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平安夜哦,祝福,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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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喜歡這件衣服嗎?」
小店裡走出一個二十出頭歲的漂亮女孩,高高瘦瘦的,笑得好看,聲音也很好聽,穿著簡單帥氣,臉上乾乾淨淨的,沒有化妝。
我的心情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忽然好了起來。
雖然她只是個陌生人。
「喜歡倒是喜歡,我能穿嗎?」
「進來試試就知道啦。」女孩往門邊一閃,等著我進去。
進到裡面一瞧,我就發現這店主的審美應該跟我類似,因為牆上掛著的都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在這邊挑花了眼,那女孩看著我的身量幫我選櫥窗裡掛著的那套風衣的號。
等她找出來,我穿上一試,那女孩就笑著誇讚:「姐,好看,就跟專門給你量身定做的似的。」
我雖然知道她可能對每個人都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挺高興,因為我自己也非常喜歡,但是方晨教過我,喜歡也不能表現出來,就像我之前說過的,褒貶才是買主:「稍微有點瘦……多少錢?」
「四百六,不過這衣裳跟姐這麼配,姐你給我三百八得了。」買賣人的嘴就是甜,不但一口一個姐叫得親,連報價的時候都像是專為你著想似的。
「太貴了。」我嘴上在劃價,卻還是捨不得脫下來。
「二百三。」我隨口打了個五折。
「哎呀,姐,這麼便宜,你賣給我幾件得了!就算咱姐倆有緣,你也不能讓我賠錢啊是不是?」女孩嘟著嘴巴,看上去楚楚可憐,「算了吧,交個朋友,三百六,最低了,姐要是還覺得不合適,我也……我也沒辦法了。」
這小丫頭這張嘴啊……
我裝出一副可惜的樣子把那風衣脫了下來,放在她手裡正要離開,她就伸手攔住我:「三百五……嗯,三百四十八,姐,真的最低了。」
我確實喜歡這件衣服,那材質感覺看上去也都不錯,這個價格倒也算是合適,所以我點了點頭,把那衣服接過來檢查細節,最終在袖口那兒發現一塊污漬,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麼,我怕洗不掉,就把衣服還給她:「換一件吧,這個髒了。」
那女孩接過去一看,很是為難:「我進貨的時候一個號就進一件……要不姐,你試試別的號吧。」
我點頭,可是試了大一碼的和小一碼的,都沒有那件合身。
我不喜歡不合體的衣服,只能割愛還給她,她還苦勸我:「姐,咱們商量了半天,好容易定下價來了,怎麼就不要了?這裡洗的掉的,你相信我。」
「萬一洗不掉就不好看了。」我搖頭要走,又被那女孩拉住:「難得碰上跟這衣服這麼搭的人,我便宜點給你,姐你拿去洗衣店洗,他們一定有辦法。」
我有點心動:「多少錢?」
那女孩想了老半天,終於咬了咬牙:「三百,姐,不能跟我劃價了,再低我就自己留著穿了。」
我覺得挺合適,正想掏錢買,忽然覺得胸口的罌粟花一刺一刺的疼。
難道是粟粟在提醒我什麼?
我怕自己又被粟粟弄暈過去,就把那罌粟吊墜從衣服裡掏出來放在衣服外面擋著,不讓她刺我,正要問那女孩她這兒有沒有衛生間,那女孩就盯著我胸前的罌粟花吊墜問:「姐,你這吊墜在哪兒買的?真好看!」
「別人送的——你這兒有衛生間嗎?」
「送你的人在哪兒買的?我也要買一條!我特別喜歡!」那女孩的眼睛都快冒光了。
「下回看見他我幫你問問——你這兒衛生間在哪兒?」我敷衍她。
「一定要問啊!姐你是住在這附近嗎?」
「是,衛生間,有沒有。」
「附近?哪個小區?」
我真的要發狂了:「我去前面麥當勞的衛生間,這衣服你給我留著,我一會兒過來拿。」
說完了,我甩手出了那家小店,臨出門還聽那女孩問我:「姐,把那吊墜賣給我行不行?我不劃價!」
我不搭理她,只頭也不回的鑽進麥當勞的衛生間,剛一插上門,粟粟就騰的一下子出現在我面前,著急的跟我說:「別買那件衣服!那塊污漬你洗不掉!它能要了我的命!我沒命了,你也沒命了!」
「啊?」我從沒想過,門口小店衣服上的一塊污漬還能致人死亡,「你怕髒?那是狗血還是摻了雄黃?」
「呸!」粟粟不顧形象的朝地上啐了一口,「這種故事你也信?連狗血都怕,我乾脆去死好了!」
「那是什麼啊?她還一個勁兒的說喜歡這罌粟吊墜,不是認識吧?」我這回真的好奇起來,「啊,對了,她不會也是從你們那個靈界來的吧?跟你有仇吧?要設計殺了咱們吧?」
「你的想像力真豐富,」粟粟做擦汗狀,「不過有一點說對了,她確實不是人類,至於哪兒來的,什麼身份,我也不知道……要問問洛洛。」
「哦。」我心裡緊張極了,不明白自己怎麼稀里糊塗的沾染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粟粟也就得了,居然又有另一個看上去漂漂亮亮的小丫頭「不是人類」!
「出去吧,不嫌這兒臭啊!」粟粟見我似乎嚇呆了,伸手推我。
我依舊忐忑不安:「她不是人類,要是大半夜的找上門怎麼辦?你的罌粟花能不能像對付老陳一樣對付她?」
「把小潘給我,」粟粟又舊話重提,「這樣我才有本事保護咱倆。」
我說不出話,只是低著頭,默默的回了家,粟粟喊我去吃飯,我也完全沒胃口。
粟粟沒辦法:「你好好想想吧,我出去轉轉。」說完,她就扭著小蠻腰出了門。
我呆呆的坐在那兒想了半天,想問問神秘人,卻無力打開電腦或是手機,就那麼軟趴趴的坐在沙發裡,喊了一聲「洛洛」。
「嗯。」我聽見了洛洛的回應,卻看不見他。
無所謂了,看見他,也是那身白袍子,也看不見他的表情。
「我讓你害了。」我無力的埋怨他,「我原本只是失去了爸爸媽媽,現在,我必須失去粟粟說所的人心,還有可能丟了命——那女孩兒不是人類,是鬼吧?鬼白天也能出來了嗎?我剛從害怕的要死,現在忽然覺得沒力氣了——我就是個普通人啊,剛過完本命年的生日,就得死了是嗎?」
洛洛老半天都沒吭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