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森林 正文 第十八章 又見古月婆婆
    次日,我又協同疾風和無風,並跟在厲牙後面,大搖大擺地走向古月婆婆家的村子。說來我有一年沒來了。我甚至有點懷疑那老成那樣的人會不會已經去了,但也只是玩笑,千年了都沒老死,不至於現在撐不下去了。

    但當我們剛走到村子附近時,一個人影從路邊灌木中挑了出來,驚恐地盯著我們,我伸出手剛想說話,那人全身一震,大叫一聲,轉身向村子裡跑去了,並不斷叫著「有狼人入侵,狼人入侵了。」看著他一溜煙地逃走,我們無語地看著他的背影。疾風這時「哼」的一聲說:「這是愚蠢的人類,入侵還會讓他跑嗎?」我在疾風肩上輕輕一拍,說:「好了,我們才不會在意這些人的。」我笑了笑,就帶著他們繼續向村子裡走去。

    走到村子前時,才發現那人把我們的來到已經安全傳達到這裡了,那個夜風帶著人拿著刀堵截在村口,而他自己卻站在人群後面,也緊張地看著我們。我們站定在他們面前,我說:「我們只是來找古月婆婆的。」說完我笑了笑,面對普通的人類還是相當淡定的。

    「別……別廢話……我們是不會相信你們這些狼人的。」這時夜風在人群後戰戰兢兢地衝我們喊,但還是引來了其他人的響應。我眉頭一皺盯向人群後的夜風,夜風一看到我看著他,馬上低下頭去,避開了我的眼神。「夜風,不認識我了嗎?」聽到我這麼問他,夜風又抬起了頭上下打量了我,一驚,向後退了一步,慌張地說:「你……你是……那個一年前的沃野。」我看到他握刀的手有些顫抖。「很驚訝吧,我還活著,一年前可差點讓你割下了這顆頭顱。」我說著,拍了拍自己的頭。「你這個狼人,給我殺了他。」夜風又退了幾步,把手一揮,只想我們。那些人,聽到夜風的命令,都舉起了手中的刀向我們衝來。我嘴角輕輕一揚,對身後的疾風和無風說:「溫柔點。」他們也笑了一聲,便閃進了人群。

    夜風站在外頭,看到他的人不斷飛落到他的腳邊,他站定的雙腳抖動地更加厲害。我在人群中輕踢輕打在那些人身上,他們還是痛得哇哇直叫。而疾風和無風壓根就沒有碰到他們,只是讓風把他們吹飛了。沒多少時間,這些不堪一擊的人都躺在地上翻滾了。夜風腳邊也是堆滿了人在叫喚。我們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夜風卻嚇得坐到了地上,哭喪著臉開始求饒。在我心中油然升起一種徹底地藐視,真想現在就結果了他。看到我沒有說話,夜風連忙跪拜了起來。

    「我還沒死呢,怎麼能勞煩身為戰士隊長的您給我行如此大禮。」我輕蔑地說,居高臨下地看著夜風的舉動。疾風無風也安靜地站在我身後。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伸開雙臂擋在了夜風前面,夜風停下來看,而我的眼神忽然一閃。

    「求你別殺夜風。」雪兒大聲說,閉著眼。竟然會是雪兒。夜風發現是雪兒,什麼也沒說,眼神迷離,躲在雪兒身後。「雪兒。」我情不自禁地輕聲叫了她一聲,這時厲牙也走到跟前。

    聽到我叫她,雪兒全身一震,緩緩地睜開眼睛。「沃野,你是沃野,你怎麼還沒死?」原來一年前,我離開那個晚上,夜風帶著人潛進雪兒家正欲割下我的頭顱時,卻發現我早已不在,弄亂我睡過的那個房間,便離開了,並沒有吵醒雪兒,但在第二天,雪兒向夜風問起我時,卻告訴雪兒他已經把我殺了處理掉了。雪兒也信以為真。可現在又看見我好好地站在她面前,驚嚇得用手摀住了嘴,眼神充滿了不相信。「是不是夜風當年把你放了……那……你更不能殺他了。」夜風在雪兒心中還是那麼偉大和可靠嗎,她竟會這樣哭著替夜風求饒。

    我看著雪兒,突然轉身離開了,並對雪兒說:「你還是那樣愚蠢和有眼無珠,我只是來找古月婆婆的,對於……」我頓了一下,「你的男人,我並沒有興趣殺他。」我突然停住,轉過身看著雪兒補充道:「不值得。」雪兒和夜風都愣在原地,沒有說話。

