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刃之偵察兵的故事 第五卷刀鋒血鑄 第十五章 絕殺(六)
    雖然現在已經到了六月流火的時候,可我軍的監聽站值班室的門窗依然被遮擋的嚴嚴實實,沒有透出一絲亮光,屋裡除了一台老式吊扇飛快旋轉發出的『個呀個呀』的噪音,就是電台『滴滴答答』的發報聲,屋裡的人雖然早就汗流浹背,但仍然堅持工作著。

    「隊長,截聽到一份越軍指揮部電台發出的電報,但是他們更換了密碼,不知道具體內容!」一個戰士向李葉報告說。

    「你馬上把電報交到破譯組,讓他們抓緊時間破譯!」李葉接過戰士抄錄的電報掃了一眼,還給他說。

    「是!」戰士轉身跑進破譯組的房間,李葉坐了一會兒,不放心的跟著那個戰士也進了破譯組,憑直覺她認為這封電報一定與越軍指揮員視察前沿陣地有關。

    ······

    337高地上,晚風吹過,帶走了白天的酷熱,張鵬把望遠鏡交給李剛,活動活動酸麻的雙腿,揉揉乾澀的眼睛,然後找個地方抓緊時間處理了生理上的『二急』,返回陣地。滿天星斗的下,除了炮彈爆炸的閃光映出遠處朦朧的山影和河水反射的點點鱗光,什麼都看不清。

    「隊長,你說敵人會不會晚上通過啊,那樣我們什麼也看不清!」李剛坐起身問張鵬。

    「不會的,晚上我們的炮打得這麼凶,他們不敢走!」張鵬說道。

    「不知道那個狗東西什麼時候出來,害得我們在這喂蚊子!」馬志超拍死一隻落在他臉上的蚊子罵道。

    「老張,老家有消息嗎?」張鵬問一直守在電台前的張忠說。

    「沒有!」張忠擺擺手說。

    「等吧,我們一定要把他等到!」張鵬躺倒草叢中說。

    ······

    清晨,阮少卿起床用涼水洗了把臉,掐了掐額頭,宿醉讓他頭疼欲裂,「媽的,這個老毛子真能喝,把老子又灌醉了!」昨晚為了借老毛子的車,陪著他喝了整整半箱酒,自己喝了個爛醉。

    「黃營長,準備的怎麼樣了?」阮少卿對剛進來的警衛營長說。

    「報告師長,今天一早,我就派人到路上布點了,整條公路都在我們的控制下!」警衛營長報告說。

    「好,幹的不錯!警衛要挑精幹的,多帶點老兵!」阮少卿特意強調說。

    「是,一切按師長的意見辦!」警衛營長回答說,他嘴裡答應著心底卻對阮少卿十分鄙夷,去趟前線,前呼後擁架子拿得挺大,可膽子卻不敢恭維。

    ······

    「隊長,越軍的密碼解開了!」一個戰士推了推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李葉。

    「哦!」李葉一激靈坐起身子,用手搓了搓臉,把垂下的頭髮捋好,接過破譯的電報讀了一遍,內容正是越軍指揮員的行程安排,李葉急忙要通了偵察大隊的電話將電報內容通報給他們。

    「隊長,天山來電!」張忠摘下耳機,把一張紙條遞給正在重新偽裝火炮的張鵬。

    「5號陣地,昨天消耗步槍彈40發,手榴彈三枚,迫擊炮彈1顆,請明日補充。」張鵬讀了一遍這封就像陣地上日常報告似的電報,臉上露出了微笑。

    「隊長,這寫的是什麼啊?」李剛湊過來看了看,卻是一頭霧水。

    「這是我們和指揮部約定的暗語,意思是明天有四十名敵人分成兩輛卡車,一輛吉普車,從咱們眼前這條公路經過,我們的目標就在其中!」張鵬解釋完把紙條放到嘴裡嚼爛嚥了下去,「敵人即使截獲了我們的電報,他們也猜不出裡邊的內容。」

    「終於快熬到頭了!」李剛興奮地說。

    「隱蔽,對岸有敵人搜索隊!」正在觀察情況的胡智鋒低聲說道。

    幾個人迅速臥倒,佔領有利地形,做好了戰鬥準備,張鵬向對岸看去,公路上開來了幾輛卡車,從上面跳下大約一個連的士兵,卡車則立即開進隧道隱蔽起來。士兵分成數隊,留下一隊人在隧道口設立了一個簡易哨所,其餘的人沿著公路搜索前進,然後在一個山勢較緩的坡地上爬上緊靠公路的山峰,設立警戒哨。

    「隊長,敵人這是想幹什麼,難道發現了我們?」胡智鋒有些緊張地說。

    「這是敵人在為他們的領導出行打前站,如果發現了我們早就撲過來了,還會給咱們閒聊的機會!」張鵬說著,猛然縮回身子,他看到對面的山峰上有鏡片的反光,敵人顯然也在觀察河岸這邊的情況。

    「注意隱蔽,不要隨便移動方位,敵人在我們對面設立了觀察哨!」張鵬對大家說道,看著他們打出了『明白』的手勢,他慢慢的退到樹叢後繼續監視公路上敵人的活動。

    整個上午公路上不時出現敵人的摩托車巡邏隊,往返穿梭,哨卡對來往的行人車輛嚴格檢查,如臨大敵。中午時分,一輛吉普車開到哨卡,從上面下來一個軍官,指著張鵬他們潛伏的河對岸嘰裡呱啦的說了一番,馬上有一隊士兵從車上卸下一艘橡皮舟,拖到河邊,看樣子是想到這一側搜索。看到這些,突擊隊的幾個人立刻緊張起來,為了減少行軍負重,他們只攜帶了兩支微型衝鋒鎗,個人的自衛手槍和少量的手雷,自衛能力很差,打起來絕對不是敵人的對手。

