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日早晨,高月收到了一張請柬,出乎他意料的,請柬竟然是當日在太白樓見過一次面的柳稻庭,柳稻庭給高月留下的印象就是刻板。因為今夜要去柳府赴宴,高月下午沒有同王少陵等人出去遊玩,而是獨自一人來到建鄴城最有名的煙水街。最開始的時候,煙水街是賣胭脂水粉出名,後邊因為大量的官家小姐在這裡消費,逐漸的帶動這條街道的人氣,自然的各種各樣的商舖就開花了。
高月要去柳府赴宴,自然不可能雙手空空,就琢磨著來煙水街買一點的禮品。他走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送什麼樣的禮物適合。太過貴重的禮物,高月財力有限送不起,同樣的也顯得有些冒失,畢竟柳稻庭給他是十分刻板的人,萬一誤以為自己要賄賂他,那就得不償失了。太過廉價的東西同樣出手不了,對方的身份擺在那邊,若是太過廉價,恐怕會被人恥笑,一個不慎可能明天建鄴城的圈子裡,就流傳出關於他的笑話。
四寶閣,煙水街之中最為出名的商舖之一,這裡出售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也就意味著你送出去的禮物不會同別人相同,這樣的話,自然就顯得你送出去的禮物更加的貴重,正所謂物以稀為貴。
高月閒逛了大半天,都沒有發現合適的禮物,這四寶閣他也略微有所耳聞,只是四寶閣內的東西價值不菲,若非逼不得已,他是不會進四寶閣的。
四寶閣是一棟雙層建築,一樓出售相對比較普通的貨物,這些商品同其他商舖的沒有多大的區別,真正好的貨物都在二樓,也就是四寶閣的立足之本。
高月進入四寶閣之後,立刻有穿著得體的小二迎了過來,小二的臉上掛滿了笑容,碎步小跑到高月的面前,微微弓著腰道:「客官,請問您要買些什麼類型的禮物?」
高月目光隨意的朝著四周掃了一下,然後開口道:「帶我上二樓看看。」高月已經閒逛了好一會兒了,距離夜宴的時間不多了,他不打算繼續在普通的禮物上浪費時間。
「好的。」
小二的態度越發的恭敬,二樓上邊的禮物,最便宜的都要百兩,更貴一些的都要數百上千兩,還有更加昂貴的需要萬兩,不過上萬兩的禮物多是擺設,少有人問津。
高月在小二的陪同下,一件一件的看過去,他對於柳稻庭的瞭解不多,所以也不太清楚他的喜好,想來文房四寶類的東西應該會更加實用一些,隨後高月挑了一套一百二十兩銀子的文房四寶,讓高月一陣心疼。
他全部的家當也不過數百兩,一套文房四寶就花去了他近三分之一的資產,他心中突然有些後悔了,但是又已經買下,後悔也沒有用。
抱著包裝精美無比的禮物,高月朝著柳府的方向而去。柳府坐落在騰雲大街,騰雲大街的地皮在南商是最貴的,能夠居住在這裡的必然是南商的貴族,而且還是貴族中的貴族。柳稻庭身為六部尚書之一,自然是有資格住在騰雲大街。
高月來到了柳府的大門,柳府的大門並沒有高月想像中的那般堂皇大氣,反倒顯得有些老舊,木門上的油漆都微微有脫落的跡象,門檻上的油漆早已經被踩沒有了,要不是門匾上的柳府兩個大字,高月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請問這裡是柳稻庭柳大人的府上嗎?」
高月走到那司閽面前,對著他道。
司閽聞言躬身一揖,這才開口道:「可是高月高公子。」
高月也不過是想確定一下,防止鬧出笑話,他一臉笑容的道:「正是。」
「高公子,請隨我來,我家老爺久候多時。」
司閽帶著高月朝著府內而去,高月落在他兩步開外,目光朝著四周打量。柳府裡邊的綠化做得十分的好,雖然已是冬季,但是裡邊的草木多還翠綠。柳家的亭台閣樓遠遠望去,顯得老舊,高月不知道這位給人感覺刻板的柳大人是真的兩袖清風,還是太過謹小慎微。
很快司閽就將高月帶到了柳稻庭的面前,然後弓身退下。柳稻庭確實已經在等高月了,這讓高月有些慚愧,幾個快步走到柳稻庭面前:「高月來遲,還望大人見諒。」
柳稻庭已經從座位上起身,擺了擺手,臉上難得的出現一點笑容:「老夫閒來無事坐在這裡看看風景,高將軍並未來遲。」
