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天名承啟 獄曰屠靈(上)
    余慈居於天穹之頂,其下是三垣星域,再向下是四象星域,此二者構成星辰天域。

    此下是一片se彩斑斕,將「人間」景象都給隔絕。定睛去看,亭台樓,俊男美nv,珍饈佳餚,洋洋大觀,可轉瞬一變,烈火熊熊,毒水滔滔,刀山油鍋,均陣列陳前。

    善則極善,惡則極惡,變化於頃刻之間。

    余慈知道,此處天域是他彙集千百人的心內虛空而成,說是心內虛空,其實是他以相關心法,結合神意星芒的特xin,引出目標的心意,ro合而成的怪胎。

    千人千面千顆心,世人大都i於物yu,困於執念,神意星芒的「魔種」根底,也是傾響於yo發此類心意,故而能在此間明真xin,見心象者幾稀,大多數放出的都是的濁流,故而變化無常,絕無恆xin。

    但話又說回來,真能在前番yo導之下明心見xin,將自家心象描繪出來,或將本我真靈映se進來的人物,他還覺得麻煩呢。便如眼下這位:

    「何方妖魔,敢用邪法將我攝來!」

    一處仙山勝境,跳起一位道人,指天怒喝。他週身清氣周流,汩汩如山泉之水,一看就是經過了正宗玄en洗煉修行的,將自家能耐也帶了進來。

    余慈對此類人是爽利,一念起處,就將那道人請了出去——消滅神意星芒不容易,但移除還不簡單麼?他是來塑神通、增修行的,可不是來找麻煩的。合則來,不合則去,他自然會禮送「出境」。

    如此這般,又清出三五人,卻碰到另一種人。

    「仙送我入此間,莫非是憐我笀元將盡,賜下一份機緣?懇請仙垂憐,仙垂憐!」

    這一位能將本我真靈送進來,修為絕對是不弱的,但真是垂垂老矣,眼見就是身死道消的結局,這樣病急成投醫,也屬正常。

    余慈心中一動,化為域外天音,問他姓名。

    這修士吃天音一震,竟是老淚縱橫,跪在地,連連叩頭,自稱道號「虛生」,現居住在三連塢中,依附於一個商家en下♀人大概真是絕望到極處,一旦發現有所謂的機緣,就嘮嘮叨叨說個沒完,恨不能把自己的底細全兜出來。

    便在余慈想辦法,如何打斷他時,又有人大笑而來:「有趣有趣,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對你家杜爺爺使這手段……正好爺爺今天沒開飯!」

    笑聲中,一朵紅雲從天邊飛來。此人能在天域內自由活動,飛行無礙,比剛剛那個出身正宗玄en的道士還要強出一籌,有七八成就步虛修士了。

    余慈本不待與他多話,直接打發了便是。卻不想心念動處,那邊卻是分出一道紅光,護住自家真靈,而且其腦宮中,似乎有也異力發動,雖沒有鎖定神意星芒,卻將腦宮護得死緊,簡接將星芒封在其中,余慈一時間竟是驅之不動。

    那人也有感應,笑聲依舊:「請神容易送神難,不把你這鬼地方拆了,豈消我心頭之恨!」

    說話間,紅雲已到虛生這邊空,雲氣分開,現出一個極兇猛的樣貌,尤其是一張血盆大口,是招人眼球。

    余慈還不怎地,那個跪地的虛生老道,卻是吃了一驚:「吞天犼!」

    過來這人,並非是北荒人士,而是出身於北地魔en,姓杜名胡山,修煉「天化魔功」,可吞噬生靈萬物,故而闖出了個「吞天犼」的名號♀人確確實實是步虛強者沒錯,而且是往返九天外域多次,真形法體已然大成的步虛中階修為。

    這次將其攝進來,絕對是個意外。

    余慈不願在這人身糾纏,依舊將心念化為域外天音,從星辰天域打下來:「我正演示神通,無意將你攝入,如有得罪,在此致歉。若你要出去,我送你……」

    余慈這話也是有些誠意的,另一邊跪地的虛生老道,見是這麼個態度,都驚訝地睜大眼睛,想必是「仙」的美夢破滅了。

    不過這些誠意換來的就是杜胡山的狂笑:「狗屎!裝神non鬼的傢伙,不是長生真人,使個鳥的兒神通,真當老是三歲孩?」

    狂笑之時,杜胡山那張血盆大口竟是詭異地再度放大,紅光呵出,周圍那些浮動變化的影像,被紅光一照一卷,便給撕了一片下來,被杜胡山填下了肚。

    「這是六yu濁氣,還摻著一些真xin靈光,唔,還有天魔法力,雜了點兒,但味道還成。」

    杜胡山是真正的吃家,本體雖不在此,卻也投se進來了七八成法力,匯結成眼下的形象,以他的能耐,反客為主,把這片區域吞食消化個三五成,並不困難。

    而且,杜胡山也有別的心思,他仰頭看斑瀾雲氣之,那壯麗雄奇的星辰天域:「這應該是種攝魂的法器或法寶,a控的那傢伙似乎修為一般,唔,或是得了寶貝,嘗試發動……卻要便宜了老!」

    在天穹之頂,余慈忽地啞然失笑,他發現,自家倒是越來越虛偽了,他不正是等著這樣一個表現的機會?

    那五se斑瀾的天域,根基是「人間」,卻是由他yo發、整合,終至歸攏一處。

    若說星辰天域,乃是余慈本人修行根基所化,代表一個純粹的「我」;「人間」則是他借助照神銅鑒,顯化進來的外物,或曰「非我」。

    中間這層天域,則是「我」與「非我」jā接融會,形成的緩衝區,亦是他這次悟出的神通賴以發揮的介質,是為關鍵之所在。

    如此區域,余慈已經想好了名字,便叫它「承啟天」,即是「承啟下」之意。

    對承啟天,余慈是用了十二萬分的心力,元神真xin推演,絕大部分消耗便是在此,又豈會技止此爾?

    對杜胡山的作lan,他並沒有什麼針對xin的措施,只是按部就班,將預備好的東西再安放進來。

    承啟天渾融「我」與「非我」,將這個概念換一下,或者用某類東西代表,其實是確切:法器,原是「非我」之屬,然而經過祭煉,又有「我」的印記刻下,正是融會了「我」與「非我」的特質。

    所以,諸般法器法寶,放在承啟天,正合其用!

    此時的承啟天多是六yu濁流,多變無恆xin,長此以往,對余慈修行也是不利,為此,就需要有東西鎮壓,加以抑制。為此,余慈選擇身合適的那個:

    「懾百鬼,驅毒龍,清氣行符,jā匯天地神明——有請寶印!」

    重辟的心內虛空微微震動,有清輝一束,自天穹來,中有一印,垂落而下,正正壓入五se斑瀾的天域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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