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長老都不禁發出吸氣的聲音,化虛草雖然不是大陸上毒性最強的,但卻絕對是魔族的剋星。
少許攝入還好,如果是常年服用,化虛草就會從內部瓦解魔族的身體。但因為化虛草其獨特的功效,能完全模擬出魔族身體內部的情況,所以即使是最強悍的魔族,都無法得知這種東西的存在,就更是別提將它們驅出體內了。
只有等到身體內部已經被化虛草消耗的差不多的時候,魔族才能發現身體的異樣。但此時,中毒的魔族也就只剩下一個空殼了,已經是神仙難救,絕對沒有活命的可能了。
化虛草一直是魔族的禁忌,不管和別人有多大的仇恨,都極少有人會用到這種東西,所以一時間,人們竟然也忘記了這種東西的存在。
長老們都沉默了下去,縱使阿瑞斯已經貴為聖階,但還是抵擋不住化虛草的毒性。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阿瑞斯到最後竟然連屍身都沒有留下。
霍恩別有深意的掃過肖亞,然後緩緩道:「難道諸位不想知道,是誰在這些女奴的身上下毒嗎?」
大長老眼角一跳,十長老卻淡淡道:「是誰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霍恩的身上,等待霍恩吐出誰,才會是謀害家主的罪魁禍首。
霍恩冰冷的勾起嘴角,淡淡道:「那個人就是……」霍恩指向肖亞,厲聲道:「肖亞。」
「唰」眾人的目光又聚集到肖亞的身上,魔族那紅色的眸子中,透著濃重的殺機,以化虛草這樣的東西謀害身為家主的父親,一旦罪名坐實,誰都救不了肖亞,肖亞真就是百死莫贖了。
肖亞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所以臉上滿是怒色,以微微有些變調的聲音厲聲道:「你血口噴人。」
肖亞從長老的身後閃出,站到大殿中間,霍恩的身邊。
肖亞眼中翻滾著怒火,道:「望長老明鑒,霍恩完全是為了爭奪家主之位在污蔑我。」
「啪」的一聲,一道赤光閃過,肖亞的右臉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肖亞的臉被扇向一邊,臉頰瞬間就腫了起來,嘴角蜿蜒的留下了一道鮮血。
諸位長老齊齊的看向坐在最末端的十長老,十長老排名最末,怎麼敢在眾位長老的面前隨便出手?
十長老臉色不變,緩緩的將白玉一般的手掌藏在了袖子中,然後淡淡道;「肖亞大聲喧嘩,我只是在教教肖亞該怎麼做而已。」
大長老眼神閃爍的看著十長老,他還沒有動手,十長老竟然敢越階動手?阿瑞斯家的人還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大長老輕哼一聲,然後冷冷道:「肖亞,還不謝過十長老?」
大長老雖看似是在責備肖亞,但卻有意的加重了「十長老」的語氣,顯然是對十長老的行為很不滿。
十長老好像完全聽不懂大長老話裡的意思,臉色絲毫不變。
肖亞低下頭,藉以掩飾眼中的殺機,十長老竟然當眾給肖亞難堪,雖然他是長老,但肖亞心裡還是怒氣難平。
肖亞恭敬的向十長老行禮,道:「肖亞不懂事,多謝十長老教訓。」
「呵呵。」十長老輕笑,臉色淡然。
大長老眼神銳利的看著霍恩,冷冷道:「霍恩,你可有什麼證據?」
霍恩升起自信的笑,道:「當然。」
霍恩向身後的伊斯曼點點頭,伊斯曼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片刻之後,伊斯曼便帶著一個男子回到了大殿之中,像丟破口袋一樣將男子丟在了地上。
與女孩不同,這個男子身體完全不正常的扭曲著,嘴裡發出「嗚嗚」的悲鳴。很容易就能看出來,他全身的骨頭已經盡數被敲碎,手筋和腳筋也已經被挑斷了,男子的臉上佈滿了刀痕,本來應該算是英俊的臉龐,現在實在是猙獰的可怕。
霍恩淺笑道:「他負責那些圈養女奴的吃穿用度,是肖亞的心腹。」頓了頓,霍恩道:「化虛草,就是肖亞命他混在給這些女奴的飯菜之中的。」
肖亞神色不變,冷笑道:「你胡說,我根本不認識他。」
大長老也冷笑不已,道:「看他的樣子已經被折磨的神智失常了,難道你打算讓他指認肖亞嗎?」
霍恩笑道:「大長老果然慧眼如珠,其實他不僅已經精神失常,更是不能再說話了,也的確不能指認肖亞。」
大長老冷聲道:「既然如此,那你將他帶到這兒來幹什麼?」