高月突然發現,柳稻庭也沒有他想想中的那麼難以相處,客套完之後,他趕忙將手中的禮物遞了過去:「來的路上見這套文房四寶還算精緻,隨手買了下來,奈何高月不通文墨,怕糟蹋了這文房四寶,故而借花獻佛給柳大人,還望柳大人莫要嫌棄。」
柳稻庭見高月手中的禮物接了過去,然後沉聲對著高月道:「四方閣的東西價值不菲,讓高將軍破費了。高將軍下次來,就不用帶什麼禮物了,老夫雖然不是聖人,但也不興這一套。」
柳稻庭的話十分的直白,讓高月微微有些尷尬,但是同時他心中也十分敬佩這位柳大人,顯然這位柳大人是確實是那種比較清廉的官員。
柳稻庭彷彿沒有看到高月臉上一閃而過的尷尬,將禮物遞給侯在一旁的婢女,然後對這高月道:「高將軍,坐吧!」
高月坐到了他的位置上,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桌上的菜色十分的簡單,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三葷一素再加一個湯。這樣平平淡淡的菜餚反倒是讓高月更加的安心,他心中的憂慮略微淡去了不少。
「粗茶淡飯高將軍莫要嫌棄,今夜老夫將高將軍請來,主要是想要詢問一下關於曹校尉的事情。」
柳稻庭開門見山的說道。
「曹校尉。」
高月疑惑的道,他的朋友裡邊姓曹的就只有曹文華,他怎麼也想不到柳稻庭怎麼和曹文華有關聯,不過很快他的腦海就浮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不正是同曹文華感情不斷升溫的柳婷兒嗎?難道柳婷兒是柳稻庭的千金不成,不過從歲數來看,更像是孫女。
「柳婷兒是我的孫女,所以我想知道關於曹校尉個人的一些情況。」
柳稻庭身為兵部尚書,曹柏巖底細他一清二楚,但是關於曹文華個人的消息則有限,他想要從高月口中瞭解一下曹文華此人的品行,若是品行不好自然就不會讓柳婷兒同他繼續相處。
一般來說這種大家族之間的聯姻,更看重的是雙方的家世,以及雙方之間的政治利益,但是柳稻庭更看重曹文華個人的品行,顯然他對於柳婷兒的終身大事十分的關注。
「下官同曹校尉相識的時間並不算久,不過總體而言覺得,曹校尉此人還是相當不錯的……」
高月細細的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說道,他給的答案盡可能的客觀中肯,否則下次鬧出矛盾來,他就裡外不是人了。
「哦。」
柳稻庭靜靜的聽著高月的訴說,等到高月說話,這才點頭應了一聲,然後靜靜的思索了起來。高月靜靜的坐在一旁,沒有打擾柳稻庭。
「高將軍,今日麻煩你了,你回去也無需告訴曹校尉今夜之事。」
柳稻庭思索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說道。
「是。」
高月見柳稻庭並沒有阻止曹文華和柳婷兒的交往,他自然沒有必要拂了柳稻庭的意思。
「高將軍,天色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日後若是有空,不妨帶著曹校尉來我這裡坐坐。」
柳稻庭在瞭解完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後,就對高月下了逐客令。
「是,那下官先行告辭了。」
高月也不以為意,柳稻庭的性子他現在也能夠摸個三分,同柳稻庭道別之後,然後轉身離開。
出了柳府,高月兀自思索,他發現這個顯得有些刻板的柳大人並不會很難相處,做事十分的爽快直接。他最後一句話讓高月思索之中,對方沒有說明確的時間,高月不知道什麼時候帶曹文華來拜訪才合適。
「放開我。」
就在此時,高月聽到了一聲女子的大聲咆哮之聲,那聲音隱隱給他熟悉的感覺,他凝眉思索了一下,卻沒有響起是誰的聲音。他想了一會兒,然後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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