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園的洋樓裡傳出悠楊的琴聲，南山神往地呆住了.
"你是悠然的鋼琴的老師嗎?"一個優雅的聲音打斷了南山的思索.一個氣質高雅的中年美婦站在他的面前.手裡拎著兩袋子菜蔬和水果.見南山不作聲，以為他就是了，一邊開門一邊道:"你這麼小的年紀，就彈得這麼好的曲子，真是了不起.一會兒我們一塊吃爪吧."
南山幫著他她把東西拎進去.進了那座洋樓，一個穿吊肩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子正坐在輪椅上彈鋼琴.聞聲把輪椅轉過來:"姑姑，你回來了"神情裡帶著淡淡的憂鬱.詫異地打量著南山，記憶的思緒在飛快地轉著.
依然道:"我去洗爪，很快就可以吃了.這天真熱."完全沒有察覺到奇妙緊張的備戰狀態.自顧自地走進廚房.依然道:『你是店裡送貨的嗎?『
南山不由道:"不，我是南山，悠然見南山的南山."
悠久然神情驟變，好似一包zha藥在她身體炸開了一樣.猛地左右開弓，一手抓起桌上茶盤裡的瓜子花生，一手抓起加一盤裡的蘋果，桔子，天女散花般向南山身上打來.歇裡斯底裡叫道:"不!悠然永遠不會見南山的，你滾啊!你滾啊!"最後竟帶著哭腔.南山嚇壞了，他從沒想到，這世上竟有人如此地痛恨他.一邊躲著，一邊心道:"有夠恐怖，簡直不比雁回遜色."
從廚房裡走出來的依然驚呆了，急忙抱住悠然道，悠然倒在姑姑的身上.依然回道:"你你真是南山.真是的，一轉眼都這麼大了.我認不出來了.居然還讓你進來了.我們都把公寓賣了，你還找來了.悠然不怕啊!乖，不哭啊!"
南山心裡像被針紮了千萬個孔一樣難受.覺得自己像一個眾叛親離的人.一時悲憤莫明.卻又無處發洩.只得道:"姐，你就這麼恨我.我只希望能給你做些補償."
"怎麼補償?你能賠給我雙腿嗎?你賠不了用錢嗎?我更不缺錢.你這輩子是注定欠我的了."
南山歎息道:"你竟———－一點都不肯原諒我母親嗎?我明白，她對你的打擊太大了『
"不!『悠然高傲地楊起臉:『我不恨容姨，我還去看過她幾次，而你，居然一次也沒有去."
南山太詫異了，這個小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什麼?對於元兇都肯原諒了，對於他這個操縱在別人手裡的導火線卻不肯諒解.只聽悠然道:"容姨是個好人，到現在我還忘不了.我願意吃鴨皮，每次吃鴨子，她都把整張的鴨皮給我吃.而她自己則吃不好吃的鴨肉.吃雞時，她還會把最難吃的雞胸肉剔下來，做成我最愛吃的宮爆雞丁.或者雞柳。我愛吃蛋黃.她就把蛋清吃了，蛋黃留給我.我願吃烤地瓜，她每天都會給我買.不管外面刮多大風，下多大雨.我生病了，她可以守在我床前三天三夜不合眼.所以我才撮合爹和容姨湊成一對.可是有了你以後，一切就不一樣了.現在我脾氣爆躁，成了一個怪物，還不是拜你所賜，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南山一時無言以對，有些痛，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是無法想像的.陶然這時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這個場面怔住了.依然道:"哥，你可回來了，悠然的情緒太激動了，我快控制不住了."
陶然道:"小陳呢?"
"有采家裡有點事，我正好休大禮拜，就讓她回家了.所以我過來陪悠然兩天."他們說的是保姆陳有采.
陶然拉了南山走出去.兩人在樓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半響，陶然才道:"你怎麼樣會到這兒?"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湊巧路過，幫姑姑拿東西進去的.就這樣."
"相信你也看到了，悠然的情緒這樣激動，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撓她了，好嗎?如果她媽媽在，就好了."
"她沒有了母親，我又何嘗不是?這一切都要怪你.你為什麼不找一個大學生?而偏找一個沒什麼文化的保姆.你以為為了自己女兒好，像是很偉大.可你根本不愛她.婚姻是要以愛為基礎的.而你拉們的文化差異，思想差異，太大了.根本不是同路人，怎麼可能不出事.如果換了一個有點學識的人，有點教養的人，是決不會做出這樣的事.而自毀前途的.你不但害了自己人，也害了另一個女人."
"如果說我知道會是這樣，我也不會這樣做，我以為這樣對悠然好的.想不到"
"你什麼都是為了悠然，可是對別人，是不是就自私了點.明明不合穿的衣服，你也要硬穿.結果把衣服撐破了.衣服破了，可以補，實在補不了可憐丟了，感情破了，可憐重新建立.可是不合身的衣服，誰會去穿.只有你這麼笨!笨到家了我走了，再不走，我就要瘋了，要窒息了."站起身，甩甩袖，南山長吁了一口氣.[bookid=185459,bookname=《冰簾洞傳奇》][bookid=1076132,bookname=《大漠女兒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