    接著我徑直地走向古月婆婆的房子,一路上還有一些人,不斷躲著我們,臉上寫滿了惶恐。

    「婆婆。」我一走進古月婆婆的房子,就大聲叫了她。可她還是老樣子,一拐棍敲在我的頭上,並沒好氣地說:「叫我古月婆婆。你們怎麼又來了,又來偷東西,不,光天化日的,是明搶來著。」說完,看也沒再看我一眼,走向裡屋。我偷笑,的確,古月婆婆並不知道我為了那個宿命已經拼了一年了。這時,我輕輕地咳嗽一聲,對著古月婆婆說:「古月,別鬧了。」我盡可能地打開太陽元核,讓頭髮有點紅色,學著烈陽的語調說話。古月婆婆聽到我竟會直接稱呼她的名字,也是一驚,轉身瞪向我時,又只見愣在那裡了,原本要責備我的眼神也變得無比溫柔,並閃著淚光,而嘴唇輕輕顫動了兩下,輕聲地叫出:「烈陽,是你。」

    我把頭稍稍一低,依舊學著烈焰,但動情地說:「是的,古月,我是烈陽,我來找你了,你過得好嗎?」又深情地看向古月婆婆,只見古月婆婆顫動著,一小步一小步向我走來。但這時在我身後一直安靜的疾風和無風,忍不住笑,偷笑出聲來。這讓古月婆婆突然一警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立馬舉起拐棍向我重重敲來。我及時一閃身,躲過了古月婆婆的敲擊,但那一下卻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洞。我一驚,又責備地看向疾風和無風,他們也立馬停止笑,眼睛也看向了別處。

    「你到底是誰?」古月婆婆拐棍一指我,厲聲喝道。

    我向古月婆婆擺了擺手,說:「真的是我,古月婆婆,沃野,你救的那個沃野。」但古月婆婆還是很警覺,說:「你真的是沃野,但為什麼知道運用能力元核?」我笑了一下:「是烈陽把我們訓練出來的。」古月婆婆聽到我又提到烈陽,又要打來,我忙把手一伸,阻止她,並說:「真的是烈陽,為了拯救出大地之神,你不覺得我需要變得更強。」古月婆婆這時把手一鬆,把拐棍又杵在了地上,但似乎在想什麼。

    「你說你為了拯救大地之神,烈陽訓練你打開了你的太陽元核。」古月婆婆似乎還是沒能相信。

    「是的。這我可沒開玩笑。」接著我把這一年發生的事一一向古月婆婆複述了一遍。古月婆婆挺後,先點了點頭笑道:「你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宿命。」但又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大喝道:「可是烈陽的魂魄在千年前就消散了,還哪來的魂魄來訓練你。」在古月婆婆一拍桌子的剎那間,我也立馬跳離了她。

    「古月婆婆,其實這不是我今天來的關鍵。」我可不想和她一直糾纏烈陽魂魄存在的真實性。「哦?」古月婆婆應了一聲。我也總算可以吁一口氣,於是接著說道:「現在這裡也要開始不太平了,所以來通知你,身為戰士要做好準備,保護好這裡的人類。」然後我又向古月婆婆補充道:「如果體力跟不上,就算了,他們不是還有他們的戰士隊長可以依靠嘛。」

    古月婆婆聽我這麼一說,也沒生氣,只是冷笑一聲說:「你不是打進來的嗎?你覺得你說得戰士隊長靠得住嗎。」我也會意地笑了笑,可是雪兒可是很依賴那個隊長。

    我也說完我要傳達的話了,正要離開,古月婆婆突然叫住我,說:「既然你說烈陽的靈魂在你體內,為什麼他來了也不出來?」古月婆婆還不能放棄詢問我烈的事,這一點我也奇怪,但我自己用不能把他叫出來或則拽出來。但還是回頭對古月婆婆說:「或許,時候沒到時候,或許他也還有自己的宿命。」古月婆婆聽完,嘀咕了一聲,說什麼我並沒有聽清,但古月婆婆還是揮揮走讓我走了。

    我也就走出了古月婆婆的屋子,這時卻發現,在古月婆婆的房子下面圍滿了戰戰兢兢的人。他們或許我會對他們救死扶傷的巫師不利。我笑了笑,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人群也乖乖地給我讓出一道出口。在我走過時,看見雪兒也在其中,看也正看著我,但又躲著我的眼神。她沒說話,我也沒再叫她,低下了頭,把人群留在了身後。

    這時,人群中有人紛紛跑進古月婆婆的屋子。而雪兒依舊站在原地,也依舊看著我。「首領,那個女孩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這時疾風問我,關於雪兒。我看了看疾風和無風,一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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