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這樣就想見國王?你是代表聖德蘭的乞丐來的嗎?」
「好吧!既然國王和大臣們都等得不行了。衣服破爛點就算了。但天啊?你的衣服怎麼還在往地下掉落灰塵,頭髮也燒糊了。對了,你剛才一定洗過澡,就不知道脫掉衣服才能洗乾淨?不行,一會一定要多找幾個人打掃衛生才是!」
「對了,一會面見國王殿下的時候,一定要先跪下磕頭,不要四處亂看,直到國王讓你起來的時候才能起來,知道嗎?這是基本的禮貌。」
「注意,王國和你說話,一定仔細聽好。不要讓國王殿下重複問題,明白嗎?」
「還有最最關鍵的,稱呼我們國王一定要稱呼殿下,不要叫錯叫成陛下。陛下是用來稱呼大帝國的皇帝的,稱呼我們國王陛下,他可不敢答應,記住了嗎?」
當為德恩領路的人變成了國王的禮儀官,德恩就再沒有了說話的機會。行走不長的距離,絮絮叨叨的禮儀官已經說出了很多東西,早已聽的目瞪口呆的德恩甚至根本記不住禮儀官前一句到底說的是什麼。無奈之下,德恩只好如小雞啄米一般的點著頭,雖然他的心裡已經恨不得掐死這個傢伙。
好在,再長的路也有盡頭,何況從宮門到大殿的距離並沒有多遠。
當德恩跟著禮儀官到了大殿之外,等待已久的傳話人員馬上跑了進去通報。當大殿傳出讓德恩進殿,意猶未盡的禮儀官狠狠的瞪了眼德恩,帶著還沒盡興的痛苦表情無奈的轉身離去。德恩看著禮儀官瘦弱的背影,終於流露出輕鬆之色,這一路行來,德恩第一次體會到語言的攻擊與折磨。
「參見國王殿下!」
仿照騎兵隊長向巴奈特院長行禮時的姿勢,低頭走進大殿的德恩朝自己的前方大聲說道。雖然聽了禮儀官一大堆的說教,但德恩並不想按照禮儀官的要求,先行下跪。不過,德恩倒也沒敢瞪著大眼睛四處打量。
「抬起頭吧,不用行禮!」
查爾斯國王帶著淡淡的微笑說道。雖然他的心裡也非常奇怪德恩竟然是如此一番打扮,但查爾斯並沒有因此露出厭惡之色。
「哦!」點了點頭,德恩終於瞪著一雙靈動的雙眼打量起坐在遠處高椅上的查爾斯國王來。
不得不說,做了二十幾年的國王,雖然已經老邁,但查爾斯的身上還是自然會透出了一絲王者的威嚴和氣息。稍微和查爾斯的目光接觸一下,有點心虛的德恩,馬上如做賊一般的將目光轉向了別處。這時,德恩才發現,原來大殿之上並不是只有國王和他兩人,同時,大殿的兩側還坐著幾個鬍鬚斑白的老者。從這些人淡定自若的神態來看,明顯都是長期身居高位之人。
這種場合,德恩更是不敢再隨便說話了。
「這次找你來,是聽說你在抗擊盜賊團的時候,戰鬥勇敢,不怕危險,為剿滅火蜥蜴盜賊團起到了至關重要的表率作用。火蜥蜴這伙盜賊燒殺搶掠多年,無惡不作。不僅威脅著我們國民的安全,也讓這個國家更加動盪不安。我曾幾次派人前去剿滅,奈何最後總是讓他們逃之夭夭。這次,你的英勇作戰終於拖住了他們逃跑的腳步,進而我的部隊才有機會徹底將之消滅。作為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我為你的勇敢表現而感到高興和自豪,為了鼓勵我國更多的青年能向你學習,我決定破格賜予你貴族的身份,以資獎勵。你可願意?」
看著德恩很不自然的站在那裡,微微一笑的查爾斯決定直接進入主題,這個少年的表現明顯和資料中一樣,只是一個普通而膽大的平民孩子,沒接觸過什麼高級人群。因此查爾斯決定盡快定下德恩的身份,以免發生意外。
