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鏡 第二百五十九章 賭牌
    原諒我吧……又遲了№外,就上次更新做出糾正:加減乘除已經還給小學老師了,最後一段應該是五劫,一萬八千年,囧,我說是筆誤你們信不信?

    「好大氣魄!」

    洪千秋又加強語氣,重複一回。余慈瞇起眼睛,聽他講述,覺得挺有氣氛:孤冷的山峰上,半醉的大漢指點江山,渾厚的聲音似乎可以穿透兩萬年的距離,唯一有點兒可惜的是,大漢話頗有一些諷意:

    「八千睫,飛騰的劍光化為萬里飛虹,橫跨萬萬里的漫長距離,結果是什麼呢?嘿嘿,還不就是折戟沉沙,八千名最頂尖的睫,能逃回天裂谷東岸的十不存一。便是這幾百號人,也有大半無顏東歸,就留在斷界山脈之,向咱們宗門求了塊地,在那裡閉死關……」

    「喂,說話不能這麼刻薄啊!」

    李佑猛敲手裡的灑壺,滿臉不樂意:「什麼叫逃回,什麼叫無顏東歸?遠征無邊佛國,以八千睫對上億萬佛兵,血戰百日,把那琉璃淨土都化為阿鼻地獄,最後若不是佛門賭上氣運,以十三位古佛同歸寂滅為代價,打破「六道輪迴」,衍化三千世界,借將一十七位劍仙打入永淪之地……他們能贏?

    「就算是敗了,僅原道前輩一人斷後,持玄黃殺劍,辟易八方,諸天神佛、菩薩、羅漢都卻步不前,可稱得雖敗猶榮!」

    洪千秋重重哼了一聲:「原道東歸不久,便遭魔劫而亡,你又怎麼解釋?」

    「那是因為……」

    「呃,兩位師兄!」

    眼看洪、李二要因為兩萬年前的古人爭個面紅耳赤,余慈不得不打斷他們的爭論,撓頭問道:「那些睫閉關、安葬的地方就是劍園嗎?」

    洪、李二人均狠剜了對方一眼,最後是由洪千秋答道:「差不多,這些人都在西征受了傷,又憋屈得難受,了無生趣,沒過多長時間就紛紛死去≮門憐憫其遭遇,也沒有收回那塊地,只是稍做修葺,弄了一個墓園,供人祭奠。當然,那也不是普通的墓園。」

    李佑接著洪千秋的話往下說:「你要知道,當初八千西征睫,幾乎傾盡東修行界的精銳,十九位頂級劍仙、劫法宗師近五十名,真人、步虛修士成百上千計,往後近兩萬年時光,修行界都再也組織不起如此規模的隊伍。便是西征不利,退到東岸,葬於劍園的,也有兩位劍仙,十五位劫法宗師,真人、步虛修士若干♀些前輩的遺產,嘿,必然是極了不起的……」

    余慈大悟:「偷墳掘墓!」

    「噗」的一聲,洪千秋把對面的李佑噴了個滿臉開花,他絕對是故意的,不如此如何能表達他爆笑的心情?

    李佑反應古怪,只面無表情地抹去酒漬,依舊對余慈說話:「余師弟,劍園沒有你想像得那麼簡單。至於裡面究竟如何,且稍等……老洪,你娘的去死!」

    話音起,李佑拔劍便斬,江如浪,轉眼將漫天的輕柔月色撕成粉碎。洪千秋火眼亮起,像是燃起了火,他大笑道:「早等著你呢!」

    直面狡,他半步不退,身外嗡地一聲漲起烏青光芒,與劍氣相激,迸的氣浪遠蹈百尺開外。在此瞬間,他九尺開外的強壯身軀竟似又漲大一圈兒,張手便是一片黑潮,洶湧有亥之音,撲天蓋地反壓過去。

    在二人交鋒的正央,余慈一個利落的倒翻,避到十丈開外,而戰圈央掀動的狂飆又直逼過來。那邊地上的灑壺更是直接被吹飛到山崖外去。余慈知道,這地方是留不得了!

