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夜,我的精神恢復了不少,我從床上爬起來,穿戴整齊後,便出了房間,去樓下的大廳準備吃些東西。
一到大廳,發現木寒浞早已坐在樓下的一張桌子前,悠閒的吃著東西,看起來精神不錯,我走了過去,一屁股坐到他對面。
木寒浞被我嚇了一跳,當抬頭看清來人是我時,才鬆了口氣,微笑著說:「木槿,你醒了啊?」我有些不滿的說:「你醒了怎麼不叫我啊?」
木寒浞說:「我只是不想打擾你休息,我打算等待會讓小二把吃的送你房間去呢!」我神色緩和下來,說:「我沒你想像的那麼懶。」木寒浞微笑著點了點頭。
木寒浞輕輕的品著一盅酒,說:「木槿,接下來咱們怎麼辦?是隱居在這,還是繼續逃亡?」不知不覺中,木寒浞已經被我折服了,開始以我馬首是瞻了。
我想了想,說:「這裡不適合隱居,人多口雜的,很容易洩露了風聲,而且雖然來的時候我們沒被人認出,那是因為咱們外表太狼狽,現在咱們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很容易便能被有心人認出來的,咱們還是要繼續逃,逃到潼關與母妃匯合。」
木寒浞點了點頭,說:「好,咱們什麼時候走?我去準備馬車和吃食。」我說:「事不宜遲,下午咱們就走,遲則生變。」木寒浞點了點頭,將盅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起身對我說:「木槿,你先吃東西吧!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不等我回答,木寒浞就起身走出了客棧,看著木寒浞離去的背影,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了看桌子上木寒浞叫的幾道小菜,雖然都是小菜,但是看起來很可口的樣子,我頓時被勾起了食慾,抄起筷子吃起來。
正在我吃的有滋有味的時候,突然一個樣子輕浮的公子哥打扮的人坐到我的對面,笑著說:「這位小姐,你吃的這些菜太不上檔次了,你只要跟本公子走,本公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說完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等著我欣喜的答應。
可是我不為所動,對這個公子哥的話不聞不問,自顧自的吃著桌子上的小菜,怡然自得。公子哥見我半晌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吃著東西,頓時惱羞成怒,一揮袖將我面前的小菜全部掃到地上,怒氣沖沖的說:「別給臉不要臉,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惹急了本公子有你好果子吃。」
我不屑的笑了笑,說:「你也配啊!」公子哥頓時大怒,伸手向我抓了過來,雖然我沒把這個公子哥放在眼裡,但他來勢洶洶的向我抓過來,我也多少有些害怕,尖叫一聲躲開到一邊。
客棧裡有幾個看不下去的住客想來幫我,但是公子哥身後的四個膀大腰寬的家丁用眼神狠狠的一瞪,頓時縮了回去。
看著公子哥淫笑著一步一步向我逼近,我索性也不後退了,雖然我不會什麼武功,但也不是好惹的,我的女子防狼術也不是白學的,此刻正能派上用場。
我瞅準時機,抬腳對著公子哥的襠踢了過去,這個公子哥嚇的連退數步,後怕的捂著下面,一臉猙獰的看著我,說:「都給我上,給我扒光了她。」公子哥後面的四個家丁聽到公子哥的命令,一起壓了上來。
我用力的咬著下嘴唇,戒備的看著這四個彪形大漢,他們每逼近一步,我就後退一步,終於,我的身體頂在牆上,退無可退,我開始揀地上的東西,向逼過來的這四個家丁投去,但也只是杯水車薪,根本沒能拖延他們的腳步。
最後,我實在沒辦法,一咬牙,將匕首掏了出來,指著這四個家丁,說:「你們別過來!」四個家丁被我突然亮出的匕首嚇了一跳,放慢了逼近的速度,圍了個半圈,把我包圍起來。
見到這個架勢,我知道今天的事是不能善了了,而木寒浞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我必須先發制人,想到這裡,我提著匕首猛的向外衝了過去,那四個家丁被我突然的舉動弄的措手不及,一時不察,竟然被我突出重圍了,向客棧外面跑了出去。
公子哥先是一愣,隨即怒喝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給我追。」那個四個家丁頓時如夢初醒,一起向我追了過來,那個公子哥也急忙跟著追來。
雖然我體力不如那幾個家丁,跑不過他們,但是好在街邊的胡同很多,我來回的拐著彎,那幾個家丁每次都是慣性跑出一大塊,然後再跑回來轉彎,如此耽擱了不少時間。
