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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幽蕊盯著余慈,一時愣了,也不知余慈是依言幫忙呢,還是暗中使了壞?不怪她多疑,委實是這場面太過妖異,以前妙相修行,可從來沒有落得這般境地
余慈不讓她胡思亂想,直接瞪了過去:「還不扶法師上來?」
幽蕊如夢初醒,再看余慈一眼,躍下鬼池
余慈覺得這個蛇蠍女人那一眼意味兒複雜,正細品之時,就聽到她驚呼一聲,以快的度彈射出來在她身後,那條久違的四翅雙頭蛇緊追不捨,振翅間,翅上鬼眼流轉,四個蛇瞳放出幽藍光芒,陰森可怖
這算是怎麼回事?
游蕊花容失色,叫道:「快救我」
開什麼玩笑,你還是個還丹修士呢呃,說起來,那怪蛇似乎戰力強的樣子
見余慈站在那裡不動,游蕊好懸沒氣昏過去,偏偏還不能當真怒,只能以最快的語解釋:「這是法眼豢養的鬼翼蛇,用來守護鬼池,她昏迷之後,這蛇會攻擊一切靠近她的人……」
說話間,她已是連遇險情,那雙頭蛇趨退如電,似乎還可流布邪毒之氣,若不是游蕊對它也算有些瞭解,恐怕早被擊中
這種境況下,游蕊再也按捺不住,近乎失控地尖叫:「快叫醒她,我撐不了多久」
這女人的小聰明總算揮作用,道出了最適合的解決辦法
余慈搖頭,真叫一個麻煩感歎中,他隨手取了妙相之前褪下的緇衣布袍,很謹慎地繞過鬼翼蛇那邊的戰場,跳下池去
還未落地,便見到池底中央,妙相仰躺在那,修長圓潤的**微微支起,全不動彈可這本就不是一個放鬆的動作,說明她的肢體還在繃緊狀態,鐵青鬼火就在她身邊燃燒,似乎還能聽到「滋滋」的聲響
余慈恍然,暗罵自己也昏了頭,再一動太陰幡,將那處鬼火排開,這才落地
離得近了,看得清楚
長年浸在陰煞之氣中,又受鬼火炙烤,池底的土壤呈現某種晶化狀態,彷彿鋪上了一層粗礪的卵石,尚算得上乾淨,妙相就躺在上面,一對眸子依然是空茫無焦點,身體則在無意識地顫抖和抽搐
沒了鬼火炙烤,大量的汗液從她毛細孔裡排出,全身肌膚都鍍上一層水光,原本這都是通過與外界天地元氣交換來代替的,如今這般,只能說明她體內元氣流轉失衡,情況看起來相當嚴重
余慈靠近的時候,現她肌體又一次比較明顯的顫動,同時二人氣機碰觸:「咦?沒暈啊……」
妙相顯然對他有所感應,可就保持那個姿勢不動,不知是無力還是無意
余慈歎了口氣,展開緇衣,蓋在對方身上,遮去了那讓人目眩的景致有物罩體,妙相仍保持那個姿勢不變,外袍蓋在支起的腿上,也順著筆直的線條滑落到腰腹處,只能說聊勝於無,溢出的汗水很快將衣袍打濕
想了想,余慈半蹲下身,取過妙相一隻手,為她把脈,指尖按在手腕上,也感到汗液的滑.潤,但觀其脈相,卻是強健有力余慈愣了愣,再看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瞳光漸漸開始凝聚,現在,余慈相信她對著鬼池的上方出神
「法師?」
手上突地一滑,余慈本能要抓住,兩邊腕指卻是交錯而過,一愣神的功夫,倒是他的手腕被抓個正著,力量很大,一時也掙不脫
余慈有些不悅:「妙相法師……」
妙相仍無回應,握著他手腕的力量反而大了
余慈正要使個手段掙開,目光恰好掃過妙相的面龐,卻見原是木然的臉容,略微有了變化,閉合的唇瓣後,她在咬牙繃緊的面部肌肉已過了極限,唇瓣亦是微微顫抖,顯然,她正處在極大的痛苦中
終於,余慈和她的視線碰撞,那剛剛恢復些神采的眼睛轉過來,似乎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要求……幫忙?」余慈了一圈兒,其實他心中已有判斷,卻不太敢相信,然而,妙相盯著他不放,始終堅持
很好余慈現他有些佩服這個美尼姑了,他也是乾脆的人物,也不再猶豫,頭上太陰幡波動,的指令放出去正在半空中與鬼翼蛇糾纏幽蕊,便見到鬼池底部,已經被排出丈許開外的鐵青鬼火,驟然內聚,轉眼將兩人吞沒
一聲壓抑到極至的呻吟從裡面透出來,旋又中絕,至此再無聲息
幽蕊幾乎要咬碎銀牙,那兩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也在此時,那四翅雙頭蛇倏地退開,不再緊逼,但那四隻幽藍蛇瞳,依舊死盯著她,沒有絲毫放鬆
幽蕊氣極,眼下湊近你主人的,不是那個盧遁嗎?