    「李師兄,我去夢師姐那兒等你。」

    「去吧去吧,我解決了老洪……」

    洪千秋哪容得他說下去,一輪猛攻硬把他後半截言語堵回肚子裡去。李佑火大,針鋒相對地展開狡,半邊山峰都讓他的劍光給照亮了。

    余慈啞然一笑,不再管這二位,自顧自下峰去了。等他下了峰頂,夜空驟然一亮,回頭看時,那兩位已經飛上半空,在明月之下,盡情揮灑、衝擊,鬥了個不亦樂乎。

    斜照的夕陽下,余慈漫步獨行。忽聽到一聲喚:

    「前面的可是余慈!」

    「正是。」

    「聽說你說祭狡數面,今日我要與你比劍奪牌!」

    余慈停下身形,回頭去看≡從那日觸天峰奪牌之後,余慈的生活一下子變得忙碌起來。尤其是他手有一面「祭狡」的消息傳出去後,找上門來,要比劍奪牌的實證部同門就絡繹不絕。

    這些修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使劍,或近身搏殺,或飛蕉空,每一個都有著不俗的造詣。

    這正是實證部的規矩:想參加劍園盛會的,修為要在通神上階以上,步虛境界以下,長年練劍,有一定造詣者。除此之外,手至少要有一面祭狡,放的牌子的總量則是十個。而實證部符合這一條件的修士,便過兩百人!

    競爭之激烈,可見一斑。

    按著規矩,有人向他提出挑戰的話,若無充足理由,是不允許拒絕的。余慈也沒想著拒絕,正要答應,旁邊卻已有人打抱不平了:「喂喂,老弟,以大欺小不夠,還要來車輪戰嗎?咱們實證部啥時候沒品到這種地步了?」

    「你什麼意思!」

    路人見挑戰者確實莫名其妙,便也嘿嘿笑起來:「師弟你是孤陋寡聞了,難道你沒聽說,前天張衍張師兄已向余師弟下了戰書,要用祭狡質押來一場賭賽,以劍分勝負,算算時日,就是今晚!」

    「張衍師兄?爛賭張?」

    莽撞的挑戰者便有些呆:「不是吧,那豈不是以大欺小?」

    無怪乎挑戰者驚訝。要知道,在實證部,張衍師兄雖比不上周鈺、黎洪、王九、洪千秋這四位耀眼,也不如後進的李佑那般天資卓,甚至還沾了一身好賭的毛病,以至於多年來來修為停滯不前。可是不管怎麼說,那一位仍然是已經定鼎樞機,堂堂正正的還丹修士,是當之無愧的師兄長輩,怎麼能不顧臉面地找余慈這外室弟子比試劍法?

    要知道,實證部還丹修士約四十人左右,其僅有十五人位練劍,而這十五人,又有於舟這樣的三代弟子,一般不會去湊熱鬧,真正有意去劍園的,也就是幾個四代弟子,滿打滿算,不過五人『面祭狡裡,肯定有五個是專門為他們準備的,張衍就是其之一。

    如此,這一位正該無慾無求才對,偏偏和一位外室弟子較真兒,很有臉嗎?

    「所以說啊。人家余師弟正是要養精蓄銳的時候,你瞎湊什麼熱鬧?」

    莽撞的挑戰者確是有臉的,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余慈微微一笑,謝過這為他打抱不平的師兄,哪知這位師兄咧開嘴,笑拍他的肩膀:「早看爛賭張不順眼了,我壓你身上一斤玄鐵,合當賭一把孤丁,師弟要幫忙啊!」

    余慈無語。

    其實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位名聲不太好的張衍師兄會挑他。不過劍園盛會在即,余慈是無論如何,也不像錯過這個機會。

    那天晚上,李佑和洪千秋忙著打架,只把一件事說了半截,不過余慈回頭問了夢微,終於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弄清楚了。

    所謂「劍園」之會,就其本來意義上說,應該是在一個特定的日子,進入劍園這前輩埋骨之地,祭祀灑掃,以示敬意。但在上萬年漫長時間的演變下,其含義大變,成為了一場各宗睫,或者範圍放大些,即所有練睫士尋覓機緣的盛會。

    劍園之,不僅埋葬著前輩遺骨仙蛻,還有幾百部風格各異、質量上乘的劍經秘法,早成了無主之物。而且傳說,在那陰森的墓園裡,還有那些大神通之士殘留下的意念,化為不滅的精靈,遊蕩其間,一旦觸及,便會有積澱成百上千年的劍道妙悟融入自身,可省下百年修煉之功。

    如此誘惑,只要是矢志於在劍道的修,哪個能夠拒絕?

    便是余慈這類對外物不甚看重的,也無比地嚮往。

    夢微的總結便很精到:要看自己在宗門的地位、長輩認可、為人好壞,在小含章法會上可一覽無餘;但要確認修為、檢驗意志、自測水準,現階段,非劍園盛會不可。

    如此精彩的場面,余慈豈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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