    「不要慌,注意隱蔽!」見胡智鋒不安的挪動了下身子,手指緊緊的扣在扳機上,稍微加力,槍就會走火,張鵬不得不出聲警告他,胡智鋒沖張鵬微微點了下頭,手指從扳機上挪開。

    幾個越軍士兵把橡皮舟放到河裡,上去七八個人,操槳奮力划水,可河在上游剛轉過彎,加上前幾日的降雨,水流川急,船剛吃力的行到河心,就被洶湧的河水沖向下游,幾個操舟的士兵驚慌之下,沒有控制好平衡,橡皮舟翻了個個兒,將幾個人扣到河裡,岸上的越軍急忙七手八腳的把落水的人撈上岸。越軍軍官再次派人下水,可仍然無功而返,不死心越軍折騰了一下午,直至黃昏橡皮舟被上游衝下來的枯樹劃破,才無奈放棄。

    突擊隊的幾個人看了一下午的『跳水』表演,肚子都快笑破了,「隊長,敵人的表演太精彩了!」李剛捂著嘴壓抑著笑聲說道。

    「媽的,誰知道結果是這樣啊,他們剛開始渡河時,我嚇得快尿褲子了!」胡智鋒看著對岸一群『落湯雞』鬱悶地說。

    「這是老天爺照顧咱們,如果他們過來了,我們就只能撤離。看來天要亡他,我們只能照辦了!」田家慶悠悠地說。

    「天快黑了,我們可以放鬆下了,這一天趴得我腰都快折了!」張忠摘下耳機,翻個身仰面躺倒說。

    「好了,今天晚上有人給咱們站崗,大家放心休息吧!」張鵬邊用匕首在地上掏洞邊說。

    「剛才緊張的連煙都忘了吸,隊長,您也賞我顆吧!」張忠嬉笑著向張鵬伸手說。

    一夜無話,漫天的星斗加上一群敵人陪著他們度過了黑夜。天沒亮,公路上的敵人就折騰起來,巡邏的次數明顯增多,張鵬和田家慶兩人重新加固了炮陣地,調整好炮口,瞄準了公路,張忠打開接收機,調整了下頻率,裡邊馬上傳來敵人的通話聲,從耳機裡可以聽到敵人沿途崗哨報告平安的喊話。

    阮少卿起了個大早,洗漱後按時出發,汽車駛出指揮部開上公路,他心底突然湧起一絲不安,可看到前後站滿士兵的警衛車,摸摸車裡加裝的厚厚的裝甲板,心裡踏實了,把剛才的擔憂拋到腦後。

    天放亮了,這時即使不用望遠鏡也可以清晰的看到公路上敵人的活動,隧道口的路障已經被移開,四輛擔任先導的三輪摩托車快速的開過,相距百十米的警衛車轉過彎道,準備加速通過,吉普車幾乎沒減速緊跟在前車後邊,後車這時已經露出車頭。張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三輛車開上他們正面的公路,前車馬上就要駛入隧道,「開炮!」張鵬手往下一揮,李剛果斷按下了按鈕,火箭彈的發動機點燃,『嗖』的一聲跳出炮口,稍一遲疑,拖著長長的尾焰直撲敵人車隊,設在對岸山頂的觀察哨首先發現了危險,在電台裡瘋狂呼叫,可轉眼間火箭彈已經飛到了車隊中間,前車的司機只驚恐的『啊!』了一聲,車就被火箭彈擊中,第二顆火箭彈緊接著在阮少卿的座車和後車之間爆炸,車隊被炸得人仰車翻。

    張鵬他們首先發射的是殺傷型爆破榴彈,紛飛的彈片射穿了卡車薄薄的鐵皮,將隨車的警衛大部殺傷,陪坐在阮少卿聽到電台裡的呼叫就知道事情不妙,當他看到飛來的火箭彈,知道自己完了,他也是在戰火中成長起來的,107火箭炮太熟悉了,被它直接命中,根本沒有活著的機會,可他還是撲在阮少卿身上,想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盡到最後的職責。

    阮少卿耳朵被爆炸震得『嗡嗡』亂響,磕破的額頭上滴下的鮮血模糊了雙眼,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紅,司機被彈片削掉了腦袋,隨車的警衛被甩了出去,生死不知,他推開壓在身上的黃營長,看到他身體幾乎被彈片擊穿,早已氣絕,阮少卿推了幾下車門,發現被卡住了,他掙扎著翻過座位,想從前窗爬出去,兩顆呼嘯的炮彈又接連爆炸,他只看到眼前升起一片火海······

    山頂上的警戒哨發現了發射陣地,瘋狂的向對岸射擊,突擊隊見前兩顆炮彈炸翻了車隊,顧不上檢驗戰果,冒著彈雨馬上將兩顆磷鋁燃燒彈裝填進炮筒,略是瞄準後,發射了出去,爆炸的燃燒彈在車隊間引發沖天大火,趕來救援的越軍士兵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大火把車隊吞沒,未死傷兵的慘叫聲讓人心驚膽顫,一個越軍士兵實在忍受不了,抄起槍對著渾身著火的戰友打出了槍裡的所有子彈···

    發射完畢,突擊隊毫不耽擱,在張鵬炸炮的命令下,往炮筒裡塞上手雷,搗毀了發射裝置,在爆炸聲中迅速撤離,消失在敵國的崇山峻嶺中。

    「收藏,收藏你們在哪裡,讓我到處追尋!!!」窩心淒涼的歌聲在山中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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