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已經定下了兩個。
考慮到節目要盡量的多樣性,就優先選定了C大的「劍舞」和G大的近景魔術,因為沒有什麼爭議,所以很順利的確定了下來。
剩最後一個節目時,眾人的意見卻分成了兩派。一派推薦杜心萍演唱的《最浪漫的事》,因為杜心萍的演唱極具現場感染力。一派認為應該用D大一個叫李偉的同學演唱的《雨一直下》,因為這個人是模仿張宇的原聲,而且模仿的惟妙惟肖。
何穎沒有用杜心萍的歌曲作為A大的保底節目,張然是同意了的,因為兩個人都對杜心萍的演唱極具信心。既然有信心做基礎,當然要用杜心萍的節目來爭這最後的三個名額。原本以為勝利會來的毫無懸念,誰知現在卻被對手拖著陷入了膠著狀態。
支持杜心萍一派的人說道:「我們都知道,如果舞台上的表演者能夠具備感染現場觀眾的能力,那麼就一定能保證演出獲得成功。杜心萍無疑具備了這種能力,這就是演出成功的保證!我們嚴格篩選節目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不就是要確保演出成功嗎?現在能保證演出成功的一個節目就擺在我們面前,我們還有什麼理由好猶豫呢?」
另一派立刻有人提出了他們的觀點:「杜心萍的演唱確實非常出色,現場感染力也是毋庸置疑的,在這點上李偉確實遜於杜心萍。但是……」
張然心道:「什麼事都壞在這個但是上,前面說的越好,『但是』之後的結果就越壞。」
果然,這個人語鋒一轉,說道:「但是,除了A校的學生和我們,誰聽過杜心萍演唱呢?在宣傳的時候,即使我們再努力的宣傳杜心萍唱的如何好,也不如用這個張宇的模仿者宣傳來的有噱頭。想像一下,『想聽張宇的原聲現場演繹《雨一直下》嗎?校際聯合巡演將實現你的願望!』。多有噱頭的宣傳語,一定能充分調動起學生們的好奇心和觀看熱情,票一定會更好賣!我們舉辦巡演還是需要票房嘛。所以,我認為用有宣傳噱頭的李偉更能滿足演出活動的整體利益,一切為經濟讓路嘛。」
兩派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了起來,而且誰也說服不了誰。
作為A校的代表,何穎並沒有發表意見。此時看著爭論的雙方,她看向同樣一直沉默旁觀的張然,問道:「張然,你認為哪個節目更合適?」
何穎這麼問的時候,已經作好準備,只要張然表態支持杜心萍,她就順勢站在支持的一邊,那麼天平就會傾向支持杜心萍的一方。畢竟杜心萍代表自己的學校,而且演唱的也無可挑剔。
出乎何穎意料的是,張然竟然沒有立即表態,而是慢悠悠的說道:「我覺得兩邊說的都很有道理。」
何穎一聽這個氣呀,暗道:「這時候你和什麼稀泥。」
爭論的眾人也心道:「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
張然繼續說道:「既然兩邊都有道理,」眾人一聽還有下文,忙凝神聽下去。「那麼如果兩邊的優勢都被同一個人擁有了,那不就容易選擇了嗎?」
聽張然說的竟是這麼個主意,已經有人嘀咕上了:「你這不是廢話嗎?要是其中一個人身兼這兩個優點,還用得著爭論嗎,直接就定了。」
何穎卻感覺張然應該是又有了什麼主意,問道:「那這兩個人誰能同時具有這兩個長處呢?」
張然笑道:「讓D大的李偉短時間內提高歌唱功力是不太容易了,但是讓杜心萍具備宣傳噱頭則不是不可能啊,如果杜心萍也具有了宣傳優勢,那麼舉賢不避親,我選擇杜心萍。」
何穎暗笑:「好一個舉賢不避親,你這傢伙為了杜心萍的事情總是不遺餘力,十大歌手比賽時候如此,現在依然如此。想想上次失聲痛哭,也是在杜心萍上場之後,看來他這次答應我參加這個碰頭會的目的也不單純呢。」
想到張然的目的可能就是要幫杜心萍,何穎就不著急了。反正有這個一肚子鬼主意的傢伙幫著杜心萍競爭,那自己還費那麼多心力幹嘛。何穎沒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對張然的能力很有信心了。
聽到張然的舉賢不避親,眾人就知道張然是支持杜心萍的了。有人出聲問道:「那如何讓杜心萍也具有宣傳噱頭呢?」
張然看著眾人說道:「高曉松知道吧,跟帥不沾邊吧,可他為什麼那麼火,人家原創啊!再模仿能有原創更讓人崇拜?」
一個遲疑的聲音問道:「你是說讓我們宣傳杜心萍是原創歌手?」
張然一伸大拇指:「聰明!」
那人心道:「明明是你的意思,怎麼說的好像是我想出來的。」但嘴上卻說道,「但是《最浪漫的事》不是杜心萍創作的呀?」
張然笑了,「只說杜心萍是原創歌手,又沒說《最浪漫的事》是她創作的。」
張然這麼一說,支持李偉的人立刻反對:「你不是要假宣傳吧,那可是要遭遇觀眾退票的。」
何穎聽得也直暗自搖頭,心道:「這傢伙怎麼想出了這麼個不靠譜的主意。」
張然卻不急不躁的環視眾人,問道:「咱們宣傳『美女歌手將為你獻唱最新原創動人情歌』是不是比宣傳模仿強吧。」
這眾人倒無異議,紛紛點頭。
張然笑道:「那到時候咱拿出來一首原創讓歌曲杜心萍唱不就得了。這樣,有現場感染力的歌手也有了,噱頭也有了,不是兩全其美嗎?」
剛才說「但是」的那位仁兄說道:「你是說能有原創歌曲讓杜心萍演唱?那不是就要更換曲目了嗎?」
張然立刻套用了他剛才的話:「為了更好的宣傳嘛,換就換唄,一切為經濟讓路嘛!」
