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飛天妙相 銅缽魔引
.    追逐]第一百六十九章妙相銅缽魔引——

    真人修士出手,何其凌厲,虹橋倏來倏去,那人影流光已被劍氣抹過,立化齏粉。

    虹影劍一擊得手,旋又回返,依舊繞行在昭陽和妙相外圍,絞殺毒蟲惡獸,不過也在此時,五嶽真形圖有了新的變化¢空急劇扭曲,什麼毒蟲惡獸都紛紛不見,天幕倏然黯淡下去,又有千萬星鑽鑲嵌其上,明滅不定,其氣機變化顯示,這裡分明是換了一個禁法。

    「南嶽方位啊。」

    昭陽nv仙輕語間,北斗七星閃耀,星光飛落,赫然就是當日一擊將洪長老等人化灰的四極天星神禁。

    便在此刻,掩日環強光大放,如日中天,轉眼就將天幕照徹,星光亦為之轉暗Π光垂落,卻在掩日環放出的界域光壁之前無聲湮滅。

    「若在外域,接續星光,倒也不錯,可處在九地之下,就失了天然……看來法寶元靈,確實不甚聰明。」

    不管外面星光如何,她又對妙相道:「能站起來嗎?」

    聲音頗是輕柔,卻沒有給妙相選擇的機會,逕直伸手,抄著她的臂彎,略一使力,妙相就不由自主站起來,並隨著昭陽的步調向某個方向行去≮日環強光之下,兩位風采各異的美人兒把臂而行,看似親近,誰能想到,內裡是那樣一番局面?

    妙相身量中等,昭陽nv仙頗是纖瘦高挑,要高出小半個頭,目前情況也如身高所展示的那樣,是昭陽nv仙佔據絕對優勢地位,沒有給妙相留下任何餘地。

    對此,妙相最明白不過,她只是不清楚昭陽的意圖。想那東華真君6沉,何等英姿豪邁,怎麼生出的nv兒,卻是這樣古怪的?想是肖母親?

    念頭轉過,妙相心情倒是略平定了些:「去哪兒?」

    「到中岳方位看一看……你說法寶元靈已經催熟了,不知它聽不聽得到?」

    星光依舊搖落,昭陽nv仙莞爾一笑:「也罷,不願讓路,我自去也可。只是在進去之前,有樣東西,妙相法師你不妨拿著。來……」

    昭陽nv仙按著妙相的手,引她伸入自家青衫袖中,先是碰觸到凝脂般滑膩的肌膚,隨後妙相就碰到了一個凹凸不平的金屬製物,這一刻,莫名就有不可抑止的顫慄自指尖流入心頭。

    半是昭陽控制,半是心神恍惚,妙相手指屈起,將那物件取出來。入眼是一個小小銅缽,內壁光滑,外壁則鐫刻著jīng致複雜的紋路,奇怪的是,雖有這種感覺,上面刻著什麼,卻完全看不清。

    「此物乃是我那娘親早年所制,說是從一件寶物上面chou出又重新封存的東西,我想用在此處最好∫又見得法師,心下歡喜,想來此物正應由法師使來。」

    此話剛一說完,妙相便覺得全身jīng氣飛洩,朝銅缽中注入,想要抗拒,可昭陽笑語間完全截斷她回流的氣機,依舊是不給她半點兒機會。隨著jīng氣流注,只見那銅缽外壁,本是模糊的紋路就此顯化,竟然是佛mn之相。

    那懸纓絡,飾鐲釧,衣裙飄曳,長帶飛舞。尤其是體態丰韻,婀娜多姿,依稀倒與妙相有些相似。

    如此異類物件,由不得人不生惶hu,也在此時,昭陽一聲叱喝:「五嶽元靈,若真惜你初生靈識,還不讓開了路!」

    如此命令,換了一人過來,怕是要笑掉大牙,可那外圍四極天星神禁,竟是真的扭曲,然後就有一道幾近虛無的甬道出現☉陽nv仙微微一笑,依舊挽著妙相,身外虹光飛繞,馭劍而走。

    妙相只覺得身外七s光線扭曲,許多圖景一閃而逝,m離中又聽昭陽笑語:「此路直入玄符錮靈神通禁域,傳說那地方可以封絕神通,演化劫數,那五嶽元靈想必是y借此殺我,我也要讓它消受一番……只是苦了你。」

    心神凜然間,又聽得昭陽低yn:「世上美物,不能盡得其真,便致其幻,天魔之術,所用在此。今日我這般行事,過於倉促,未能盡善盡美,望無怨尤。」

    說著,這一位竟又半傾過身子,在妙相額頭輕輕一ěn,再直起身時,已是鬆開了手,妙相手捧銅缽,不自主摔了下去,眼前虛空變幻,轉眼就跌到了實地上,昭陽nv仙已無影蹤。

    不管周圍是什麼環境,妙相第一件事就是要甩脫手上的銅缽,可銅缽就像粘在她手上,同時大口吞噬她全身jīng氣,隨著jīng氣吞噬漸多,銅缽上之相愈清晰生動,倒似要從上面飛下來一般。