「只是貴族?沒有其他的,比如金幣什麼的?」聽到讓自己來竟然有封賞,德恩終於關注起來。但他對貴族的身份並不感冒。要知道,他接觸的人群,不論是村民還是傭兵,都是受貴族壓迫的人,對貴族當然不會有什麼好印象。在耳濡目染之下,德恩甚至有點牴觸這個身份,相比來說,金幣對德恩才更實在一些。
查爾斯皺了下眉頭。雖然有些心理準備,但德恩質疑的問題,卻讓查爾斯還是有點不滿起來,如果德恩只是如此貪財的話,那麼老宰相之前的考慮確實是明智之舉。查爾斯很欣慰自己沒有自作主張,對這個少年過多的投資,可能真的得不到回報。相應的,查爾斯對那個千里迢迢跑來找德恩當學生的主祭也帶上了輕視之心。如果德恩只有這些要求的話,今天的很多準備當時可以省略了。查爾斯國王突然覺得有必要盡快結束這次對話。
「金幣當然有,作為對你這次優秀表現的獎勵,我會賜予你二百個金幣。而且,我會授予你男爵的爵位。從今以後,從你的家鄉丹露村到科裡鎮之間的地區都是你的領地。每年,你還可以在自己的領地上徵稅。作為獎勵,我給你五年的免稅期,這意味著五年之內的稅收都歸你自己所有,不用上交任何一個銅板給瑞恩城。你可願意?」
一口氣把胸中的話說完,查爾斯國王帶著威嚴的目光看著露出呆滯之色的德恩。查爾斯決定,只要德恩一點頭,他馬上就把封賞發下來,然後打發德恩離開。至於以後通過德恩聯繫那位主祭的事?王國有這麼多大臣,總不能白養著,對德恩這種人,隨便派一個就是了。
「那我的權利有沒有村中長老的權利大?」查爾斯不知道,德恩並不是因為過高的封賞而激動呆滯,僅僅是德恩現在對他說的那些事還不太明白。
查爾斯國王無奈的點了點頭。
「那好!以後我想當獵人他們就必須同意了,這回值了!我願意當男爵。不過,戰神殿的那位主祭大人要我跟著他,就不知道和當男爵有沒有衝突。」高興的點點頭,但德恩心中還是有著最後一絲疑問。
「不衝突的。男爵只是一種身份,沒有實際的工作。如果沒有其他的問題,我會讓人給你登記造冊,並且繪製貴族徽章。這個徽章的圖案一旦定下就會隨著家族的發展,代代流傳了。」有些無奈的查爾斯再次解釋道。就算他決定了不在接見德恩,但也不想給德恩留下不好的印象。否則,這次的投資都算是浪費了。
「好吧!」
看出國王有點不悅之色,德恩只好把疑問留在的心中。跟著侍者拿到自己的那份二百個金幣的獎勵,並繁瑣的和相關大臣做了登記的手續,德恩在月亮出來之前終於離開了王宮。
當德恩走出皇宮的時候,沒有吃任何東西的他並不知道,一場臨時為他準備的皇家舞會在他身後的位置如期舉行了。只是皇宮外,那一輛輛整齊排放的豪華馬車,默默地述說著這場舞會的盛大程度。
……
「不錯,這次你又創造了一個記錄。你是我所知道的,被國王直接封賞的貴族中,最簡單的一個,也是獲得的身份最低的一個,得到的賞賜最少的一個。」
當明顯喝過一點酒的魯道夫返回驛館,聽完德恩述說的經歷後,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陣感歎。
「我還以為能改住豪華一點的小院呢!看來是沒希望了。其實,明天就可以回去了,能免費住上一晚,也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