且說木寒浞回到客棧,見客棧裡一片狼藉,人們正指指點點的議論紛紛,木寒浞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番,並沒有發現我的身影,木寒浞皺了皺眉頭,拉住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問道:「這裡剛才發生什麼事啦?」
那個中年男子歎著氣搖了搖頭,說:「造孽啊!看來那個姑娘這次是凶多吉少了。」木寒浞聽到中年男子說「姑娘」兩個字,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急忙問道:「姑娘?什麼姑娘?你說清楚?」
那中年男子說:「這位公子,剛才城主的兒子王宇帶著四個家丁調戲在大堂吃飯的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僥倖逃脫了,但王宇已經帶著家丁追了出去,那姑娘估計很快就會被追上,這姑娘是凶多吉少了,唉!造孽啊!說完又是不停的搖頭歎著氣。木寒浞一聽,頓時什麼也顧不上了,轉身就跑了出去。
我左拐右拐,但還是無法將他們甩掉,一時慌不擇路,竟然跑進了一條死胡同。我停下腳步,轉身戒備的看著追上來的公子哥等人。
公子哥喘著粗氣放慢腳步,說:「你跑啊!你再跑啊!這次看你往哪跑!敢在我王宇的眼皮底下跑,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的厲害的。」說完,王宇得意的笑了起來,他身後跟著的四個家丁也跟著笑起來。
我臉色慘白的看著他們,有些絕望的笑了,想不到我竟然會在這裡陰溝翻船,我的笑讓王宇和他的幾個家丁看的毛骨悚然,王宇色厲內荏的問道:「你笑什麼?」我狠狠的盯著他,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說完把匕首架到了脖子上。
我閉上眼睛,心裡默默的說:「父王,對不起,槿兒不能替你報仇了,母妃,對不起,槿兒要丟下你一個人了,晚晚,對不起,木槿媽媽,不能再照顧你了,寒浞,對不起,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想著想著,我的手用力的向下劃去。
正在這時,遠遠的傳來木寒浞的嘶吼聲:「木槿,不要!」可是,我的手已經停不下來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物體破空而來,擊在我的胳膊上,我的手一麻,匕首從我的手上脫落,出於慣性,我的手還是劃過我的咽喉,但是,此刻手裡沒有刀子了,所以我一點事也沒有。
我緩緩的睜開眼,便看到木寒浞三下兩下的就從遠處跳了過來,直接跳到我的面前,一臉關切的看著我,說:「木槿,你沒事吧!」我搖了搖頭,說:「我沒事,還好你及時趕到了。」木寒浞點了點頭,說:「沒事就好,你先等我一下。」
我詫異的看著木寒浞,只見木寒浞轉過身去,拔出劍指向王宇等人,聲音陰寒無比的說:「你們,都要死!」說完一個箭步衝過去,手起劍落,王宇等人都還傻愣愣的看著木寒浞,接著,他們的胸口開始被血跡浸濕,一臉不置信的看著木寒浞,相繼倒地身亡。
我皺著眉頭說:「寒浞,你幹嘛把他們都殺了,雖然他們都很可惡,但是最起碼那幾個家丁罪不至死啊!」木寒浞微笑的看向我,讓我很難把他跟剛才的冷血無情聯繫在一起,他說:「他們敢傷害你,就得死!好了,馬車我準備好了,咱們快點走吧!剛才死的那個是城主的兒子,要是被人發現肯定要抓咱們的,到時一對照,很容易猜到咱們的身份。」
我點了點頭,說:「好,咱們快走吧!」說完,我一把拉住木寒浞的手,雖然剛才我沒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但是畢竟也是嚇壞了,木寒浞見我拉他的手,愣了一下,隨即一把將我摟入懷裡,一臉心疼的說:「木槿,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我安靜的伏在木寒浞胸前,搖了搖頭,說:「沒關係,不關你的事,是我引來人覬覦的,要是我長的很普通,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木寒浞失笑道:「傻瓜,人的美醜是我們無法做主的,既然上天賜予你這樣的容顏,你就該好好珍惜。」
我抬起頭,望著他說:「那你喜歡我現在的樣子嗎?」木寒浞點了點頭,說:「喜歡啊!」我又說:「要是我沒現在這麼漂亮,你還會喜歡嗎?」木寒浞笑了笑,伸手勾了勾我的鼻子,說:「別瞎想了,我喜歡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外表,哪怕你比現在丑一萬倍,我也喜歡。」
我輕輕捶了木寒浞胸口一下,撅著嘴說:「你才丑一萬倍呢!」隨即我又正色道:「寒浞,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身體,讓你選擇的話,你選擇我現在的靈魂,還是這個身體的原來主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