霍恩詭異的勾起嘴角,道:「但只要是活著,總是有些用處的。」霍恩手上湧出淡淡的紅光,霍恩將手放在男子的上方,一道兩米長,一米寬的光幕忽然自男子的身上升起。
光幕中,肖亞站在男子的身前,將一包白色的粉末交給男子。場景變換,男子小心地往精緻的菜餚中放著細細的粉末,而這些菜餚,最終被送入了女奴們的房間,進入了女奴的腹中。
霍恩收回手,光幕也瞬間消失。霍恩淡笑地看著肖亞,道:「縱使他不說話,但記憶卻是別人改變不了的,不是嗎?」
大長老的眼神閃爍,讀取記憶這種事,非聖階高手是絕對辦不到的,而霍恩,真的已經達到這樣的修為了嗎?大長老暗暗心驚。
而看到光幕中的一切,所有人的眼中都噴著火,對肖亞怒目而視,如果不是有十位長老在場,肖亞絕對會被憤怒的族人撕成碎片。
肖亞神色有些慌張,但還是辯白道:「這能說明什麼?」
霍恩笑道:「起碼能證明你剛才說了謊,你認識這個人,不是嗎?」
肖亞語塞,但大長老卻道:「即使肖亞真的認識這個人,也不能證明這些粉末就是化虛草。」很明顯,大長老有些偏私的,更加的偏向肖亞。
霍恩勾起嘴角,冷笑道:「很簡單,只要檢查一下肖亞的記憶,不就知道肖亞到底有什麼做過這樣的事了嗎?」
肖亞的眼中閃過一道驚恐。
而大長老則指了指地上委頓的男子,冷哼道:「你想將肖亞變成這副樣子嗎?」
十長老淡淡的笑道:「事關家主死因,由不得半點的馬虎,寧可殺錯也絕對不能放過。」
大長老冷笑道:「肖亞是繼任家主的人選,難道要這樣草率的對待他嗎?」
十長老玩弄著手指,漫不經心道:「我認為,肖亞並不是繼任家主的合適人選。」
大長老眼中流露出殺機,冷冷道:「合不合適,不是你能決斷的。」
由於身居高位實在太久,大長老已經習慣了並不掩飾自己的神色。
十長老輕笑,若有若無的看了眼那個柔弱的女孩,並沒有再出言頂撞。
而此時,霍恩淡淡道:「其實也不是一定要把肖亞變成白癡才能知道他的記憶。」
「嗯?」
霍恩邪笑的看著肖亞,手上再次升起紅光,道:「在肖亞神智清楚的情況下,一樣能看到他的記憶,到時候不就知道真相了嗎?」說著,霍恩緩緩的將手伸向肖亞。
肖亞臉色一變,身形急退,避開了霍恩的手掌。
且不說霍恩是否真的能看到肖亞以前的記憶,肖亞也著實怕霍恩敢不顧一切的直接幹掉自己,到時候木已成舟,說什麼就都晚了。
十長老卻淡淡道:「肖亞,你跑什麼?難道是心中有鬼不成?」
肖亞冷眼看著十長老,道:「並非肖亞心中有鬼,只是霍恩既然能誣陷我,我實在是害怕霍恩會借此機會對我下手。」
十長老「呵呵」笑道;「有大長老在此,霍恩豈敢放肆,你還是乖乖就範的好。」
肖亞看了大長老一眼,但十長老的話已經說的了這個份兒上,大長老也實在是什麼能拒絕他的理由。
肖亞心中不安,但卻只能不情不願的回到霍恩身邊。
霍恩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手上卻閃爍著攝人的紅光。霍恩臉上的笑容不變,但卻在肖亞的腦海道:「肖亞,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照顧你的。」霍恩微笑著就要將手覆在肖亞的頭上。
肖亞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赤紅色的眼睛現在變得更加的鮮紅,就在霍恩的手掌挨到肖亞的瞬間,肖亞忽然暴起,一道赤紅色的利芒當胸向霍恩刺去。
在如此近的距離,霍恩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但事實偏偏就是這樣超乎所有人的意料。霍恩的身子詭異的向後一折,竟然輕輕鬆鬆的避過了肖亞發出的利芒,完好無損的站在肖亞三步之外的斜對角。
那道赤紅色的利芒雖然看上去甚是嚇人,但當它打在暗紅色的地面之時,卻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而已。
霍恩眼中帶著幾分驚詫,道:「肖亞,你要殺人滅口嗎?」
而十長老就更是一道利芒打在了肖亞的膝彎處,強行肖亞跪了下來。
十長老淡淡的瞟了一眼大長老,然後不鹹不淡道:「肖亞,在諸位長老的面前你還敢對霍恩出手,未免太放肆了吧?」
肖亞緊咬牙關,臉上滿是冷汗。十長老那一下,已經打斷了肖亞的骨骼,肖亞是想站都站不起來了,肖亞現在真是恨不得把十長老拉出去抽筋扒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