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幾支黑洞洞的槍口,形勢一下緊張起來,見大家有些緊張,張鵬趕緊對幾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注意到越軍的槍保險都沒有打開,只見那個軍官嚷嚷,不見越軍士兵動手,他們只不過想敲他們這幫『走私者』的竹槓。阿水慌張地從地上爬起來,越軍這下砸的挺重,疼得他呲牙咧嘴,但他還是陪著笑從兜裡掏出一疊預備好的鈔票塞到領頭的軍官手裡,作揖打躬地說:「各位保家衛國都辛苦了,這點錢給同志們買點煙抽!」
「誰他媽的跟你們一幫走私販是同志,老子在前線打生打死,你們卻搞些投機倒把的勾當,發國難財!」軍官雖然嘴裡罵著,但神色緩和下來,把錢揣進了兜裡。
「是啊,我們哪敢跟你們這些國家的勇士相比,但您們也知道現在整天打仗,田都荒了,家裡吃了上頓沒下頓啊,只好偷著搞點小買賣養家!」阿水點頭哈腰地笑著說。
「大家抽顆煙,消消氣,在邊境上討生活都不容易!」阿水拿著一盒煙給每個士兵發了顆煙,剩下的半盒煙塞給了個越軍老兵,越軍軍官擺了下手,士兵們把槍收了起來,相互點著煙,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連長,這都他媽的怨中國,侵略咱們的祖國,弄得民不聊生。大家都是為了生活,搗騰點生活物資,我看就算了吧?」老兵湊上去在軍官耳邊說。
「嗯,看看有什麼,給大家分點,就放了他們吧!」軍官走到一邊抽煙去了,把剩下的事交給了老兵。
「我們頭說了,可以放你走,但你看我們那個兄弟要娶媳婦兒了,那個弟兄孩子沒奶吃···」老兵說得嘴吐白沫,反正意思就是你們還得出點『血』,不能白了大家,最後阿水和老兵討價還價半天,給了越軍整整一背簍東西,那幫人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他們。
「媽的,一群土匪,哪裡像個當兵的!」馬志超看著遠去的越軍背影吐了口唾沫罵道。
「越南兵不比咱們,他們國家窮,當兵的吃不上什麼,每天靠木薯充飢,想買點東西那點軍餉又不夠,他們這幫公安屯的當兵的就靠這些發點小財!」阿水一邊揉著腰一邊跟馬志超解釋說。
「阿水,你的傷怎麼樣?」張鵬走過來有些擔心的問。
「沒事,揉揉就好了!」阿水沖張鵬笑笑說,張鵬不大放心,撩起他的衣服一看,腰上有一大片青紫,張鵬用手摸了摸,鬆口氣,還好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筋骨。
幾個人在山上待到傍晚,才下山到集市上把東西賣掉,算了算拋出送給越軍的,竟然還有不少的利潤,李飛越一陣感慨,怪不得,這些越南邊民不惜冒著被地雷炸死,冷槍打死的危險穿越國境走私物資。他們晚上就住在鎮上一個小旅店裡,準備搭乘第二天到高平的公共汽車向南走。
第二天幾個人坐上了公共汽車就後悔不已,擁擠不說,路上還遇到了沒完沒了的檢查,為了防止槍被查到,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李飛越趁停車休息的功夫把手槍丟到了一片稻田里,這下大家真是身無寸鐵了。車走走停停,比牛車快不了多少,儘管大家心急如焚,可是又無可奈何,只能在車上乾耗,在傍晚他們終於進了高平城,這裡有了火車,可是阿水和李飛越兩個人過去一打聽,火車並不準時,有時兩三天才會有一趟到河內的車,今天剛走了一趟,下一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到。
急也沒有辦法,這麼遠總不能走著去吧,張鵬帶著幾個人走進了一間小飯館,分成了兩桌各自要了點吃的,先填飽肚子再說。張鵬和阿水、李宗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這裡既便於觀察外邊的情況,又便於逃脫。飯剛點完,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剎車聲,張鵬向外一看,門口停了幾輛軍車,攪起漫天的塵土,上面下來了十來個越南軍人,拎著槍進了飯館。裡邊面積本來就不大,只有四張桌子,張鵬他們就佔了兩張,帶隊的軍官掃了一眼,叫上兩個班長佔了一張靠牆的桌子,幾個老兵佔了一張,剩下的人只好擠到他們的桌子上。
