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霧帝學院中等部的大陸上,魔月揉著眼睛被珊瑚拉著狂跑,因為她們快要遲到了,為了不寫那一百萬遍的『BTKR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千秋萬世一統武林』,只有拚命的趕路了。雖然前一夜大部分學生都去看熱鬧,可是需要睡眠的村民學生畢竟是少數,大部分人喝些體力藥水就恢復過來了,所以真正會遲到的人並不多。而珊瑚之所以這麼晚,是因為當她起床後發現,魔月竟然怎麼也叫不起來,無奈之下只有親自為她穿衣洗臉,然後抓著她一同趕路了。魔月前一晚體力消耗過度,再加上又被改造過身體,一時間還不是很能適應,所以直到被珊瑚拉到了學院門口,仍然不停的打著哈欠。
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換好自己和魔月的校服後,珊瑚可以說是踩著鈴聲,拉著魔月衝進的教室。坐回到自己位子上後,珊瑚暗道好險,畢竟她是班長又是風紀委員,如果遲到的話那麼影響就太不好了。
「真是的昨天一夜幾乎沒睡,對皮膚有很大損害呢,要是今天上專業課多好呀,我就能補個覺了。」說話的是號稱留學四人組中的布丁。
留學四人組是魔月所在的中等部龍組B班,四名留學生的統稱,四個人分別是哥斯拉、布丁、果凍和史萊姆。布丁和果凍是同一個地方來的,所以非常的熟悉,加上史萊姆也是女生,所以對外總說自己是留學三人組而不承認哥斯拉,弄的哥斯拉經常欲哭而無淚。
霧帝學院的課程分兩個部分,基礎課與專業課,基礎課分語言、數學、文學、道學、科學、雜學、體育、藝術及歷史共八門,是每個學生都必須學習的科目,而專業課則是根據學生身份不同,而自由選擇的主修學科。八門基礎課和一門專業課,只有這九門課程在測驗時全部都合格,學生才能夠進入下一階段學習,如果在測試中被刷掉,那麼就要調到下一個班級。也就是說龍組的學生如果在測試中沒有合格,那麼就要進入虎組,一直到牛組都不合格的話就要降級,連續降級兩次學校會進行勸退,勸退不是強制型的,但是勸退過一次假如再降級,那麼學院為了保證教學質量就會強制開除。不過能夠進入紅袖學院城中各學院讀書的,全部都是各地的精英,所以歷史上還未出現過任何一個被學校勸退的學生,更別提強制開除了。
「還是勇者好啊,只要開個離界的假條,就可以不來了。」果凍說話時鼻音很重,聽起來又可愛又奇怪。
「好奸啊!我說怎麼那些平時很能鬧的傢伙,今天全部都沒來上課呢,原來是這樣啊!」布丁似乎很生氣的,用鼻子發出哼哼的聲音。
魔月進入教室後,一下就爬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連身旁歐陽俊和她道早安都沒有回答,就這麼繼續睡了。歐陽俊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到魔月的頭髮因為睡姿遮住了眼睛,於是下意識的就用手,幫她稍微整理了一下。在整理完後歐陽俊立刻就被自己的動作驚呆了,果然立刻就有許多包含著不滿及殺意的咳嗽聲傳來,雖然有幾個勇者學生為了睡懶覺請了假,但大部分同學還是都在班裡的。歐陽俊回過頭去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對他的近水樓台先得月,表示嚴重鄙視的雷霆等人,隨後就是珊瑚的殺人眼。
一個非常昏暗的城市內,無數石頭鋪成的道路,胡亂的交織在一起,讓人看上去有空間紊亂的感覺。無數高大的黑色人影緩慢的移動著,他們手中抬著一個木板,而木板上躺著一個瘦的如同骷髏,身穿霧帝學院校服的男子,不用說這個人自然是歐陽俊了。因為自己無意間的一個親密動作,引發了珊瑚百分之一百二十威力以眼殺人的歐陽俊,一時間幾乎被幻覺影響到了現實,整張臉幾乎都收縮到了一起,看上去還真有點骷髏的感覺。隨著珊瑚重重的一聲哼,歐陽俊大力的喘息著,從那足以置人死地的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這天殺的欠手,沒事去整理魔月的頭髮幹嘛,差點就這麼掛在夢裡了!」歐陽俊一面想,一面打著自己那隻手。
