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若憶 正文 十五浩瀚王國
    十五浩瀚王國

    走出了大漠,憶荷當真是感覺死裡逃生,對那奏簫人自然是感激萬分,可是他一直不肯露面,而且,自從她安全的來到大漠邊緣後,那簫聲就再也沒有響起過,那人就這樣消失了。憶荷的心中有些不捨和悵惘,可是想想,她與那奏簫人又沒什麼關係,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也可能只是順便將她救了回來而已,再說,那奏簫人的真實面容她也從來沒有見過,未必就是一個氣宇軒昂的美男子,或許是個垂垂老矣的老爺爺,又竟然是個女子身也不一定,還是讓美麗的夢藏在心中吧,如果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追尋,她又何必親手毀了這一個繁華的少女癡夢?

    這樣想著,憶荷的心裡也便覺得稍微好過一些。

    馬上就要到浩瀚國了呢!

    浩瀚國啊浩瀚國!憶荷的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分。

    她想起娘親曾經跟她講過,父親竹楓在十歲的時候被當時還是一個不起眼的國家的王后媚淒擄去做了王子,也就是那一刻起,這一對情投意合的少男少女被分開了十年。後來因為王后媚淒的政變,竹楓離開了部落,這才找回自己的表妹。

    這一個神秘的國家就是當時父親曾經生活的地方呢!當時聽到慕軒說他是浩瀚國的王子,憶荷心中還暗暗驚奇和不甘——浩瀚國怎麼會有這樣的王子!自己的父親當時儘管桀驁不馴,可是驍勇善戰,深得民心。同時心裡也免不了期待——或許慕軒會把自己帶到浩瀚國。

    只是對慕軒的痛恨阻止了她表達自己的憧憬,只是在心中暗暗期待。

    可是心狠手辣的慕軒竟將自己扔在了茫茫大漠中!想到這裡,憶荷的心裡就痛恨不已,同時心裡也有些許委屈。作為一個少女,怎麼能夠允許男子對自己如此的忽略!儘管她對慕軒只有痛恨,並無別的情意,但是,他怎麼能對兩個女子的差別那麼大!憶荷承認,柳依韻確實是天香國色,那一種嫻雅的大家之氣她是比不上的,可是,再怎麼平凡的女子也有權利生存下去啊!只是憶荷自己不知道,其實她自己也別具另一種風情,而這種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美麗,是其他任何女子都比不上的。只不過像慕軒那樣的人,對任何人都是那麼殘暴——至於自己心愛的女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想起慕軒,就恨意由心生。此次前往浩瀚國,不知道會不會碰到他呢?可是不管能不能遇到他,憶荷都下定決心去找他,畢竟柳依韻和冰祭都還在他手裡,雖然她看得出,慕軒對柳依韻極是愛護,可是,這一個暴虐的男子,為了自己,什麼事做不出呢?留在他身邊,只是徒增危險。

    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境內。只見四處一片繁華之氣。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男男女女相依相伴,風氣頗為開放。這裡果然是別具一番風情。看得憶荷心裡也是一陣歡欣。

    憶荷見到人就問王宮怎麼走,那些人指給了她方向,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甚至直接衝到她面前,仰頭眨著透著靈氣的大眼睛說:「姐姐長的好漂亮!我知道王宮怎麼走,我帶姐姐去吧。」

    憶荷被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笑了笑說:「好啊。」

    小男孩牽起憶荷的手,帶著她往王宮走去,憶荷與他隨意地說著話。好奇地問了句:「你怎麼知道王宮在哪裡啊?」都說皇宮深似海,紫禁城內,戒備森嚴,平常老百姓別說是進入,就連走近都很難。

    小男孩笑了笑:「姐姐,這裡可不比中原,王宮是可以隨意出入的,只要確定了你不會做什麼壞事。而且,跟國王爺爺提意見還會有賞的哦!」見憶荷目瞪口呆的樣子,小男孩又有些得意的說,「上個月,爹爹進宮回來後,就得了好大一隻羊呢!」憶荷摸了摸他的頭,心想無怪乎浩瀚國越來越強大。

    來到王宮之外,小男孩對憶荷甜甜一笑,說了句「再見」便跑開了。

    出乎憶荷意料之外的是,那些守衛們看了看她,確定她沒有拿什麼凶器,點頭對她笑了笑,示意她進去。

    憶荷還有些不相信,但見他們仍是對自己友善的笑,她便放心走進了進去。

    來到宮殿之外,她正在大殿之外躊躇不前——聽娘親講過,皇宮等級森嚴,沒有得到通報是不允許進去的。

    卻見一個守衛對她友善的一笑:「姑娘為什麼不進去啊?」

    憶荷連忙對那守衛感激一笑,走了進去。

    卻聽到裡面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胡鬧!軒兒,你怎麼能私做主張隻身跑去中原呢!」

    「父王,你也太善良了吧!」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我們浩瀚國如今正是大獲全勝之際,你不但不乘勝追擊,反而下令退兵,而且主動與之修好,這不是很奇怪嗎!」

    「軒兒,你不懂,」那個被稱作父王的男人語重心長的說,「戰爭,能避則避,不然的話,於民於國都是有害無益!」

    「我倒不這麼認為!」慕軒反駁說,「現在犧牲幾個人算什麼!等以後吞滅了中原,我們想要什麼還不是有什麼!」

    「唉……」國王沉沉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軒兒,你這麼任意妄為,叫我怎麼放心把王國交給你?」

    「哈哈……把王國交給我?」慕軒冷冷一笑,「父王,你認為這個國家只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嗎?別忘了王后離寞……」說到這個名字,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便沒有在說什麼。

