,可能她年紀小吧總覺得在國公府要比蘇府好的多。
雖然以前在蘇府的時候,閒暇時間還可以看看夫人斗小妾,小妾斗夫人;可是,看的久了,她也該換換口味了。
古代的女孩兒十五歲就成年了,也就是行及笄禮。可以帶簪子,穿更多好看的衣裳。到時候徐修純的身子骨估計已經好了,她就休了他。
雨煙雙眼放光的在暢想未來生活的美好:到時候她也將太夫人的銀錢還清,然後自己也有很大一筆錢。就可以沒事出去旅旅遊,跟那些夫人小姐們一樣吟吟詩,彈彈曲兒,這樣的未來簡直就是一片光明。
「你在想什麼?」那雙眼睛亮的簡直就要比過天上的月亮了,他前面的燈籠都不需要了。
「咳——我在想未來啊」雨煙的聲音無比輕鬆,讓聽的人聲音也感覺輕鬆起來。
「姑娘,幻想很豐滿,現實超骨感。」平春這時候探出頭來,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給雨煙。
「你這死丫頭,我先計劃計劃不行麼?」雨煙揚起拳頭威脅,平春連忙躲到徐修純身後。
暗香見雨煙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不由得鄙夷的撇了撇嘴。
「計劃比不上變化快。」這句是徐修純說的。
不知道是月光太過旖旎,還是亮的有些過眼,雨煙看向徐修純的時候,竟然在他的臉上看見笑容。
唇角彎彎的,露出整齊的白牙,兩隻眼睛也極其快樂的彎了起來,兩條劍眉都好像暈染上點點笑意。原來,他笑起來竟如此好看。以前怎麼沒覺得呢?還是他現在很少笑了,她才會覺得,那笑容來的那麼不真實,就好像他的生命一樣……
「徐修純。」她看著他,月光下的兩人、空氣有些曖昧。
平春低低一笑,伸手拉住暗香準備離開。暗香自是反對,不過她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只是略一掙扎,便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聽見雨煙喚他的名字,徐修純偏頭看向她,臉上依舊一片冷意,就好像剛才的笑意不過是雨煙的幻想。
雨煙不禁苦笑一聲,剛才那個怎麼能是他?一定是月亮太亮了,晃花了她的眼睛。
「沒事,我只是想問問,你怎麼跟太夫人說的。」她轉過身,抬起頭看向天空,讓自己整個人沐浴在月光下。
「沒什麼,只說你日後是國公夫人,是要見一見其他的命婦相互認識認識的。」徐修純聲音清冷,不知道是因為秋的冷意,還是他本身散發出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