「雖然後果很恐怖,但是我還是好羨慕啊俊,如果能整理一下魔月的頭髮,死在夢裡也值得啊!」這是班內N人共同的心聲。
結果這天上午的課程,魔月就在睡眠中度過了。紅袖學院城中午休時間一向是最熱鬧的,清晨時大家要趕路上學,見面也只是打個招呼而已,而晚間許多學生要參加自習或社團,通常都會到很晚,所以午間休息時間就是學生們互相交流的最佳時段了。魔月來的第一天,午休時間就是被珊瑚拉了出去,幾乎逛遍了整個學院城的生活區。看著那些互相詢問午休去哪裡的同學,魔月搖了搖因為剛剛清醒,還有些迷糊的頭,睡了一天感覺有些虛弱的她,隨手拿出了一瓶體力藥水打開了蓋子。
「魔月你不會就拿這個當午飯吧?」看到魔月正準備喝體力藥水充飢,腥紅忽然走到了魔月面前問。
「是呀怎麼了?」魔月奇怪的看著腥紅。
「你不會說你從來都是喝這個的吧?難道你喜歡這個藥水的味道?或者你不太喜歡固體食物?」腥紅用一種有些驚訝的表情看著魔月。
「我一直都喝這個呀,那種幹幹的體力藥好難吃,我不喜歡。」魔月邊說邊搖頭,表示不太喜歡固體的體力藥。
「天啊!魔月你是從哪個鄉下來的啊,你都沒有吃過正經的烹飪食品嗎?」腥紅摸著額頭無奈的說。
「我是從早安村來的,烹飪食品是什麼呀,很好吃麼?」魔月對於烹飪食品的詢問,主要出於好奇而非想吃。
從魔月的話中,腥紅立刻瞭解了,魔月是屬於勇者中被稱為練功狂或者苦修者的傢伙,整天只知道和怪物戰鬥,然後無論受傷或者勞累都是喝藥水解決。作為一個對生活品質要求很高的人,腥紅無法忍受魔月這種情況,於是她拉起魔月準備一起去吃飯,將一個不知食為何物的人,拯救到享受生活的正道上來,一種奇怪的正義感充滿了腥紅的心。
「可是珊瑚說要我等她的。」魔月記得珊瑚說過,她要去教導處辦事,中午要自己等她一起。
「班長那傢伙最多帶你去那些什麼名牌店,檔次到是夠了可是不一定能吃到真正的好東西,我帶你去吃真正的美味,那些東西可不是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能找到的。」看起來腥紅對於珊瑚,似乎有某種意見。
「腥紅討厭珊瑚嗎?」魔月雖然看起來非常的新嫩,讓人感覺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但其實她的感覺很敏銳的。
「我並不討厭班長,只是對於這些有錢人所謂的檔次,很不以為然就是了,要知道真正的好東西並不是靠價錢來確定的。」腥紅說著。
說話間腥紅帶著魔月,來到了教室最後排的座位上,魔月發現這裡也趴著一個女生,而且也是正在睡覺。不過這個女生的睡相可不怎麼樣,口水流的滿桌子都是,而且還咬著一隻手指,不時的還會冒出一句諸如『那個哥哥可真帥』或者『這塊蛋糕是我的不許搶』之類的夢話。看到這個女生後,腥紅感覺很無奈的拍了拍自己腦袋,而魔月則擔心的摸著自己的臉,生怕剛剛自己的睡相也是這麼難看。
「放心吧,你剛才的睡相比這傢伙淑女多了。」腥紅看到魔月的動作,立刻就瞭解她在想什麼了。
「她昨天晚上也去看熱鬧了麼?回去的很晚麼?」魔月心想自己打了一晚,而且睡時天都快亮了,也不過睡到中午下課,眼前的這個人仍然睡的這麼熟,那麼肯定比自己睡的更晚,真是好簡單又白癡的理論啊。
「她昨晚才沒去看什麼熱鬧,沒什麼東西能讓她放棄睡眠的。喂深藍快點醒醒,我們要去吃飯啦,你不起我們自己走了啊。」腥紅推了推叫深藍的女孩。
「再讓我睡一小會兒嘛。」深藍翻了個身嘟囔著說。
「那你還要睡多久啊?」腥紅歎著氣問。
「再睡八個鐘頭就好了啦。」深藍用很平常的語氣說著,當她說完後大條如魔月都知道,腥紅一定會非常的生氣。
「嗚啦啊!該死的深藍你快給我起來,這麼好的天氣只知道睡覺,你簡直太糟蹋這美好的人生啦!」腥紅果然如暴走了一般,抓著深藍的肩膀拚命的搖了起來。
隨後腥紅拉著因為沒等珊瑚而有點擔心的魔月,及因為被打攪睡覺而滿臉討厭神情的深藍,走向了紅袖學院城生活區。腥紅口中的有真正好吃的東西的店,坐落於生活區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簡單的小門臉上掛著一塊破破爛爛的招牌,招牌上寫著三個方方正正的大字——好吃堂。店裡客人並不是很多,或者可以說除了魔月一行人外乾脆就沒有其他客人,看腥紅和老闆打招呼時隨便的樣子,看來她是這個店子的熟客。
