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自神羽族回來之後,只是匆匆的和那兩千兄弟見上了一面,便將方家界中大小事務都委託給史蒂文、路博、本三人,和方奇一起閉關去了。其實方宇見他們,也只是不想讓自己的兄弟擔心而已,至於方家界中其他人,方宇也沒有向他們匯報的必要。
而方宇和白月單獨相處的時間,也不過就是幾個小時而已,雖然方宇覺得愧對白月,但現在也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方宇也就沒有過多的對白月解釋什麼。
至於大祭司派來保護方宇的那兩個神羽族人,他們只是躲在暗處,方宇倒也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方宇和方奇一進入密室,方宇便不由分說的帶著方奇進入了龍杖之中。
……
廣闊的大地一望無際,碩大無比的紫色龍魂樹安靜的佇立著,好像從遠古時代至今一直屹立不倒。
方奇輕輕的撫摸著龍魂樹,眼神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寂寥和滄桑,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悉心感受著什麼。就在此時,龍魂樹輕輕的晃動起來,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華籠罩在龍魂樹周圍,真是說不出的絢麗。
方宇心有所感,也將手放在了龍魂樹上,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瞬間便佔據了方宇的內心,那是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或者說,此時的龍魂樹,就好像是另一個方奇一樣。
方宇眼神一變,有些震驚的看著方奇。
大祭司說過,天翔將天龍煉化到了龍杖中。而龍魂樹是在龍魂湧入之後,自己出現的,能讓龍族安息之所,恐怕也就只有龍族先祖的靈魂了吧?而且按理來說,天龍的靈魂應該是強大至極,但是方奇的靈魂卻很脆弱,如果這些靈魂之力不是在天翔解除契約的時候消耗的,那麼,如此強大的龍魂之力,去了哪裡?
方宇冷冷道:「方奇。」
方奇緩緩的睜開眼,一雙金色的眸子中冰冷無情,那是一種蔑視蒼生的冷漠。
方宇皺眉,沉聲道:「方奇。」
如果方奇真的恢復了記憶,那麼現在的方奇就不僅僅是方奇了。與方奇這短短幾萬年的記憶比,天龍不知多少年的記憶,恐怕將支配方奇更多。而天龍乃是絕世強者,修為通天,也經歷了太多年的世事滄桑,眼神冷漠,倒也算不上有多奇怪。但是,方宇卻並不希望方奇發生這樣的改變。
只不過現在,一切都在要看方奇如何選擇,方宇根本無法左右方奇的思想。
方奇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容,再次伸手摸了摸龍魂樹,淡淡道:「之前我一直覺得它很親切,但卻從來不知道,它竟然就是我的靈魂,另一部分靈魂。」頓了頓,方奇笑道:「雖然我回憶起了一些事,但絕大部分,都被封存在這兒。」方奇俯下身子,摸了摸身下的土地,淡漠道:「我們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實際也是我的身體所化。」
方奇抬起頭,然後對方宇展顏一笑,那道笑容,方宇看不懂。
半晌,方宇避開方奇的目光,淡淡道:「你記起了什麼?」
方奇淡漠道:「很多。」
方宇看著方奇,冷冷道:「那麼,你是要做方奇,還是天龍?」
方奇微微一愣,金色的眸子中閃過一道異色,方奇輕笑,道:「方奇和天龍,本來就是一個人。」
方宇略帶嘲諷的一笑,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方奇,冷冷道:「真的是一個人嗎?」頓了頓,方宇看向眼前的龍魂樹,淡淡道:「天龍和方奇的經歷完全不同,將兩套記憶混合在一起,真的就變成一個人了嗎?」方宇墨色的眸子中滿是冰冷,冷冷道:「我要知道,你到底要做方奇,還是天龍。」
方奇淡淡的一笑,從地上站起來。
方奇眼神悠遠的看著龍魂樹上的那一個個龍魂,淡漠道:「你知道為什麼他們會安心的呆在這兒嗎?」
方宇冷冷的看著方奇,並沒有回答。
方奇勾起嘴角,淡淡道:「因為他們身上都流著我的血脈,準確的說,是他們本身,就是我的血肉和靈魂所化。」方奇看向方宇,冷淡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每一個,都是我自己。」
方宇眼神冰冷,淡漠道:「所有呢?」
方奇看著方宇,冰冷道:「你該知道,龍杖與我是密不可分的,它吸收這些龍魂,實際上只是在和我融合而已。」方奇聲音變得飄忽起來,「總有一天,我會和龍杖融為一體。」
方宇瞳孔一縮,墨色的眸子冰冷至極。如果真如方奇所說,那麼他方奇算是什麼?龍杖之魂嗎?
