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葫濟世 正文 第一話 平靜的生活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神將一擁有著強大魔力的葫蘆贈予了有緣人,只要念動咒語,這個神葫蘆就能幫人實現任何願望。因此挑起了很多的戰爭來搶奪這個神奇的葫蘆,有許多人因為它而失去了寶貴的生命。

    在經過幾百年的輾轉之後,這個神葫蘆最終落入了當時最具威望的四國之一水鳶國王子的手上,上官羽從不用這葫蘆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而是比較喜歡用它來捉弄人。

    水鳶國王宮裡,那年上官羽的生母剛為皇室誕下麟兒後便撒手西去了,上官鴻為了兌現答應愛妃的臨終承諾和保護這個最愛的小兒子不受任何傷害,便將在水鳶國象徵著地位與權力的紫玉葫蘆賜給了上官羽,從此便在水鳶國王宮內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腥風血雨。

    「殿下,求求你,求求你放過奴婢吧!」王宮的後花園內一個被上官羽整的灰頭土臉的女婢狼狽地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著眼前那個穿著一身寶藍,富貴又奢華,還一副傲氣十足的男孩。

    頭插古玉簪,陽光下黑的泛藍的長髮至腰,與那襲藍衣相呼應著,帥氣白皙的臉上,一雙眼炯炯有神,直挺挺的鼻樑,誘人的紅唇,均稱的體型,看上去雖有些消瘦但卻還算結實,男孩站在那露出滿臉的得意之色,好像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殿下,老臣參見殿下!」一白髮老翁動作有些緩慢地跪在地上行禮。

    「哦!是郯丞相,快快請起!」男孩收起那副玩弄人的模樣,變得正兒八經了起來。

    舉國上下除了他的恩師和眼前這位老丞相外,就沒有他上官羽不敢戲耍的對象,也沒有誰是他不敢惹的,就連他的父王也曾被他幾番捉弄,上官鴻對此也深感無奈。不是他怕,而是他從心裡真正的敬佩和尊重他們。

    「殿下,今天都做了什麼?」

    「今天師父去見父王了,所以就看了一個時辰的書,然後…」朝著老丞相調皮地一笑,便不再往下說去了,這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他上官羽平生就喜歡做兩件事,第一件便是博覽群書,第二件則是喜歡以捉弄人的為樂。雖然有些人因此對他恨得牙癢癢,但是表面上還是得保持著笑容。

    「呵呵…那老臣就不念叨了,只要殿下記得一切都要有個度就是了!」單手背在後,仰天笑了起來,一手捋著自己那一撮長至胸口的花白鬍子。

    「知道了,丞相!」說完,上官羽便跑開了,去尋找他的下一個捉弄目標。

    「沒事了,起來吧!」看著上官羽跑遠後,對著還跪在地上掩面低泣的女婢說道。

    「奴婢謝謝丞相解圍!」女婢感激地朝那怎麼看都慈眉善目老丞相磕頭道謝著。

    「不必了,以後躲著點就是了,忙你的去吧!」說完老丞相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原來老丞相不是單純的路過而已,卻是特意過來替她解圍的,此時女婢的心中更是對老丞相感激不盡了。

    「父親大人,您怎麼也來了?」老丞相在走廊時對面急匆匆過來一三十五歲上下的男子,見了老丞相忙作揖行禮道。

    「我來看看大王,你這是怎麼了,急匆匆的!」老丞相看著一臉焦急模樣的兒子,關切地問道。

    「這不家中剛派人來說妘姬又病了,兒子正趕著回去呢!」

    「姬兒這孩子怎麼又病了?那你趕緊回去看看!」妘姬是他的獨生女,自己跟夫人也跟他提過多次,讓他再續絃,可他就是不依,說是要自己將這寶貝女兒養大成人,為此還和他們夫妻倆鬧彆扭,搬出了丞相府,獨自和姬兒居住在外,一晃就是十一年。

    「是!」望著獨子匆忙離去的背影,老丞相重重的歎了口氣,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和夫人也妥協了,這有其父必有其子啊,該是時候和伯尹提一下讓他們搬回來住了,如此一來妘姬也有人照顧,不用三天兩頭的生病了,果真是兩全齊美的事啊!

    「老爺回府!」一官邸大門口,見不遠處行駛而來的馬車,門僕馬上高扯一嗓子喊道。

    所謂的老爺,在馬車停穩後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從車上下來,模樣很是狼狽。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老爺除了在處理朝中之事外是耳清目明的,其餘時候是個連平常走路都能摔倒的主,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在場的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他。(註:其實全府上上下下除了奶娘,門僕和一個打雜的外就沒人了,這在全水鳶國官員中找不出第二個能混這麼衰的。)

    「小姐,怎麼樣了?」好不容易站穩住腳,郯伯尹對著門僕問道。

    「管大夫剛來看過,說小姐本就體質較弱,加上受了風寒,所以……」風寒?!不等門僕說完,郯伯尹忙朝屋裡走去,眼見老爺走的不是去小姐房間的路,老爺不會是又犯了吧!門僕在身後忙喊道。

    「老爺,那不是去小姐房間的方向啊!」

    「我知道,我知道!」郯伯尹頭都沒有回,只是象徵性的擺了擺手示意著。

    想起了夫人還在世時,只要妘姬一受染風寒,就會做妘姬最喜歡喝的杏花粥,風寒也跟著好得快些,郯伯尹一門心思朝著廚房走去,不一會兒功夫只聽到廚房裡傳來一陣砸鍋摔碗的聲音,聞訊趕來的奶娘看到眼前的那一幕時,差點以為廚房是剛被人給洗劫過了的!