「你不要看這店子的臉面不怎麼樣,而且客人也不是很多,操作間也不夠標準面積,甚至衛生做的都不太規範,但是這裡的東西可是亂好吃一把的說喲!」腥紅一面點頭一面說著。
「我說小紅啊,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沒有這麼埋汰人的吧,對了這位小姐怎麼稱呼呀?我姓臻叫臻郝翅,大家都叫我好吃叔。」臻郝翅對魔月笑了笑。
「主餐還是老樣子,另外把你拿手的小炒弄一份上來,另外魔月你還想吃點什麼?這個是菜譜自己點吧,別看這人長的猥瑣,名字又非常的賤,但是手藝還是很不錯的。」腥紅說著把一個很破的本子交給了魔月。
對於魔月這個喝體力藥水長大的傢伙,就算給她菜譜你認為她能點出什麼呀,果然魔月點的東西全部都符合她的風格,而魔月的風格就是好奇心旺盛。所謂用好奇心點出有魔月特色的魔王主義菜單,那自然就是些菜名怪異到,讓點菜的人完全看不出是什麼的東東了。當然了某些俗到逆天的菜,從名字上或多或少還是可以猜出是什麼的,所以魔月點菜時首先是看菜名,隨後會利用以前從的烹飪書刊上看到的知識,來猜一下這些菜具體是什麼,如果自己猜對了那麼就不點,如果猜錯了甚至腥紅都沒知道是什麼的,那麼魔月就要臻郝翅給做一下。雖然魔月只看過西方的烹飪書刊,但是她的食材知識還是很豐富的,所以還是猜到了許多的菜,諸如那道萬惡的『穿過儂黑髮偶的手』等。不過最讓腥紅奇怪的東西就是,既然魔月知道這麼多關於烹飪的知識,為什麼卻只喝體力藥水呢。
要說臻郝翅的廚藝還真是熟練,當然由於菜還沒開始吃,所以只能說是熟練,因為他只是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把腥紅和魔月所點的所有的,稀奇古怪的東西都做了出來。好奇心至上的魔月,自然是從她點的那些東西開始吃,不過由於那些菜實在非常的詭異,所以只好邊吃邊問了。
「好吃叔這個東西叫什麼名字呀?」魔月指著一個盤子裡放著半片佛手,上面插著一粒大豆芽的菜問。
「鬥戰勝佛!」說著臻郝翅雙手合十做拜佛狀。
「那麼這個呢?」魔月又指了一下桌子中間的大盤子,裡面放著幾個嘴半張半閉,看上去死不冥目的魚頭。
「欲語還羞!」臻郝翅說完還做了個羞答答的表情,看到這表情後腥紅差點把嘴裡的飯菜吐出來,而深藍甚至被嚇的清醒了一分鐘。
「呃……這個的味道好噁心……是什麼啊?」魔月看著面前的小盤,盤裡裝著黑八拉幾的一塊東西,她聞了一下感覺好臭,於是邊用手煽著風邊問。
「拂拂風前度暗香!」臻郝翅說的同時,自己也是用手拚命的煽。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啪的一聲,這一聲雖然是非常的微弱,但是在這個冷清的小店中,卻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眾人疑惑的望向聲源,原來是腥紅咬斷了自己的筷子,即便是對臻郝翅手藝稱讚有佳的她,也覺得這幾道菜太不像話了。
「可惡的傢伙你誠心的是不是!今天我帶朋友來,你就給我做這種東西出來,假如下個菜還是這種奇怪的東西,你就死定了!」腥紅一手揪著臻郝翅的領子,另一隻手拿著餐叉頂住他的脖子,惡狠狠的說著。
「還不是你們自己點的,現在又來怪我。」臻郝翅無所謂的聳了下肩膀。
「這個東西好奇怪啊!好吃叔這個是什麼呀!」忽然魔月大叫了起來。
隨著魔月的叫聲,腥紅放開了臻郝翅,而深藍也被魔月好奇的叫聲吵了起來。三個女生湊到那道菜前,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看了一遍後,誰也不知道這道菜會叫什麼名字。菜本身的構成很簡單,一塊很普通的清水豆腐,上面刻著天下兩個字,不過在豆腐上面,卻插著臻郝翅的照片。魔月認為這是一道充滿後現代主義的,行為藝術雕塑品食物,腥紅則認為可能是小蔥拌豆腐的改良版,至於深藍嘛……她看著看著睡著了。
「好了我認輸了,這道菜叫什麼名字?」腥紅觀賞著這個在她看來,沒有任何藝術氣息的雕塑問。
「君臨天下!」臻郝翅說出菜名的同時,跳到了餐桌上擺了個自認很酷的造型。
約一分鐘的冷場時間後,在腥紅左湯匙右餐叉追殺臻郝翅的混亂環境下,魔月開始了她有生以來第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