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察大隊共有百十號人報名參加破襲分隊的選拔,經過初選剩下五十多人,張鵬有兩位隊長政委照顧,順利通過初選,可不瞭解情況的其他幹部,對此頗有微詞,認為他只是個新兵,又是從步兵連隊中選出來的,不可能勝任這樣艱巨的任務,古濤兩人對他們的議論似乎沒聽見,也不跟他們解釋什麼,大家見政委隊長都不反對,也沒了辦法。
根據這次任務的需要,復選的考核項目很『簡單』:第一項是在指定區域內潛伏一天,如果沒被評委們發現,就算通過;第二項是穿越封鎖線,一群評委坐在屋子裡,參加考核的人員依次全副武裝的從窗下通過,沒被屋裡的人發覺,恭喜你過關了。這兩項看似簡單的任務,卻成了許多人難以逾越的兩道『鬼門關』。
半夜時分,『嘀嘀』一陣緊急集合哨聲響過,五十名參加選拔的幹部戰士全副武裝集合完畢,一個半小時的急行軍後,隊伍來到一塊十多畝的平地前,裡邊荊棘密佈,雜草叢生,最低的茅草也可以沒膝,真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科目,潛伏!大家在30分鐘內自選地方隱蔽待機,潛伏到今日18點結束,沒有被評委發現者,參加下一項考核,發現者淘汰!」古濤宣佈了考核內容後,一聲哨響,大家立刻作鳥獸散,拉開距離,散入荒地中,尋找合適的地點,折枝的折枝,拔草的拔草,挖坑的挖坑,盡快的把自己藏起來方法各異,各顯其能,時間不長,荒地裡又恢復了平靜,好像沒有人來過一樣。
張鵬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扎偽裝衣,挖掩體,他認為,短時間內不可能做出個像樣的藏身地,沒有經過精心偽裝的掩體還不如不做,原始的還是比較好,他找了個草木繁茂的地方,兩手輕輕的在中間分了條僅能通過身體的縫隙,然後倒轉身子鑽進去,把歪斜的草干扶正,折斷的草干順風扶好,看上去草就像是被疾風吹斷的,封好洞口,張鵬又慢慢挪動身體,在草叢中揉出一個能容身的草窩,從表面看,根本看不出其中別有洞天。
一聲長長的哨響後,古濤帶著一幫評委們來到這裡,一群戰士把這裡圍住,周圍被手電和火把照的通明,十多個露出明顯破綻的參試者很快被揪了出來,垂頭喪氣的站在一邊。
「媽的,時間太短了,怎麼也藏不好!」參加考核的一連長不服氣地說。
「你不行,就發牢騷抱怨,怎麼不看看別人同一時間內都能隱蔽好,多找找自己的原因吧!」楊新瞪了一眼郝成安說道,一連長低下頭不言語了。
外邊折騰的雞飛狗跳,絲毫沒有影響到張鵬,他蜷著身子,抱著槍睡著了,夢中又回到了戰場,一發炮彈在他身邊爆炸,李葉摔倒在地上,他覺得臉上一涼,好像是血濺到身上,張鵬一激靈從夢中醒來,摸摸臉,濕乎乎的,原來天亮了,一個巡視的評委們碰到了他藏身的草叢,草葉上的露珠滴到臉上。張鵬聽到評委的腳步停下來,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彷彿是一隻冬眠的昆蟲,幾隻受驚的小蟲從草裡跳出來,落在評委的身上,他看了看輕輕撣了下衣服,小蟲們飛快的跳下,重新鑽入草叢,評委笑了笑,向下一處走去。
古濤端著望遠鏡站在吉普車上觀察著荒地,「兩點鐘方向,一百米處,你們去看一下!」他眼睛移向別處,吩咐了一聲身邊的一個參謀。
參謀答應一聲,看看遠方的草地,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搖搖頭,不可置信地快步跑向大隊長指示的地方,很快把一個戰士拽起來,「嘿,大隊長神了,他是怎麼發現的呢?」參謀嘟囔著,帶著那個倒霉蛋回到車前,不等他詢問,古濤又指著另一個方向讓他去找,一趟、兩趟參謀跑得大汗淋漓,五個參試者被從不同的地方找出來。
時間很快到了正午,火辣辣的陽光照得大地發燙,昨晚幾個用樹枝草葉織偽裝衣的戰士很快暴露了,他們身上披的發蔫的草葉樹葉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可在評委們的監視下,又不敢更換,想不讓人發現都難。張鵬的草窩卻很涼爽,茂密的茅草遮住了大部分陽光,他現在是躺累了趴著,趴累了躺著,餓了,抓幾隻送到嘴邊的蜈蚣,蚱蜢,挖幾根甜草根放到嘴裡嚼嚼,充充飢,還是有葷有素,逍遙自在。
「老古,你別再找了,差不多了!」楊新看看邊上被抓出來的二十多個參試者說。
「要再找,還能找出幾個!」古濤不甘心地放下望遠鏡坐到車上說。
「不能以你的標準要求別人,我看剩下的這些基本可以過關了。」楊新掃視了一遍草地說。
「那就聽你的那你說張鵬這小子藏在哪了?」古濤問道。
「就在這片荒草地裡!」楊新比劃了個大圈笑著說。
「廢話,用你說,我是說具體點的位置!」古濤鄙夷地看了楊新一眼說道。
「呵呵,那等你吹哨時就知道了,我是看不出來!」楊新笑笑說。
「估計就在那片荊棘叢裡,不對,這小子一般不會找那個罪受;難道他入地了,挖出的土不好處理,他不會費這個事;他肯定藏在那一大片草叢裡了,那裡便於轉移,也不對,不符合他的性格」古濤自言自語地分析張鵬的藏身之地,一會兒,把自己都搞迷糊了。
「大隊長,你說誰呢?」古濤身邊的一個參謀問。
「說張鵬呢,我看不出他藏哪了?」古濤皺皺眉,隨口回答道。
「你說那個變態啊,這小子殺人有一套,潛伏難道也那麼厲害!」參謀撇了下嘴說。他話音剛落,腦袋上被古濤重重敲了一下,「你別胡說八道,他變態,把你扔到越南和他們的特工隊干一架,你就知道什麼是變態了。」
「大隊長,你怎麼護著個新兵啊!」參謀揉著被敲疼的腦袋不滿地說。
「新兵?!他當兵的時候,你」楊新拉了下古濤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