坐到他們桌子上的是兩個小兵,張鵬看了下他們的軍銜都是列兵,嘴上的鬍子還只是些茸毛,一看就是兩個參軍不到一年的新兵蛋子,幾個老兵要了飯菜,都是些素菜,看樣子他們的日子也不富裕。張鵬聽他們說了一會兒話,弄明白了他們是到前線送物資的,今晚還要趕回太原運送第二趟,連夜行車很辛苦,幾個老兵看上去都不高興,軍官一邊安慰他們,一邊許諾完成任務後,一定找上級申請點經費犒勞大家。
張鵬聽到這裡,心裡一動,如果能搭上他們的車,那麼離目的地又進了一些,雖然坐他們的車看似風險很大,但是如果說好了,速度快了許多不說,也會減少很多的麻煩。想到這,張鵬打定了主意,叫過服務員,又點了一隻雞,要了一條魚,然後掏出盒煙,自己點了支,又讓了讓兩個小兵。兩個小兵看看煙的牌子,是中國煙,高興的接過來,相互點著美美的抽起來。有了這點事,張鵬和他們熟絡起來,聊起了天。過了一會兒,他們的飯菜先上來了,張鵬示意李宗星拿出瓶酒,又要給小兵倒,兩個小兵偷偷地指指鄰桌的軍官擺擺手,意思是領導沒喝,他們不敢。
「你們把他請過來一起喝不就可以了嗎?」阿水笑笑對兩個小兵說。兩個小兵相互看看,一個人站起來,走到軍官的身邊,耳語了幾句,那個軍官看了看他們,有些狐疑,但經不住煙酒的誘惑,還是坐了過來。
「同志,我請你們喝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我也在人民軍當過兵,知道咱們當兵的苦,表示下意思!」阿水給軍官倒上酒說道。
「哦,你也當過兵,那我們就是戰友啦!」聽說阿水也當過兵,軍官放鬆了些警惕,坦然的讓阿水給他倒上了酒。
「是啊,我當兵就到了柬埔寨,打了兩年仗,後來負了傷,就復員回家了!」阿水信口胡說道。
「你也在柬埔寨呆過啊,那個窮地方我也去過!」軍官好像找到了知己,邊喝邊與阿水攀談起來,好在阿水有點見識,說的滴水不漏,兩人越談越熱乎···張鵬藉機拿了瓶酒一盒煙,走到鄰桌給幾個老兵敬酒敬煙,他也不敢做的太過大方,那樣搞不好會弄巧成拙,反而引起越軍的警覺。在張鵬的熱情招呼下,這些汽車兵多少都喝了點酒,對這個素不相識的黃兄弟都有了些好感。
等張鵬回到自己的桌子上時,軍官舌頭已經有些大了,「兄弟,我們這位戰友說你們要求河內找親戚,就搭我的車走,雖然送不到你們到目的地,但是也省了點路費嗎!」軍官摟著張鵬的肩膀說道。
「同志,那怎麼行,你們是軍車,那樣會犯紀律的!」張鵬欲擒故縱,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沒事,這點事我說了還算,不就是搭個便車嗎,再說軍民一家人!」軍官對著鄰桌的幾個老兵說得。
「是的,沒關係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啊!」老兵們也附和著。
「黃老弟,你看大家都這麼熱情,我看就答應了吧,要不咱們不知道還得等幾天!」阿水的雙簧唱的也不錯,張鵬人模狗樣的想想,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
接下來,張鵬示意李宗星搶先一步連越軍的飯費一起給結了,給每輛車上塞了兩盒煙,完了又是一番馬屁拍過去,搞定了這些大兵。
「連長,我現在還有點恍惚,你說咱們竟然跟一幫子敵人稱兄道弟的喝了半天酒,咱們要是回去說,恐怕都沒人信!」馬志超坐在晃晃蕩蕩的車廂裡一臉茫然地說。
「注意,不要再叫連長,要叫黃大哥,讓別人聽到了,轉眼腦袋就沒了!」李飛越拍了馬志超一巴掌說道。
「哦,我下回再也不敢啦!」馬志超吐吐舌頭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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