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陽光從濃密的葉子中照射下來,淡淡的光芒染亮了整片森林,清脆的鳥鳴彷彿是森林的歌聲,讓森林看起來不那麼孤寂陰森。
紫瀟一身紫色的袍子,烏黑的髮絲隨意的束起,步子有點沉重,略帶疲憊。
紫瀟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紫色的雙眸閃過一絲冷冷的光,淡淡的說:「跟了這麼久,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出來聊個天吧?要不去喝個酒也行!」
一道紫色的身影慢慢的從一棵大樹背後移出,紫瀟冰冷的雙眸在看到那道身影後,便柔和了起來,淡去了冰冷。
「羽南?」紫瀟略帶疑惑的喊道。
那到紫色的身影移動到紫瀟面前,將面上覆著的紫色輕紗輕輕扯下,露出了平凡的面容,只有一雙眸子輕靈而冷淡,帶著淡淡的憂傷,這雙眸子染亮了她平凡的面孔,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出塵之意。
紫瀟笑看著眼前的女子,輕輕的說:「羽南大美女,來找我這個花花公子,所謂何事啊?」
羽南低了低頭,然後咬了咬唇,說:「我已經離開了主人,以後我便是自由的了!」
紫瀟笑了起來,紫色的眸子卻沒有一絲笑意,調笑道:「那羽南大美女可是要跟隨我?」
羽南的臉紅了紅,沒有說話,依舊低著頭,但雙眸中的憂傷更盛了。
紫瀟看著眼前的女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收氣了調笑的語氣說:「我要去找我妹妹,暫時不會停留在一個地方,若你不介意奔波勞累,我不介意多個粗使丫頭。」
羽南抬起雙眸,眸子中儘是掩不住的驚喜,紫瀟看見了卻是略一轉頭,邊走邊說:「若你跟不上,可就不怪本公子了。」
羽南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從新將面紗掩好,不緊不慢的跟在紫瀟身後。
留夕院中
「曉琊,你在做什麼?」紫弋問道,話語中帶著無聊的意味。
「回夫人,奴婢在繡花!」曉琊輕輕的答道。
一刻鐘後,紫弋又問:「曉琊,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夫人,現在是申時!」曉琊依舊輕輕的回答。
又一刻種後:「曉琊,你會不會覺得很無聊?」紫弋歪在床上說。
「回夫人,奴婢並不覺得無聊!」曉琊還是輕輕的回答。
再一刻鐘後:「曉琊!我好無聊啊!」紫弋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大聲說道。
曉琊無奈的看向衣冠不整,頭髮凌亂,滿臉不滿的紫弋,輕輕的說:「一會公子來了,讓公子陪著夫人,夫人就不會無聊了。」
「唉!∼」紫弋重重的歎了口氣,又歪在了床上。
「弋,怎麼歎氣了,可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沙啞的聲音傳來,紫弋理也不理的繼續歪在床上。
「弋,怎麼了?是病了嗎?」聖子沂抬手在紫弋的額前撫了撫,紫弋撇開腦袋。
一邊的曉琊看到這一幕,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悄悄的退出屋子。
聖子沂看著鬧彆扭的紫弋,輕輕的笑了笑,說:「弋是覺得無聊了吧?我今天有些忙,現在才過來,弋不會生氣吧?」
紫弋依舊不理會聖子沂,翻過身子,繼續歪在床上。
「今天有很好吃的蓮蓉糕,還有花生蓮子湯,這本是我喜歡吃的東西,我以為弋也會喜歡,就帶了些來,沒想到你不喜歡,那我現在就將它們丟出去啦。」聖子沂說著就站了起來,特意踩重步子讓紫弋聽見。
紫弋立即坐了起來,大喊道:「樂公子,你給我站住,誰說我不吃了!」
聖子沂嘴角揚了起來,無奈的看著眼前這個頭髮凌亂的女子,輕笑著說:「弋肯起啦?」
「你騙我?」紫弋立即滿臉怒意的說。
「自然是不敢騙你!」聖子沂邊說,邊將糕點拿到紫弋手中,然後端起花生蓮子湯,用調羹舀起,喂到紫弋嘴邊,看著吃得香甜的紫弋,臉上也掛起了幸福的笑容。
「樂公子,我有時候懷疑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紫弋邊說邊吃。
「自虐傾向?」聖子沂疑惑的反問道。
「就是虐待自己啦!」紫弋翻了翻眼,說道。
「為何這般說?」聖子沂疑惑的問。
「你總是要哄我,還要餵我吃東西,還要事事依著我,這不是虐待自己嗎?」紫弋慢慢數來,心想:「樂公子,樂大蝦,不,樂大俠,樂帥哥,你看在我這麼麻煩的份上,將我丟出去吧!」
「不會啊!我覺得很開心!」聖子沂無奈的看向紫弋,紅色的左眸帶著寵溺。
