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白光傾瀉而出,偌大的鐵籠中,關著一匹白色的馬,不,準確的說,是一隻長著角的白馬。全黑的籠子好像帶著一股無窮的魔力,白馬不安的踱著步子,卻不敢隨便的靠近籠子。白馬的眼睛是一種奇異的白色,有些像雪狐的眼睛,不過又比雪狐的眼睛多了那麼幾分人氣,看上去很靈動。
接二連三的奇異禮物,讓人們見到這匹白馬的時候,並沒有露出太多驚訝的表情。而巖多少有些失望,本來他還以為所有人會大驚失色呢!
修斯冷冷的喝道;「這是什麼?」
巖道:「獨角獸!」
修斯狐疑的看著眼前的白馬,雖然感覺到了它身上不一樣的氣息,但修斯還是怒道:「你還真是大膽,隨便牽來一匹白馬,就敢說是獨角獸?」
巖侷促道:「不,不是。」
修斯大喝道:「不是什麼?不是獨角獸是嗎?」不待巖回答,修斯又道:「你知道什麼是獨角獸嗎?」
巖點頭,語速有些加快,道:「獨角獸是光系魔獸,他的血具有天然的療傷作用,如果能服食獨角獸的肉,還有增加壽命的作用。」
修斯冷笑不已,輕哼道:「你知道的還不少。」但修斯忽然喝道:「但你知不知道,獨角獸在萬年前就已經絕跡了,現在怎麼會有獨角獸的存在?」
巖搖頭道;「不,獨角獸還是存在的,雖然這只獨角獸的血不純,但……」
修斯再次打斷巖的話,蒼老的臉生起氣來是相當嚇人的,簡直如同厲鬼一樣恐怖。「雜種獨角獸還敢往這送?你當我修斯府是什麼地方?」
剛開始不相信是獨角獸,現在竟然又嫌棄獨角獸不純,修斯絕對是故意的。在這樣一個人物面前,憑巖之力,想討到半點便宜是絕對不可能的。
巖還不死心的想要辯解,道:「就算是雜種獨角獸,也終究是獨角獸。」
修斯忽然罵道:「你要是人和狗生的雜種,也能算是人嗎?」
聽到修斯這句話,現場忽然靜寂了半秒鐘,然後忽然爆發出強烈的笑聲。就算是戈泰,也忍不住嘴角抽動,不得不說,修斯還真是一個極品的妙人。巖被修斯氣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周圍的笑聲也就顯得分外刺耳。巖緊握著拳頭,如果這裡不是修斯府,有人敢這樣羞辱巖,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捍衛自己的尊嚴,不過現在,巖知道,自己是有任務在身的,千萬不能得罪修斯,所以巖強忍著沒有發作。不過巖心裡還是在計劃著的,以後要怎麼折磨眼前這樣該死的死老頭子。
修斯忽然輕飄飄的來到巖的跟前,笑嘻嘻的道:「小子,你心裡是不是在計劃著怎麼折磨我這個死老頭子呢?」
巖的臉上很明顯的閃過一道被看穿心思的驚愕,「你怎麼知道?」這句話差點就脫口而出。不過幸好,巖並沒有蹦出這句話,不過還是被修斯抓了個正著。
方宇現在竟然有些同情起巖來了,他心裡的想法,都寫在了臉上。莫說是修斯,就算是方宇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修斯看了一眼旁邊的籠子,然後「嘎嘎」怪笑道:「你說獨角獸的血能治傷?」
巖點頭,肯定道:「是的,只要是傷口,獨角獸的血都能治好。就算是死人,也能讓身體恢復如初。」
不止方宇,連迪亞都露出了同情的表情,修斯明顯是不懷好意嘛,他怎麼還傻傻的回答修斯的問題,而且還回答的那麼仔細?雪兒眼睛瞪得大大的,滿眼都是興奮。
修斯狐疑道:「你不相信,真的有那麼好?」
巖有些急了,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可以驗證這件事,所幸閉了嘴,不再開口。大概他也知道,不管怎樣,修斯都不會輕易的相信自己了。
修斯忽然詭異的笑道:「不如拿你做個試驗好了。」說完,修斯幻影一般的出手,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上就忽然迸發出幾道鮮血。原來修斯竟然割斷了巖手筋和腳筋,同時還有巖的氣管,修斯下手很有分寸,既能讓巖說不出話來,又不至於馬上死掉。巖的眼球有些突出,死死的盯著修斯。修斯全然不在意,比巖眼神更加嚇人的修斯都見過,還會為了巖而不安?笑話!