    妙相明知這定是幻相,偏偏無法破除執意,越看那,越覺得是她自己,其半成陽神亦飄然y動,意圖與之融匯一處。

    這裡面透1出的獨特氣機,恰是她這些年來,最恐懼之物,任她如何按壓,終究忍不住一聲呻yn:

    「無相天魔!」

    妙相修煉yīn幻舍利,因為常年在鬼池淬煉,外堅內虛,根本動搖,所以最懼域外天魔。若是尋常天魔也就罷了,力拒在外,或可一戰。

    可這無相天魔,乃是天魔中極上乘者,不滯於物,隨意演化,其本身雖然戰力不弱,但平日絕不與人正面jiao鋒,只要人意念一起,無相天魔便趁虛而入,駐在心頭,專攻心內虛弱之處,更可依存於人之外相,化人力為己用,可以這麼說,妙相對它,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她手捧銅缽,勉力坐正身體,心中種種念頭,紛至沓來,縱使咬破舌尖,滿口鮮血,也無論如何壓制不住。

    銅缽中,似有清煙流出,如水流之就下,漫出缽中後,就流入身下地面,不見蹤影,但周圍氣機隨之變化,漸有沸騰之勢。

    妙相jīng氣損耗太過,已經有些恍惚,便在此刻,有個意念透入識海:

    「不要讓……它們出來!」

    簡單的句子,顯化出來的時候,也十分滯澀,磕磕絆絆。

    聽聞此語,妙相只能苦笑:「我擋不住。」

    她此時身遭魔染,一個念頭起來,就有幾千幾萬個念頭伴生,得不到清淨。雙方以意識jiao流,對面又非常敏感,當下就被那龐大的信息量沖得懵了,好半晌才又回應:

    「快停!」

    妙相已經陷入半昏m狀態,紛1un的意念全無頭緒,再也回復不得。

    可對面那位,依舊能夠感應到這邊的信息,只覺得裡面多是「死」、「滅」、「魔染」、「無救」等等,一時也是大懼,偏偏雙方因為巫毒之事,氣機聯繫緊密,那個凶橫的傢伙又不知用什麼手段,將此聯繫加固,而無相天魔隨心化育,此時也侵入過去,污了它剛萌生的元靈,導致就是想斷也斷不開。

    也就是如此,否則單以妙相一人之力,哪能禁得起銅缽的貪婪索取,此時早就y殞香消了。

    銅缽中仍在放出清煙,這就像是一個引子,將yuhu的氣息放出來。很久以前,那場大戰後的殘留,本是被九地元磁神光多年壓制,封鎖在黃泉秘府深處,此時又蠢蠢y動,開始向上爬升。

    「壓不住了……快停,快停!」

    反反覆覆地說了幾十上百遍,全無用處。對面剛剛萌生的五嶽元靈終於是頭一回感覺到了情緒失控是什麼涅,也終於理解了「死」為何物:

    「快停啊,我不想死……不想死!」

    **********

    各人有各人的遭際,各人有各人的窘迫。只不過某些人的運道確實要強一些。

    雲樓樹空間之中,余慈眼神明暗變化,終於是一口血噴出來,忙吞了顆安神丹丸,身上卻是冷汗橫流。

    好險,好險。

    千鈞一之際,他還是冒險賭贏了。剛剛身為流光,飛出的當然不是余慈本人,而是心象分身,他是全力將其凝實,使之與常人幾乎差異,生受了那一劍。也還好,那劍光虹化,威力大到不可思議,便是常人,也要一劍化灰,倒省了後續的功夫。

    要是仍有懷疑也沒什麼,余慈用的卻是靈犀散人的形象,只要那位來自東華宮的長生真人不是當真到這邊來,且又現雲樓樹的異處,他還是安全的,以後也不會給那人循擠來的機會。

    在雲樓樹空間內等了片刻,確實沒有變動,這才是驚魂甫定,也才來得及考慮,怎麼就失了風,且讓人扣了個「魔mn小輩」的帽子上來。

    念頭轉了一圈兒,余慈將目光汪在照神銅鑒上,與魔mn相關的玩意兒,也只此一件了

    是了,她竟對神意星芒有感應!

    雖說這不是第一回了,余慈心頭仍是凜然,若是如此,日後還真要小心才是。

    因為這一條,余慈又在雲樓樹空間多呆了將近半個時辰,才重又凝成心象,以極至虛無之態,探查外面的情況。

    此時,天地早換,禁法不同。至於妙相和那位長生真人,都是人影不見。

    從雲樓樹空間內出來,余慈有些茫然,他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地,余慈覺得周圍氣機運轉變得有些古怪,但具體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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