    「軒兒,我們先不要說這些,」國王道,「這次去中原一路可好?」

    「放心,我慕軒王子誰人傷害的了?」慕軒不可一世地說。

    「怎麼回來之後沒有立刻來看望父王?」國王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說,「哦,聽說你從中原帶來了一個絕色女子,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讓我的軒兒連父王也不見呢?」

    說到這個問題,慕軒卻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這個我會處理的!不用你擔心!」說著便離開了國王。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憶荷連忙躲在一個巨大的柱子後,慕軒本來就目中無人,自然不會想到一個柱子後還藏著有人,毫無停頓的經過柱子,逕直出去了。

    憶荷這才走進正殿,見一個面貌威嚴,頗有王者之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那裡閱讀兵書。聽到腳步聲,連忙抬起頭,看到憶荷的一霎那,他竟怔了半刻。

    「國王?」憶荷恭敬地喚了聲,國王這才回過神來,和藹的笑了笑,走下來問道:「這位姑娘有什麼事嗎?」

    「我……」憶荷正要說出慕軒的罪行,請求國王嚴懲,但是轉念一想,剛剛的對話中足見國王對慕軒的疼愛,不知道他會不會相信自己呢?還是他對愛子的惡劣行徑也了於心,只是無能為力?

    見到憶荷沉吟不語,國王笑了笑:「姑娘有什麼不妨直說,不要緊的!」

    「哦,是這樣的……」看著國王眼中的鼓勵,憶荷終於有了勇氣,心想就算國王置之不理,但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傷害自己。於是就鼓起勇氣將慕軒的惡劣行徑悉數告訴了國王。講完後,又請求道:「請國王主持公道,將依韻姐姐送回去!」

    聽著慕軒的劣跡,國王的眼中竟流露出一種蒼涼和無奈,他又何嘗不知道慕軒的種種所為呢?只是國王雖然在沙場上畢露鋒芒,果決堅毅,但是面對自己的兒子,卻實在無能為力,不是不管,而是他天性頑劣,小時候倒還制的住,長大之後就將一切人都不放在眼裡——除了王后媚淒外。

    國王曾經下過狠心調教他,可是每次只能激起他更叛逆的行徑。後來,國王忙於戰事,而身邊又實在沒有什麼值得信任的人可以托付,再加上慕軒的堅持,只好將他帶往戰場,誰知,這倒正對他胃口。國王見他驍勇善戰,是個可用之材,倒也只能由他在戰場上馳騁了。

    見國王無可奈何的神情,憶荷倒也覺得有些不忍心了,看得出來,他是個好國王,也努力想做個好父親,可是卻偏偏是這樣一個兒子,這也怨不得他。

    憶荷有些失落,轉身正要離開,突然聽到國王叫住她:「等等……我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

    憶荷回過神來,見國王正出神地盯著自己,笑了笑:「名字就不用說了吧,無名小卒而已。」

    「不管怎麼樣,慕軒我還是會盡力管教的,這個姑娘放心。」國王苦笑了一聲,然後恍惚地看著憶荷說,「姑娘的面容很有些熟悉,不知姑娘可否相告父母何人?」

    憶荷想,告訴他也無妨,畢竟對方是人人景仰的浩瀚王,而且她自己也頗為敬佩,於是輕輕一笑說:「家父竹楓!」

    聽到這個名字,國王的身子猛地一顫,不可置信的反問:「當真?」

    憶荷驚奇聽到這個回答,他的反應怎麼那麼大,會不會其中有什麼牽連?於是她謹慎的搖了搖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卻見那國王神色激動,半晌才說:「難怪一見你就覺得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原來是楓弟的女兒!」

    憶荷暗暗吃了一驚,難道這個人就是娘親提到的翡伯伯?想起娘親說過,父親和翡是在大漠中結識的好兄弟,後來一起來到中原解救當時的國王。莫非,眼前這個國王真的是翡伯伯?

    見憶荷若有所思的樣子,知道她是想起了什麼,國王更加激動,他忘了身份,一把抓住憶荷的手說:「楓弟現在怎麼樣了?你娘現在怎麼樣了?」

    看見國王激動的樣子,憶荷不禁有些感動,也有些傷感:「我從來都沒見過我爹,而我娘,被林鍾寒困在了雪山上!」

    國王吃了一驚說:「將近二十年沒見過楓弟了,本以為他與你娘神仙眷侶,逍遙自在,竟把我們忘了,沒想到竟發生這種事!」又愧疚地說,「是我不知道,不然早就派人去找了!」

    「沒用的!」憶荷苦笑著說,「林鍾寒的武功似鬼似魅,沒人能接近那雪山!連我外公……」想起慘死的外公,心裡一陣難過。

    「那你爹呢?他現在在哪裡?」國王急切地問。

    「我不知道,沒有人知道!我還沒出生他就已經不見蹤影,甚至不知生死!」憶荷說著,忍不住落下淚來。

    國王心疼地將憶荷攬入懷裡說:「好孩子,受苦了!」然後又說,「放心,伯伯會救他們的!」

    「好一對郎情妾意啊!」突然,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從殿外飄來,憶荷驚訝地抬起頭,只見一個身著白紗的絕色女子裊裊地走了進來,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抗拒的高傲與威嚴,,整個人看起來虛無縹緲,輕如煙,寒似冰。

    國王聽到那聲音,知道是王后離寞,也不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故人相見,自然免不了激動。」

    「哦?」王后輕輕地挑了挑眉,「是什麼故人啊?竟然激動到懷裡了?」

    「王后,你不要血口噴人!」國王還未開口,憶荷卻離開國王的懷抱,走到王后身前,怒視著她說。

    看到眼前這個人,王后的心中一動,前塵往事突然暗流洶湧地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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