    「老…老爺!」看到蹲在一旁不知道在幹什麼的郯伯尹時,奶娘有些不敢確信的叫道。

    「奶娘!」郯伯尹猛地回過頭來,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當奶娘看到郯伯尹滿手是血的時候,也被嚇得不輕。忙跑去找來藥酒和紗布,替郯伯尹處理包紮好傷口,這老爺還真不讓她省心啊!

    「老爺,您到廚房來做什麼?要吃什麼,您吩咐一聲就是了!」

    「妘姬生病的時候,就喜歡吃杏花粥嘛!」看著廚房裡一地的狼藉,郯伯尹說得那個委屈啊,好像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誰讓那碗太滑了,跟泥鰍似的抓都抓不住,又誰讓那鍋太重了,提都提不起來,誰讓那柴太差,怎麼也點不著呢!

    想想也是,小姐那麼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老爺又是個粗心子,自己都照顧不好,更別說照顧小姐了,這麼多年下來全府上下要不是有她操持著,真不知道會亂成什麼樣呢!

    「老爺,這裡就交給我吧,你去看著小姐。」

    「哦!」郯伯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有氣無力的應和著走出了廚房。

    房內,妘姬此時正睡著,郯伯尹搬了把凳子坐在一旁,靜靜地守著,生怕吵醒了她的好夢。

    「娘,娘…」妘姬一隻手舉得很高,不知在抓些什麼,口中還模糊的喊著什麼。郯伯尹湊上前去想讓自己聽的更清楚些,伸手將妘姬略顯蒼白的手一把抓在手裡,一臉慈愛的撫摸著她的小臉蛋。

    「娘,娘!」此時妘姬一臉的滿足感,話語也變得清晰了。

    聽到妘姬的話後,郯伯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這孩子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他這個做父親的面前提起過娘親這個詞了,本以為是當時女兒還小早已忘記了她,再者是娘親對她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原來一切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疏忽,妘姬只是將這些都深深藏在了心裡。

    「姬兒,都是爹的錯,是爹沒有保護好你娘,讓你那麼小就沒了娘的疼愛。」

    「嗯…」就在這時,妘姬醒了過來,郯伯尹見狀忙轉過頭去擦拭掉還在眼眶中的淚。

    「爹,你怎麼哭了?你不用擔心妘姬,妘姬沒事了,不信,你看。」說著妘姬從被窩裡出來,想要讓郯伯尹知道,她真的已經沒事了,都是奶娘太大驚小怪了,只是受了點寒而已,非得讓管大夫過來看看。

    「沒事,只是有沙子進眼睛了。」郯伯尹笑道,忙又將妘姬按回被窩,蓋好被子。

    「對了,姬兒,餓了吧?奶娘給你煮了你最喜歡吃的杏花粥,爹給你端去。」說著,郯伯尹轉身就朝外走去,到門口時,又差點被絆倒了。

    下了床,走至窗前,用力的一推,窗戶順勢被推開了,微風迎面拂來,鬢角和額前的髮絲隨風飛揚,因為生病的緣故,面色略顯的蒼白,她雖沒有什麼絕世容顏,卻也清秀脫俗,蕙心紈質,讓人過目難忘。窗外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暖的,就像窩在母親懷裡的感覺。

    三月的天,正值桃花盛開的季節,可種在妘姬窗前的這棵桃樹卻從沒有開過一次花,甚至連樹葉都很少長,不過妘姬還是每天都盡心的照顧著它。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怎麼就下床了,快,快回被窩去,這樣子病怎麼會好呢!」奶娘忙將手中端著的粥放在桌上,跑過去拽著妘姬就將她往被窩塞去。

    「老爺,不是說了讓你在這看著小姐的嘛!要是小姐吹了風病更嚴重了怎麼辦?」奶娘有些抱怨的數落著跟在其後的郯伯尹,這家到底誰是主子誰是僕啊???

    「我…我…」本來是去取粥的,可奶娘說什麼都不讓他碰,人家也好想在妘姬面前表現一下的啦!

    「奶娘,你不要怪爹,是妘姬不乖,是妘姬不聽話!」妘姬雙手拽住奶娘的衣角,可憐巴巴的看著她,在奶娘眼裡,她早已經把妘姬當作是自己的孩子了,從小到大什麼都依著她,妘姬又是個那麼乖那麼聽話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啊!

    「好好好,妘姬乖,把這碗粥喝了,喝了病就好了。」端起擱在桌上的杏花粥,舀起一勺吹了吹送至妘姬的嘴邊。

    「奶娘,我自己來!」

    「不行,你是病人!」奶娘不依非要餵她,沒辦法只好乖乖張開嘴,一口一口的吃著,雖然味道遠不及母親的一半,但是此時妘姬的心裡卻比吃了蜜還甜,沒有了母親,至少她還有個奶娘疼她。

    看著那個場面,郯伯尹的心裡一陣苦澀感襲來,就連眼前的場景都變了,奶娘變成了自己的愛妻,妘姬還是孩童,天真可愛的孩子滿臉喜悅的享受著母親給予的愛。

    慢慢地退出了房間,替她們關上了門,朝著自己的書房走去,門剛一打開,就能看到屋內的牆上都掛滿了女子的畫像,是同一個女子,額間都有一個桃花狀的印記。不一樣的姿態,不一樣的動作,不一樣的裝束,不一樣的表情,但是每一張畫都那麼生動的將女子特有的神韻表現了出來。

    郯伯尹反手將門關上後,來到畫像前,眼中充滿了愛意和溫柔,那個已經逝去的人兒彷彿還活在他的面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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