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恩大人,這是何意?」
看到趕來幫忙的友軍突然調轉了武器,騎在戰馬之上的軍官臉色一變,遲疑的對歐恩問道。
剛才他就是和歐恩商談的合作事宜,也一直以為歐恩就是這支軍隊的首領。看到歐恩陰沉著走了過來,這位將領趕忙問道。他可不想跟歐恩的軍隊發生衝突,一個原因是他手下的士兵已經非常疲憊,其中大部分人原本還只是黃石鎮的鎮民。如果不是面臨著生存威脅,還有歐恩等人幫忙開路,他們或許都衝不進沙民的大營。另一個原因則是,歐恩那些人的戰鬥力過於彪悍了,讓他振奮的同時也感到恐懼,尤其那些拿著斧頭的傢伙,他們的對手就沒有一個留下完整的屍身。與這些人戰鬥,他手下的士兵根本擋不住對方的一個衝鋒。
「拉維爾先生,您剛才射中了我們的團長,我們在戰神的見證下,以騎士的名義,發誓效忠之人。不論你是什麼原因,都不可原諒。」
歐恩的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雖然他知道拉維爾可能真的不知道被他射中之人的身份,但是不知道,不代表可以原諒。對這些騎士來說,守護的東西不一定代表正義,但一定代表著正確。
歐恩舉起了手中騎士槍,精神遙遙的鎖定住拉維爾的氣息,燃燒的鬥氣如噴射的火焰一般,讓鋒利的騎士槍,突然增加了半米長的紫紅色槍頭。這是鬥氣實質化的表現,對六級騎士的歐恩來說,這一槍代表著他已經積蓄起全部的鬥氣。
歐恩沒有真正的攻擊,他在等待消息,如果德恩那邊真的出了事情,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將拉維爾擊殺。
拉維爾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雖然冬天依舊沒有過去,但此時拉維爾的心卻變得比天氣還要冰冷。來自歐恩的精神壓力讓拉維爾不自覺的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原本沒有任何東西的弓弦處,在拉維爾鬥氣和魔法的加持下,瞬間凝結出了一支閃動著璀璨青光的箭矢,在寒風的吹拂中,淒美又絢麗。
「我很抱歉!」拉維爾苦澀的一笑,轉瞬即被堅韌而肅穆的神情替代,「我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麼。但我也有自己需要守護的驕傲,希望您能理解!」
拉維爾挺直了身軀,他的眼中只剩下歐恩一人。多年的刻苦訓練讓拉維爾始終堅信,戰鬥決不能退縮,就算死亡也不要留下恐懼的陰影,拉維爾的老師告訴拉維爾,面對進攻必須反擊,這是對自己生命的尊重。這一切,也是拉維爾以二十五歲的年紀成為六級魔弓手的原因。
拉維爾理解歐恩的決定。雖然整個事情都是一個誤會,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念和堅持,破壞了別人守護的東西就需要賠償,再多的解釋都是蒼白的,就像他會用戰鬥守護自己的尊嚴一樣。
周圍混亂的環境漸漸安靜下來。沒人再去理會潰逃的沙民,四處奔散的沙民也終於在某些沙民將領的組織下,形成了一個個小型的團隊。
戰場出現了令人詭異的一幕,如果從高空俯視,就會發現,戰場之上很快就沒有了零散的逃兵。所有戰鬥的人員集中在十幾個地點,彼此相隔不遠,但又不願匯到一處。
按理來說,沙民軍隊的總體人數還是高於帝國軍民,但卻沒有一處沙民願意主動攻擊。這些沙民來自同一地區的不同部落,由地區最強的武士帶領著攻擊帝國。現在,最強的武士被德恩殺死了,不同部落的人自然回到了原來的部落裡面,不願接受其他部落的指揮。
沙民的部落之間原本就有著嫌隙,這是任何團體都無法迴避的事實。而且,人都是自私的,沒有那個部落願意犧牲自己去成全別人。因此,沙民部落的將領們在默契的互相觀察,而帝國的軍民則在沙民的虎視眈眈之下,進行著一場沒有任何意義的決鬥。
……
「呸!」德恩猛然站了起來,吐出了一口含血的唾液。
剛才那支突來的魔法箭,雖然沒有對德恩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也炸散了那一層淡淡的神力護罩。劇烈的爆炸讓德恩短暫的眩暈了一會,因此德恩沒有留意到,他降落的地方,對著嘴角的地方剛好有一塊堅硬的石頭。
狂戰士的優秀身體素質並沒有提高嘴唇的抗擊能力,因此,德恩的嘴角流了點血出來。
「頭,你怎麼樣,有沒有……啊?」
一直在擔心德恩情況的喬伊斯將其他人都趕了一邊,他自己則守在了德恩的身旁。因此看到德恩突然站了起來,喬伊斯大叫著向背對著他的德恩衝了過去,按喬伊斯那不算發達的智商來思考,這絕對是一次表現忠心的機會。但喬伊斯沒有想到,德恩由於剛剛受到魔法箭的偷襲,對身邊突然出現的物體變得極為敏感。當德恩發現身後一個龐然大物奔他而來,德恩沒有任何猶豫的回手一拳,將喬伊斯打上了天空。
飛翔中的喬伊斯五官痛苦的扭曲到一處,此時的他才開始後悔用暴力搶走了本該屬於皮特的位置。
「頭?」
微微縮脖的皮特在德恩的五步之外站住了身子,他可不想步喬伊斯的後塵,帶著驚疑和喜歡,皮特輕輕的問道,「您,……沒事吧?」
「很好!」德恩晃晃腦袋,微笑著問道,「戰鬥結束了?咦,呵呵!」
一邊回答皮特的問題,一邊打量四周情況的德恩很快發現了喬伊斯的窘樣。明白過來原因的他忍不住發出了微笑。
「嘿嘿!頭,先別理那個傢伙,歐恩在那邊和城堡裡的人對持著呢!你先去那看看吧!」
順著德恩的目光,皮特對依然躺在地上的喬伊斯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然後馬上把最嚴重的問題報告給了德恩,他打算報復喬伊斯剛才搶他位置的行為,讓德恩把喬伊斯曬在這裡。
皮特的策略很成功,德恩果然不在理會喬伊斯。
順著皮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德恩的眉頭一皺,隨即再也顧不得驚訝,身體便如一陣風般的衝向了兩人決鬥的地方。
快速衝刺中的德恩沒有留意到,歐恩和拉維爾的力量已經積蓄了很長時間,馬上就到達了爆發的臨界。之所以兩人還在辛苦的堅持著,是因為還需要一個觸發攻擊的媒介。
德恩的身體在兩人的中間停了下來,剛好阻斷了歐恩和拉維爾兩人彼此之間的精神鎖定。原本還勉強維持著平衡的氣場因德恩的出現崩潰了,在精神和氣息的指引下,歐恩和拉維爾再也控制不住自身的鬥氣,早已準備好的攻擊在兩人驚訝和錯愕的神情中,如決堤的山洪一般,奔向了同樣愕然的德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