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月城中
一個男子靜靜的坐在荷花池邊,細長的眼睛看著那一池荷花,烏黑的眼珠猶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透著滄桑,他身著青色的袍子,烏黑的發一絲不苟的束了起來,插著一隻玉簪,腰間的玉帶上墜著一個荷包,荷包很別緻,上面有著這個地方這個時代不可能出現的十字繡,荷包下面還拴著一個精緻的玉製小風鈴,他修長的手指撫上那個荷包,眼中多了一絲柔情,微薄的嘴唇一張一合的喃喃道:「夕兒,你那麼喜歡坐在這裡看這一池的荷花,是因為這樣就不太寂寞嗎?」
回答他的只有風吹過後楊柳傳來的沙沙聲。
不遠處的迴廊上站著一個白衣女子,身材修長,綰了靈蛇髻,丹鳳眼癡癡的看著荷花池邊那個青衣男子,本該是淡漠的女子,這時卻柔弱的帶著淡淡憂傷。
「穎哥哥!∼」輕靈的聲音在那男子的耳邊響起。
易穎回頭,看著蓮步輕移的白衣女子有一瞬間的迷茫。
「瓏兒,有什麼事嗎?」易穎帶著淡淡的笑,眼神依舊冰冷。
「穎哥哥,我們的婚事拖了兩年了,你有什麼打算嗎?」林瓏淡淡的話語中帶著憂傷。
「過段日子再說吧!∼」易穎回頭看向那一池的荷花。
林瓏也在他身邊坐下,看著那一池的荷花,淡淡的說道:「穎哥哥,我昏迷的那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何你們絕口不提?」
易穎眼中深不見底的那潭死水出現了一絲漣漪,卻淡淡的說:「什麼事也沒,不過大家都做了一個夢罷了。」
「可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事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你口中的夕兒,和其他人看我的怪異的眼神,我有資格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嗎?」林瓏轉頭看著易穎,眼眸中儘是疑惑和憂傷。
易穎眼神迷茫了起來,彷彿沒有聽到林瓏的話。
林瓏紅了眼圈,忍住了要落下的淚說道:「穎哥哥,你不在乎我了嗎?」
易穎收回了眼中的迷茫,看著林瓏,堅定的說道:「瓏兒,真的什麼事也沒發生,等我忙過這陣子,我們就成親,岳父岳母也來信催過我了!∼」
林瓏看到他眼中的堅定,笑了笑,卻還帶著憂傷的痕跡,她把頭輕輕的靠在了易穎的肩上,喃喃的道:「我只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已!∼」
林瓏感覺到易穎的肩膀顫了顫,但他卻像什麼也沒聽到似的,沒有答話,任她靠著。
一道粉色的身影來到荷花池邊,看到這寧靜的畫面,悄悄的退了出去。
十五歲的夭華,長高了不少,還是喜歡穿著粉色的衣裙,梳雙丫髻,粉色的絲帶在她發間輕輕的飄動著,她想起剛剛的畫面,眼淚劃過臉龐,輕輕的說著:「如果那是夕兒姐姐就好了,可是那真的只是夢嗎?」
秋風院中,一個身穿赤色袍子的男子,躺在搖椅上喝著酒,棕色的頭髮隨意的束起,還有那麼幾屢隨意的散落下來,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有點痞痞的,桃花美目看向站在門口的藍衣男子痞痞的說道:「小笑,怎麼想起來看我這個可憐人啦!∼我好感動噢!∼」
那個藍衣男子臉上帶著一個面具,把嘴唇以上的部位都遮了起來,黑色的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著,綁著藍色的帶子,一身藍衣合適的貼在他身上,手中拿著一把劍,眼神冷冷的看向那個赤衣男子,說道:「你叫小冷,沒比我好到哪去!∼」
赤衣男子站起來,表情嚴肅的看著藍衣男子,說道:「你覺得小夕真的存在過嗎?或者是我們的夢?還是林瓏和我們開的一個玩笑!∼」
藍衣男子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應該存在過,不過我更希望那是一個夢!∼」
赤衣男子聲音尖銳的說道:「你不希望看到小夕嗎?為什麼說那是一個夢!∼」
藍衣男子依舊平穩的說著:「如果那是夢,便不會有這麼多人困擾。」
赤衣男子抬起手揮向藍衣男子,藍衣男子反射性的拿劍一擋,他們便一來一去的打了起來。
一會後他們停了下來,各自帶點狼狽,赤衣男子喝了一口手中的酒,然後把酒瓶丟向藍衣男子,藍衣男子也就著喝了一口。
赤衣男子道:「是啊,是夢該有多好!∼」便倒在地上呼嚕呼嚕的睡了起來。
藍衣男子看著赤衣男子搖了搖頭,走出了秋風院。
夜裡,一個孤零零的小亭子中坐著一個少年,亭子裡掛滿了燈,照得亭子亮亮的,桌上有一把琴和一個小香爐,一屢屢的煙霧從香爐中慢慢冉起,帶著淡淡的香味,桌子上還擺著各種精緻的點心和茶水,少年穿著寬鬆的白色袍子,烏黑柔順的發隨意的披散著,琥珀色的眼珠,沒有焦距,卻帶著淡淡的柔情,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撥著琴弦,優雅空靈的琴聲帶著淡淡的寂寞,一陣風輕柔的刮過來,少年腰間荷包上的玉製小風鈴發出清脆的「叮噹」聲,少年沒有焦距的眼珠裡柔情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