猩紅的鮮血濺在修斯的魔法袍上,本就妖冶的顏色,變得更加的詭異了。而面對院子裡飄散開的淡淡的血腥味,幾乎所有的魔族眼中都閃過一道血色,人類的血,總是分外香甜的。在魔域,沒有辦喜事不能見血的規矩,相反,如果死了幾個人,那才是大大的好處。
修斯「嘿嘿」笑道:「放心,我馬上就來救你了。」說著,緩緩的走到籠子邊,修斯溫和道:「馬兒啊馬兒,你只是想要你的一點血,不會很疼的。」說完,本來只能容納一隻手掌穿過的籠子竟然化開了一個人頭大小的洞,與此同時,黑衣人手裡的鐵鏈忽然發出劇烈的聲響,一道道黑色的氣流盤旋在籠子邊,但還是無法阻止修斯的動作。
兩個黑衣人像是傻子一樣,巖被修斯如此對待,他們沒有反應,現在修斯又把魔手伸向了獨角獸,他們竟然還是沒反應,方宇懷疑是不是修斯限制住了他們的行動能力。
耀眼的藍光一閃而逝,一道紅色,並且帶著點點白光的血箭正好噴在巖的身上。修斯右手一虛抹,似安撫道:「馬兒乖,沒事了。」而獨角獸的身上,連塊傷痕都沒留下。
而另一邊,無盡的恐懼在巖的眼中放大、放大、再放大,血箭剛一沾到巖的身上,巖身上就發出「滋滋」的聲音,同時巖的身上開始不斷冒起白煙,由於被修斯割斷了喉嚨,只能發出「咕咕」的聲音,但任誰都看得出不斷在地上翻滾的巖會多痛苦。巖的四肢和軀幹詭異的扭曲著,最後都化為了一道白煙,消失不見。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十秒鐘左右,地上除了一件黑衣服,就沒有任何東西存在了,巖化得連點灰都不剩了。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也都在看修斯下面的舉動。
修斯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然後無辜道:「不是能治傷的嗎?怎麼現在都化乾淨了呢?」修斯又鄭重的補了一句,「果然不是獨角獸。」
這時,站在右邊的黑衣服摘掉面巾,露出蒼白的臉。男子二十五六歲,看上去比巖要更穩重一點,當然,也更冷漠一點。男子微微向修斯躬身,道:「修斯閣下,我叫石。」
修斯上下打量了兩眼石,道:「我管你叫什麼?再不走,老頭子我可真的要殺人了。」巖不是修斯動手殺死的,修斯當然也不會承認。
石欠身道:「修斯閣下,這確實是獨角獸,只不過因為它是光系,而巖是暗系魔法師,所以獨角獸的血才將巖淨化了。」
修斯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們只是想給修斯閣下送來這份禮物。」
修斯一揮手,鐵鏈應聲而斷,而整個鐵籠整個分為兩半,裡面的獨角獸卻沒有任何的損傷。失去了籠子的束縛,獨角獸輕輕一躍,便站到了籠子外。不過獨角獸看上去很虛弱,剛出來,就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了。
修斯道:「禮物我收下了,滾!」
這時,獨角獸的身上忽然發出一陣刺眼的白光,兩名黑衣人不自覺的退開了兩步。
白光消失後,地上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袍的清瘦男子,男子先是疲憊的抬起頭,然後將目光定格在迪亞的身上,沒有血色的薄唇微微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迪亞看了他一會,然後恍然道:「是你?」
而方宇也覺得男子眼熟,搜索著腦裡的記憶,然後方宇也記起來了,不禁也道:「是你?」
迪亞和方宇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