「完了!看來你真的有自虐傾向!」紫弋誇張的倒在床上,聖子沂看著紫弋弄在床上的糕點屑,無奈的搖搖頭,暗想:「一會又要讓人給你換床單被子了!」
半月後,紫弋歪在床上,摸著自己的臉問:「曉琊,我是不是變胖了?」
「回夫人,夫人沒有變胖,只是更豐盈了!」曉琊輕輕的說。
「切!那不是胖是什麼?」紫弋不滿的嘟喃著。
曉琊無言以對,搖搖頭不說話,繼續繡花,反正她也習慣了紫弋這個樣子。
「曉琊,扶我到外面活動一下吧?我不想繼續胖下去,不然可以變豬了!」紫弋又繼續念叨。
「夫人等公子過來,再去活動吧!奴婢做不了主!」曉琊輕輕的說。
「唉!∼曉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讓你說話不是這般輕輕淡淡的呢?真是好奇!」紫弋饒有興趣的說著。
曉琊輕輕的說:「回夫人,奴婢不知道!」
紫弋倒在床上,感覺著周圍漆黑的氣流,想念著在這個時空遇到的每一個人,臉上時兒有笑,時兒有怒,時兒帶著憂傷。
「弋,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沙啞的聲音迴盪在紫弋耳邊。
紫弋嚇了一跳,從床上坐了起來,烏黑的雙眸沒有焦距的光芒射向前方,有些空洞,有些迷茫,輕輕的說:「想起一些過去的事,那樣就不覺得時間太難熬!」
「是嗎?」聖子沂輕輕的說,眸子帶著憂傷,憐惜的看向紫弋,心想:「是我將她的翅膀折了,關在這裡的,可是能讓她留在我身邊,我寧願自己是自私的。」
「弋,我們出去走走吧?」聖子沂輕輕的說,然後扶起紫弋,給她理了理衣服。
紫弋坐在院子中,感受著刮過的微風,還有陽光,臉上掛起了笑容,這時候她能嗅到一些自由的味道。
聖子沂坐在紫弋身後,用象牙梳子輕輕的為紫弋疏理她烏黑的發。
「樂公子,你聽說過花冠嗎?」紫弋不經意的問道。
「花冠?是花做的帽子嗎?」聖子沂輕輕的問。
「可以這麼說!」紫弋輕輕的說,頓了頓又說:「傳說有個書生,他很平凡,也很窮,所以沒有女子願意嫁給他過窮日子,一天那書生到山裡拾柴,看到一個美麗的女子朝他走來,還說願意嫁給他,他驚喜卻疑惑的將那女子娶進了家門,那女子還帶了萬貫家財,從此他們便過上了好日子。
美好的時光總是特別短暫,別人看不得他們過得幸福美滿,傳聞便從村子中流傳開來,說書生的娘子是妖怪,吃人的妖怪。
傳言越鬧越凶,起初書生並不在意,可是聽的多了,也慢慢的開始懷疑,他的娘子美麗溫柔,還帶有財富,為何會看上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窮書生呢?於是他越來越相信傳言。
終有一天,他在他夫人睡下以後,將準備好的黑狗血潑到她娘子的身上,她娘子驚醒過來,看著滿身的黑狗血,輕輕的笑起來,帶著無盡的憂傷。
而窮書生看到黑狗血沒讓他娘子變成精怪,也鬆了口起,急忙的朝他娘子道歉。
他娘子只是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換下衣物。
次日,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沒有美貌溫柔的娘子了,只有一封信,信上說:
夫君:
當夫君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妾已離開。
妾本是京城名妓,賣藝不賣身,贖了身,帶著財物嫁予夫君,夫君可知為何?
夫君可還記得兒時的筱兒?不錯,妾便是多年前被賣的筱兒。
筱兒一直念著夫君兒時為妾戴上的花冠,記得夫君說過『無論如何,我都堅信筱兒,不會沉淪,將來我有了銀子,一定會救你出來!』
時過境遷,妾一直對兒時的花冠念念不忘,所以才尋覓回來,可是夫君卻是忘記了妾,妾本已不在意,可是夫君對妾的不信任,妾無法再容忍下去。
不知夫君可想起了往事!
筱兒字
書生匆忙去找他的娘子,手上還拿著一個剛編織好的花冠,想挽回這段感情。
可是在村口,他看到了他娘子在熊熊烈火中叫喊著,而圍觀的村民卻高喊著:「殺死妖怪,殺死妖怪!」
書生衝進火海,最後他和他的娘子都葬身了火海,只在一邊留下一個殘破的花冠。」
紫弋說完後,烏黑的眸子帶上了淡淡的憂傷。
聖子沂起身,扯下幾支柳條,摘了幾朵不同顏色的花朵,編起了花冠,然後將花冠戴在紫弋頭上,輕輕的說:「起碼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紫弋這時候輕笑起來,說:「這是我亂編的故事,嘿嘿!被唬到了吧!」
聖子沂愣了愣,無奈的笑了笑,他無法忘記紫弋說故事的時候,眸子弄濃濃的憂傷,即使是她亂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