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煙做好了四菜一湯,蓋著蓋子放到一邊,她還有一樣小點心沒做。
將所有的備料都準備好放在一邊,雨煙又找出白日讓平春去買的紫菜,拿出親自指導平春做的紫菜卷,開始製作:壽司。
這東西她好多年沒做了,說起來倒不是她哈韓哈日,料理不分國界,美食自是人人都愛。
她用料都是極為普通好尋的,若是別的味道的壽司,也不是那麼好尋的料。辣椒醬是她自己煮的,味道雖然不如韓國人做的好,但她自己挺滿意的。
平春驚奇的看著雨煙。由衷讚道:「這東西真好看。」她看著做好的壽司兩眼放光。
雨煙又重新捲好一個,看著她笑道:「拿一個嘗嘗,好多年沒做了。不知道味道怎麼樣。」她心中也沒有多少把握,真好多年沒做了。至少有五年了吧
想想以前自在悠閒的時光,距離現在得生活實在好遠。
平春嚥了一口唾液道:「這、這不好吧」她實在對這個黑乎乎,中間卻極為好看的東西好奇,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更好奇吃起來的味道。
雨煙無奈一笑,親手拿起一個遞過去。平春一驚,連忙接過。她可不能讓姑娘餵她吃東西。
唔……第一感覺是海的味道,然後一口咬下去,外皮兒的紫菜很有韌性,嚼起來有些甘甜,還有米飯的香味兒……
好幸福的感覺。
平春舒服的瞇上眼睛,裡面的黃瓜跟胡蘿蔔完全吃不出來,極為香濃的味道。好吃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
雨煙多做了幾份,要給太夫人那邊也送過去一些,還有徐家的幾個姑娘也有份。
裝盤後,雨煙便喚人進來擺飯,這邊平春帶著食盒去給徐家的幾個姑娘送去了。
三姑娘也是有的,雖然她極不待見雨煙。
徐修純見雨煙一臉細汗,身上還有淡淡的油煙味兒,便心中會意。佯裝不在意的低頭吃飯。難得做一次壽司,雨煙多吃了幾口。
徐修純見雨煙只吃那個黑乎乎的,一個什麼卷的東西?就猜想那個東西一定很好吃。因為他見雨煙一直在吃。
便冷聲說道:「給我夾一個。」他沒有跟暗香說,而是對正在吃的熱火朝天的雨煙說。
雨煙極為詫異的看了一眼徐修純,然後親自給他布了一塊。她其實有些緊張的,雖然平春說很好吃,但是以徐修純的口味來看,到有些說不准了。
徐修純將壽司放到嘴裡,細細的咀嚼著,閉上眼睛,就彷彿自己置身在海邊一樣,味道濃香,卻一點不膩。
這是煙兒做的,真好吃。嘴角輕輕翹起,好像是笑,但雨煙心想:不太可能,這傢伙連暖和一點的臉色都沒有。
吃完這一個後,他便繼續瞄上盤子裡剩下的。雨煙見他這個樣子更為詫異,這傢伙不是最擅長隱藏表情的麼?
可是那麼渴望的表情,你能不能也隱藏起來啊屋子裡的人都能清晰的從他的臉上看出:我很喜歡吃。
雨煙怔怔的將盤子放到他面前,就見他不受控制的大吃起來。
她讓暗香給徐修純盛了一碗湯,這樣的吃法被噎到是早晚的事。
這傢伙跟幾天幾夜沒吃飯似的,壽司吃完後,又忍不住去吃別的菜。這一頓吃的著實不少,夠他平日裡兩天的飯食了。
平春一臉笑意的進了房門,人還未進來,就聽見她笑著道:「幾位姑娘很喜歡吃,還嚷嚷著讓姑娘沒事多做一些來。就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看見偏室內桌子上一片狼藉,就好像剛剛被掃蕩完一樣。而雨煙拿著筷子呆呆的坐在那裡。
只聽徐修純打了個飽嗝說道:「收拾下去吧」他看都沒看雨煙一眼,便起身扶著暗香的手回了房間。
平春將最後一句話說完:「就是太夫人也將姑娘送過去的壽司都吃了。還說這是極好的名字。還誇姑娘真是蕙質蘭心。」
雨煙放下筷子,擺擺手示意眾人撤桌子,她漱了口,然後扶著平春的手回了房間。
徐修純正一臉悠閒的坐在床邊看書,絲毫看不出之前餓了幾天,一副快要死了的樣子。
雨煙心中暗氣,這傢伙敢情是讓她喂饞了。早知道那天就不能起惻隱之心讓他吃飯。這日後,他再不吃飯,說不定哪日餓死了,就是她的錯了。
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雨煙坐到梳妝台前將幾樣首飾都摘了下來,又將烏黑濃密的頭髮也散了下來披在肩上。
這個時候的她,嗯……多了些女人味兒。平日裡的雨煙,太過強勢了。
徐修純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一見雨煙望過來,他就趕緊移回目光,裝做看書看的極為認真的樣子。
雨煙淡淡的掃了一眼他,然後趿拉鞋上了床。她是躺在裡面的,這是徐修純的意思。不過她聽說,古代是女人躺在外面,方便伺候夫君。