這位仁兄被自己剛才扔出去的矛刺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道:「就算換節目沒有問題,但怎麼能保證這首歌曲就能被觀眾接受,保證演出成功呢?」
張然不急著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看向眾人,問道:「如果能保證杜心萍演唱的原創歌曲絕對會成功,節目是不是就能直接定下來了?」
眾人互相詢問的對視了一眼,竟是D大的趙思平首先開口說道:「如果是原創的歌曲,又能保證演出的成功,那我贊成。」
D大的文藝部長立刻表示了支持。有了帶頭表態的,其他人也紛紛同意趙思平的觀點。
趙思平問道:「但你怎麼證明呢?」其他人也都深有同感的紛紛看向張然。
張然對剛才講解「翠瓜香」典故的女服務員說道:「小妹兒,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到吧檯裡有把吉他,是好用的嗎?」
女服務員答道:「是好用的,那是我們後廚小張的吉他。」
「呦,還是一家子呢。麻煩你和他說一聲,吉他暫借我用一下。不拿走,就在這兒用。」
「那還和他說什麼?我這就給你拿去。」
女服務員說完走了出去。稍後,拿著一把吉他返了回來。
張然接過吉他,隨便彈了幾下,確定音準沒有問題,對眾人說道:「我為大家唱一首歌,請大家品評一下。」
說完就自彈自唱起來:
1998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時候來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帶走了最後一片飄落的黃葉。
1998年的第一場雪,……
深沉凝重的歌聲在包房內響起,加上張然特意把嗓音放的沙啞了一些,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場雪》的神韻被他演繹的淋漓盡致。
因為杜心萍喜歡雪,所以這首以雪為名的歌曲張然格外喜歡,練得更是純熟無比。再加上歌詞曲調也總能觸發他的回憶,所以演唱的時候感情自然就融入了進去。一種濃郁的思念情懷隨著歌聲漾溢在眾人心間,每一個音符似乎都在他們心裡跳動著,輕輕的觸動著他們某根傷感的神經,勾起了深藏在他們心底的回憶。眾人都被這帶有濃厚異域風情的歌曲給吸引了,尤其難得的是,就連彈撥爾演奏的間奏,張然都用吉他表現了出來,聽得他們如醉如癡,直到張然唱完,仍大有意猶未盡之感。
一個美女部長還在跟著最後的尾音輕聲哼唱著:「『是你的萬種柔情融化冰雪,是你的甜言蜜語改變季節』真美!真是太好聽了。」
看著眾人迷醉的表情,張然暗笑:「這首歌四年以後一上市,就風靡大江南北,賣出了幾百萬張唱片,創造了一個刀郎神話。就憑著這個神話,我不信震不住你們這幫毛頭小子和丫頭片子。」
何穎看著仍手捧吉他的張然,內心震憾不已:「這傢伙也太厲害了,總是能帶給你無限的驚奇。剛才那首歌絕對比市面上的一些所謂流行歌曲強太多了,是他寫的嗎?」
她這邊想著,那邊已經有人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那個胸有F罩杯的F大文藝部長一臉崇拜的問道:「張然,這首歌是你寫的嗎?」
張然笑道:「我可沒這本事,這是我一個朋友創作的,等到機會適合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發表。怎麼樣?這種水平的原創歌曲能作為保證演出成功的證明嗎?」
張然可沒那麼厚的臉皮說自己能寫出這首歌,不然真正的作者不得坐著時光機器回來追殺他呀。
眾人面面相覷,「這還不能作為證明還什麼能作為證明?」
不過他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倒是何穎一口道出了眾人心中的疑惑:「歌是絕對沒問題了,不過這首歌好像只適合男聲演唱啊?」
張然笑道:「我只是用這首歌證明一下演出歌曲的水平,我沒說杜心萍到時候唱這首歌呀。」
這回眾人是真的楞了,「不是這首!難道還有?這是個什麼傢伙呀,好像拿出一首原創歌曲跟拿出顆大白菜似的輕鬆。」
包括何穎在內的美女部長們紛紛好奇問道:「那杜心萍唱什麼歌呀?也會這麼棒嗎?」
張然一臉神秘的回問道:「想知道嗎?」
看著小雞叨米似點頭的美女們,張然臉上的神秘一下變成了笑容,說道:「想知道到時候就去買票聽啊,這回夠有噱頭了吧。」
眾美女一愣,何穎回神罵道:「臭傢伙,你還真裝上大尾巴狼了。到時候要是歌曲不行,你就抱著吉他給我上台頂缸去。」
張然笑了,得意忘形的道:「放心,我家心萍准行!」
「嗯?」眾人齊齊的看向他,張然發覺自己口誤,厚著臉皮改口道:「口誤、口誤,是我們校的杜心萍。」
眾人齊齊鄙視,「我們說怎麼你小子這麼賣力呢,又是出主意又是為了證明親自獻唱的,這回漏出狐狸尾巴了吧?還說自己是豆豆,其實就是一『人狼』,還是大尾巴的那種!」
「不過,」一眾美女部長小聲地在心裡補充道,「不過這人狼為『自己家的心萍』那麼賣力,還確實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