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茶座裡。阮姬蘭道：「你最近都忙什麼？看不見你的影，男朋友都被人搶跑了，也不著急。」
瑤草道：「那有什麼辦法？男人是善變的動物。變起心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想讓我大哭一場。對不起，我的眼淚，早在我父母去世的時候，流乾了。」頓了一下，道：「老實告訴你，我收養了一個孩子。是詩韻的主意。」
阮姬蘭一驚，道：「什麼？你不是受了什麼刺激吧！詩韻是什麼意思，你還是個大姑娘。」
瑤草道：「你別誤會。蘋兒老是嫌她哥哥梨兒又醜又笨。儘管她哥哥對她很好。她仍對他沒有好臉色。所以詩韻想讓我假裝收養梨兒，看看蘋兒有沒有什麼反應。」
阮姬蘭道：「是個好好主意，結果呢？」
瑤草道：「成效顯著。那天，我帶梨兒出來玩了一天。晚上回孤兒院時，蘋兒私下找我，說她哥哥又醜又笨，讓我不要收養她。看她那可憐相，我真想告訴她，一切都是假的。」
阮姬蘭道：「千萬不要。這小傢伙太可惡了。她老是欺負她哥哥。我說過她多少回，她都是不聽。不讓她好好心痛一下，永遠不知道親情的可貴。」
瑤草道「沒錯。我想，我們都錯了。我們一直以為詩韻是一個軟弱的人。可是她經過喪夫喪子之痛後，終於頑強地站了起來。這麼巧妙的主意，我們怎麼沒想到。」
阮姬蘭搖搖頭道：「都是那場該死的車禍。說實在話，很久沒去育幼院。我們真該去一趟了。」
瑤草笑笑道：「我正要找你去呢？」
阮姬蘭道：「那我買點東西。」
出了店，阮姬蘭在站旁買了點點心和水果，39路巴士到了。瑤草笑道：「你不會不敢上車吧！」
阮姬蘭道：「笑話。就算大街上有地雷，也不能成天貓在家裡，什麼事都不做。就算天天有車禍，照例有人要乘車。」
下了車，就到了育幼院。詩韻正帶著一幫孩子在做遊戲。看見她們來了，都圍了過來。瑤草照例在蘋兒面前演了一會兒戲。對梨兒噓寒問暖。幾個小孩子在阮姬蘭面前分水果點心。阮姬蘭看看日漸清瘦的詩韻，不無心疼地道：「詩韻，這裡生活還適應嗎？」
詩韻微笑道：「還好，謝謝你幫我找了這份工作。讓我人生找到了新的目標。看到天真的孩子們，我就忘了一切傷痛。看到了新的希望。」
阮姬蘭道：「那就好，我去看看院長。很久沒看她老人家了。」
瑤草這時過來道：「我也去。來了幾回了，我還沒見過她老人家呢？梨兒，好好跟妹妹玩。我這就去和院長商量，只理領養你的事和相關的手續。」
兩人咯咯笑著走進樓裡。好半響，才止住笑聲。走進院長的辦公室。何院長的辦室裡有兩個客人。一個是位雍容高雅的貴婦。旁邊坐著一個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重宵。
「姬蘭，你來了。」何院長高興地站了起來。當她看見了瑤草時，和貴婦人都呆住了。
阮姬蘭詫道：「何院長，重夫人，你們怎麼了。」重夫人是何院長的閨中密友。數次為孤兒院捐過巨款。阮姬蘭曾經見過一面，所以記得。
何院落長「啊！」了一聲，道：「沒什麼。這位姑娘是……」
阮姬蘭道：「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最好的朋友，瑤草。瑤草，這就是何院長。重夫人。」
何院長道：「你們坐。我給你們引見一下吧。這位是本城首富重九的夫人，他的兒子……」
「重宵」阮姬蘭乾脆利落地道：「我沒記錯吧！」
重宵微一欠身。道：「區區不才，正是小可。阮小姐記性挺好。」
重夫人道：「原來你們認識，那就更好了。」
兩人坐了下來。瑤草道：「你們剛才看我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問題嗎？」
重夫人跟何院長交換了一個眼神，歎道：「你跟我們的一個姐妹長得太像了。」何院長抱過一本影集，道：「這裡是我們三個人照片，你看看。」
兩人翻開影集。果然都是重夫人，何院長年輕時的照片。有一個女孩子，跟瑤草果真是一模一樣。其中有一張，瑤草的家裡也有。瑤草道：「她是我姑姑。」
何院長道：「我說怎麼這麼像。原來是一家人。唉！你姑姑去得真慘。燕兒。咱們姐妹三人，就算你命最好了。算命的一點都沒說錯。」
重夫人忽道：「不對，曲未央沒有兄弟姐妹，怎麼會當別人的姑姑？」
何院長這才想起曲未央是獨女。瑤草道：「你們說什麼？我姑姑不姓金嗎？」
重夫人道：「你說什麼？你姓金嗎？你的父母是誰？還在嗎？」
瑤草被問得懵頭懵腦的，好半響，才道：「我也不清楚。在我很小的時候，家裡來了賊，把我父母害死了。後來我爸的一個朋友聞訊趕到，把我從襁褓中抱走了，我爸的朋友，是個樂師，收留了我。在日本待了十年。後來輾轉找到我叔叔，讓我認祖歸宗。對了，我爹叫金珉。」
何院長喜道：「這就沒錯了。你就是未央的女兒。因為金珉正是未央的丈夫。奇怪。他們為什麼讓你把未央當作姑姑呢？」
瑤草緩緩拿起照片，仔細凝視，忽然覺得這個人，她一定見過。「
阮姬蘭翻著像冊，忽道：「瑤草，這不是收養你的那個樂師師父嗎？「指著一個跟何院長合影的男人。何院長神情大變。
瑤草看了一眼，正是師父韓魏的照片，道：「你們認識我師父？」
何院長沉著臉，默不作聲，重夫人憤憤道：「這個沒良心的，何月，咱們去找他算帳。」
何月冷冷道：「何必呢？他心裡即已沒有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
重夫人不平道：「那你這麼多年就白等了。二十多年，人生的三分之一。你最美好的時候，就這麼虛過了。」
阮姬蘭，瑤草俱是吃驚不小。為了一個人，癡等了二十多年。這是怎樣的一種情。這是只有小說裡才可能有的情節啊！（對了，這不正是小說嗎？）何月不置理睬，卻對瑤草道：「你知道是誰害死了你父母嗎？」
瑤草道：「不知道，不是說遇賊了嗎？」
重夫人驚道：「月兒，你幹什麼？想讓她送死啊！」何月一呆。
瑤草忙道：「何姨，請你告訴我吧！。我有權知道的，不是嗎？難道你要讓我父母死得不明不白。兇手逍遙法外。」
何月歎口氣，對重夫人道：「她說得不錯，她有權知道一切。瑤草，你聽好了。經過我們的反覆調查。那個害死你父母的兇手，就是原終子。他本來也是爹的朋友。因為你娘有一件傳家寶。一隻光緒時期的精緻景德鎮出的景泰藍花瓶。是你太姥姥的陪嫁品。原終子就是靠賣了這個瓷瓶發的家。當時社會太亂。又是新中國成立的大變革時期。沒人管這個案子。」
原終子正是原隰的父親。瑤草的臉色變得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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