方宇握緊了拳頭,冷聲道:「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方奇輕笑,帶著幾分輕蔑的味道。
方奇一雙凌厲的眸子看著方宇,淡淡道:「這是大勢所趨,你根本無力阻止。」頓了頓,方奇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冷冷道:「沒有我的力量,你拿什麼去阻止神羽?」
方奇冰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方宇,絲毫不給方宇任何喘息的機會。而在方奇那樣的目光之下,方宇忽然感到一陣很是陌生的壓迫感。
方奇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心臟竟然一抽一抽的疼。
方奇皺了皺眉,那顆跳動著的心臟,竟然會莫名其妙的疼起來。方奇看著方宇,眼神有些複雜。
雖然眼前的方奇在樣貌上沒有絲毫改變,但方奇時不時展現出來的威壓則清楚的告訴方宇,恢復了記憶的方奇,已經不僅僅是方奇了。
也許一年,也許十年,也許更久,但終究有一天,屬於方奇的那一部分記憶,會被方奇塵封起來,也許偶爾會拿出來回憶回憶。但那時,也只能是以天龍的身份回憶而已。
天龍乃是先天神靈,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歲月變遷,所經歷的一切,也是方奇所不能想像的。所以相對的,雖然方奇的意志也很堅定,但是,在天龍的面前卻會顯得無比脆弱渺小。也許要不了多久,就是以天龍的意志支配方奇的身體了。
對於像方奇這樣的人來說,擁有兩套完整的記憶,就好像精神分裂一樣,哪個意識贏了,哪個就是主導。而方宇相信,以天翔的智慧,斷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他還是將方奇交到了方宇手上,方宇不得不說,天翔的確是夠狠的了。反正這件事要是放在方宇身上,方宇是絕對不可能做出和天翔一樣的選擇的。
當然了,也許,當初天翔有意的留下天龍的靈魂之力在龍杖中,就是為了以後讓方奇恢復全部記憶的。那樣一來,肯定天龍的意志會佔據主導,也就是說,天翔將天龍暫借給方宇,等方宇完成了他該做的事,方奇就會以天龍的身份回到天翔身邊。
畢竟是多少年的契約夥伴,就這樣拱手讓給方宇,恐怕天翔也未必捨得。
既然天翔當初能解除和天龍的契約,那麼再解除了方奇和方宇的契約,也不是絕對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天翔可就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了,那天翔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雖然事情也不能總往壞處想,但方宇也實在是不願意給天翔當槍使,天翔幾乎操控了方宇的一生,方宇不想再按照天翔的設定的腳本演下去了。
方宇眼神冰冷,極為淡漠道:「只要我在乎的人都好,這個世界的命運如何,根本與我方宇無關。」
方奇瞇起眼睛,眼中閃爍著寒光。
方奇毫不避諱地直言道:「你拿什麼保護你在乎的人?」方奇很是不屑的輕哼一聲,冷冷道:「就憑你六階神王的實力?」
方宇眼中閃過一道寒光,身上閃過一道白光,蘊含著混沌力的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方奇的臉上。
而方奇瞳孔驟然一縮,卻沒有絲毫反抗,被方宇一拳打出了幾百米,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雖然龍杖從真正意義上來說應該是方奇的東西,但現在方奇並沒有和龍杖融合在一起,所以現在,方宇才是龍杖中的神,就算是方奇都不是方宇的對手,所以方宇才能輕輕鬆鬆的給方奇一拳。
方奇臉上露出一抹譏笑,頂著稍稍有些紅腫的臉,身形一閃,便回到了方宇身前。
方宇雙拳緊握,臉上帶著幾分怒氣,冷冷道:「如果你剛才是以天龍的身份在說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剛才那一拳就斷絕了我們之間所有的聯繫,如果你願意,大可以直接去找天翔,你們兩個聯手,對付神羽不是問題。」頓了頓,方宇目光更為陰冷,帶著幾分怒氣道:「但如果你剛剛是以方奇的身份在說話,我告訴你,我打你一拳還是輕的。」
方奇是方宇的契約夥伴,靈魂都緊密的聯繫在一起,天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譏笑方宇,但方奇不行。因為方奇和他方宇,是一體的,方宇不允許這樣的譏諷。
方奇將臉上那抹笑容收了起來,冷冷的看著方宇,道:「不管我是誰,我說的都是事實。」方奇目光陰冷,冷漠道:「當初封印神羽,我也有份兒,一旦神羽回歸,不止不會放過我,就連你他也不會放過。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所有人都難逃此劫。」
方宇輕哼一聲,淡漠道:「所以我才要修煉,強大到足以保護我在乎的所有人。」言罷,方宇也不再理會方奇,直接盤膝坐了下來。
方奇淡淡的看了方宇一眼,眼神竟然說不出的複雜。不過很快,各種情緒便從方奇的眸子中消失了,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冷漠,以及方奇唇邊那抹譏諷的笑容。
方奇轉身將手覆在龍魂樹上,偌大的龍魂樹輕輕搖晃起來,紫色的光點不但閃爍,緩緩的融入到方奇的身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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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又是兩章,散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