鬼翼蛇才不懂她的心思,這個戰力強絕的靈物,自有其判斷的標準,依舊護衛在鬼池邊上,不讓幽蕊靠近半步女修只能遠遠看著,半透明的鐵青鬼火中,余慈和妙相的姿勢,都沒有明顯的變化,像是變成了兩座雕塑
幽蕊心中不可避免地生出疑慮:怎麼感覺著,那位下堂的嫂嫂對她越來越疏遠了呢……也許從來沒有親近過,可像現在這樣,明顯地表現出來,還是頭一次
撲楞楞的振翅聲響起,某個粘粘乎乎的傢伙又派了他的傳聲筒兼探子過來,幽蕊冷哼一聲,反手將其打落出了手,她忽地一驚,這裡的情況可不太妙,那個馬槐不會趁機動手?
幽蕊一下子緊張了,不過事情似乎不像她想像得那麼糟,自那黑鳥被打落後,再沒有別的事生,如此過了小半刻鐘左右的時間,鬼池中鐵青鬼火終於也到了極限,「呼」地一聲,迸成慘綠色的氣霧,轉眼又被太陰幡排開,露出中央那兩人
余慈終於抽回手,看著腕部烏黑的指痕,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在他身前,妙相依舊是那個姿態,剛剛披在她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鬼火燒化,連灰燼都沒剩下來,此時依舊是不著寸縷,但之前大量出汗的情況已經停止,全身上下瑩潔透光,無有瑕疵,眼神也已完全凝聚
然後她坐起身來,曲起右膝,加上胳膊,就那麼怔……或者是思考
鬼翼蛇無聲退出鬼池角落,幽藍失了鉗制,稍怔,隨即也下了鬼池,來到二人身邊,關心道:「妙相法師,可無恙嗎?」
妙相抬頭看她一眼,唇邊微勾:「是我不自量力」
她嗓音為沙啞,但吐息穩定:「盧道友的符菉之功,遠出我的想像」
若是余慈記得沒錯的話,她還是頭一次稱呼自己為「道友」,這就是最明顯的改變,而隱蔽一些的,就像自家遭殃的手腕,鬼火二度煉體時強行抑止的呻吟,都指向一點:
妙相認識到了他的價值,不再視他為豬狗膨之屬,自然而然多了些禮數和矜持
此時幽蕊取出一件披風,披在妙相肩頭,美尼姑略掩身姿,慢慢站起,仍有些搖晃的樣子,幽蕊忙又扶著她,才一碰觸,就低呼一聲:
「好熱」
「巫毒排出,自然如此」
「巫毒」幽蕊臉上變色,閃電縮手,如避蛇蠍她本能的反應做出,才知失態,一時就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妙相也不理她,面向余慈,慢慢道:「總算見識到盧道友的能耐……」
巫毒,什麼巫毒?
余慈正在心中向影鬼詢問,聞言分心回應,也是檢討問題:「慚愧,第一次操控,加壓減壓都太快了……」
這有點兒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很容易讓人想到妙相之前的狼狽,不過余慈也是就事論事:他一方面是經驗不足,另外罡煞運化的風格,也以明快凌厲為主,這種循序漸進,掌控火候的手法,還需要多練幾回
妙相並不在乎這個,追問道:「改造鬼池後,不知能否達到這一效果?」
余慈真佩服了,原來這美尼姑還沒受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