果然古代的女人是一點地位都沒有。
房間裡只剩下一盞起夜用的燈,粉紅色的燭光舞動著如精靈一般的身子,雨煙看著燭火發呆。她想起了四年前的夜晚,小雨煙從米缸裡出來時看到的情景。
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雖然曾經是自己的家,可是現在想起來,那裡卻是一個墳場。百多人的墳場,連個棺材都沒有,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娘親,一個極其溫婉的女人。
又想想現代的母親,兩個人的影子好像重疊在一起,給她的感覺都很溫暖。雨煙迷迷糊糊的,握住一雙溫暖的手,喚了一聲『娘親』然後沉沉睡去。
徐修純在暗紅色的帳子裡看著雨煙平靜安詳的臉笑了,笑得很開心。
第二日一早,雨煙才想起來,她是有話要跟徐修純說的。
他看著一桌子豐盛的早餐,索然無味。雨煙喝了口粥咬咬牙,她忍,忍還不成麼?她一個快笨三十的人了,沒必要跟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四爺。」雨煙冷不丁的喚了他一聲。
徐修純回頭疑惑的看著她,心中突突直跳。難道她看出來了?
「想吃我做的東西不是不可以,但請你能直接說出來麼?別跟我玩這種低智商的遊戲。」
徐修純目光冷冷的看著她,威脅。
「一個月三十天,三天一次。」她將鹹蛋放到他面前,自己又拿過來一個吃。
徐修純眼皮一跳:講條件。說實在的,她做的東西實在太好吃,想了想指著平春道:「平日裡,只能她做給我吃。」言外之意,別人做的我不吃。
雨煙抬頭看了一眼平春道:「平春只是兼職做廚娘。」
「這是當然。」平春伺候雨煙最是得力,他這樣做,也是別有用意的。
自從在小廚房做飯後,徐修純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了起來。氣色都顯得紅潤了不少,唯一就是太瘦。
一晃十日的時間便過去,徐修純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更加不錯。
聽風閣坐落在距離各房都很遠的地方,四周都是竹林,竹林的四周修建的是一圈水流,據說是有水過無痕之意。意思是讓徐修純的病一去不復返。
聽風閣的人不多,聽平春說,太夫人的意思是讓雨煙有時間自己親自找人牙子買人。畢竟自己買的人,總比外人強。
所以,徐修純身邊暗香一人;雨煙身邊平春、初柔、新月,二等丫頭斐然、玉珊;以前在蘇府的小丫頭跟粗使丫頭並沒有帶過來,雖然她日後會極少回去,但那邊也要留人看院子的。
聽風閣裡有四個粗使丫頭,還有兩個婆子。都是之前太夫人安排過來的。還缺四個三等小丫頭,一個大丫頭,太夫人的意思便是讓雨煙自己買。
可是自己能買好人麼?雨煙皺起眉頭,買的新人裡面,怕是會有水分摻雜吧徐修純的病怕是不簡單,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雨煙正思忖間,就見徐修純走到她身前的空地上,手握一把長劍,身長玉立。
他的目光更為森然了,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冰冷傲然。這個時候的他,除了身子較瘦之外,倒是有那麼一點氣勢的。
「你要舞劍?」她目露懷疑,這身子骨……沒問題吧?
徐修純聞言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讓雨煙不禁打了個寒顫。悻悻的回去繼續想自己的問題。不能得罪這傢伙,不然一個眼神掃過來,大秋天的,她不熱了,不想成冰棍。
「呦是翠絲姐姐啊」平春微微一笑,走上前去迎上了來人。
雨煙有些意外,這丫頭是二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翠絲,就跟平春在她跟前兒一樣。今日什麼風將她吹來了?怕是二夫人那邊有什麼事交代吧
雨煙猜得沒錯,這些人保證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翠絲身邊跟著一個姑娘。
圓圓的臉蛋兒,眉目間十分亮眼,一個極為俏麗的姑娘;年紀不大,十三四歲的樣子。雨煙眼皮一跳,年紀倒是跟徐修純現在差不多。
翠絲走到徐修純跟雨煙面前給二人見禮,然後對身後的小姑娘道:「快給四爺跟少奶奶請安。」
那姑娘就一臉甜美笑容的福身下去,聲音跟她的長相一樣,甜亮婉轉:「婢子添香給四爺、四少奶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