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鵬接受了教訓,變得低調了,不在賣弄他那變態的身體,每天老老實實地訓練,認認真真地上課,下課後任勞任怨地打掃教室,幫老兵們整理內務。
「張鵬,你的帽子怎麼又戴歪了,不注意軍容風紀,放學後,打掃教室衛生。」李大排長又來找茬了。
「是!」張鵬立正答道,轉身回到座位上。
這都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張鵬把教室打掃到領導檢查都挑不出毛病的時候,李大排長又開始檢查軍容風紀了,弄的他不厭其煩,倒讓他養成了出門照鏡子的習慣。
「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浪費了一身『國防綠』。」說話的是錢康,老子是一師一團團長,李艷的鐵桿追隨者。
「在老家,都說我是城裡人,這進了城,反倒變成了鄉巴佬。」張鵬聽著有些好笑。
「別理他們,他爸就是家裡的地,讓地主佔了,才當得兵,隨軍沒幾年,他倒是城裡人了。」李葉的爸爸是一師政治部主任,對錢康的底細很清楚。
「我們農民有句話:『聽喇喇蛄叫,還不種地了。』」張鵬倒以農民自居了。
「他們都在學兵隊待了幾年了,那天訓練不如你,心裡不痛快,故意整你呢!」李葉說。
李葉頭一次和張鵬說這麼多話,看來對李艷的做法也很不滿。
放學後,張鵬看了看李艷他們灑的滿地『雪花』,無可奈何的搖搖頭,拿起笤帚掃起來。突然,張鵬發現李葉沒走,正在教室的那頭打掃,連忙跑過去。
「小姑奶奶,快停下吧!你姐知道了,明天不定怎麼整我呢。」
「她敢,我就是幫你,看她怎麼樣?」李葉並不怕姐姐。
張鵬又勸了幾句,小丫頭挺倔,執意要幫他。張鵬不好在攔,其實有個『小美女』和自己一起幹活,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
倆人幹活力量大,教室很快打掃完了,張鵬真誠的向李葉說了聲「謝謝」,倒把小丫頭弄得小臉紅撲撲的,不好意思了。
李艷很快發現了狀況,暗恨自己『傻妹妹』壞了自己的事,又拿她沒辦法,李葉可比自己在父母面前吃香。看來『文攻』不行了,只有『武衛』了。一天,武權和李衛國在李艷和錢康的刻意引導下,聊起了張鵬,想想他們在學兵隊待了幾年了,卻讓新來的張鵬壓了一頭,被班長操練的像狗一樣,現在又對李大排長的妹妹不懷好意,不禁『義憤填膺』,幾個人合計了一番,決定教訓教訓張鵬。
這天,晚飯後班裡的老兵們都出去串宿舍找老鄉了。張鵬哼著新學的《打靶歸來》獨自在宿舍前的水池邊洗衣服,同連的學兵武權和李衛國悄悄地靠了過來。
等了幾天,終於等到張鵬獨自在家,武權馬上聯繫了錢康和李衛國,決定動手。
「新兵,幫我把鞋刷刷。」說著,武權把一雙散發著臭氣的解放鞋扔到張鵬的臉盆裡。張鵬厭惡的看了看他,把鞋從臉盆裡撈出來放到水池邊,沒搭理武權。
武權今年十七歲了,不出意外年底也要當兵走了,長的五大三粗,又在偵察營學了兩年格鬥,仗著老子是副師長,在偵察營裡橫行慣了。
「瞪什麼瞪,找不自在啊!給老子刷了。」武權大聲說道。
「武哥,這小子是給臉不要臉,和他廢什麼話。」李衛國上來把張鵬的臉盆扔到地上。
張鵬壓了壓怒氣,低頭去揀地上的臉盆。武權上來用手按住張鵬的頭,提起右膝向他臉上撞去,撞實了一定滿臉開花。張鵬以作了防備,『獅子擺頭』掙脫武權按頭的左手,使了個『海底撈月』抄起武權提起的右腿,順勢一掀,把武權扔了出去。李衛國見武權吃了虧,看張鵬正好背對著他,直拳打向張鵬的後腦,卻被張鵬低頭閃過,抓住胳膊,李衛國只覺得胳膊折了似的一疼,人好像騰雲駕霧一般從張鵬頭上飛了過去,重重的摔在地上,不住的扭著身子,疼得叫不出聲來。
「張鵬,你怎麼打架?」錢康參加過武鬥,知道武器的重要性,偷偷地找了一把短柄的工兵鏟掖在後腰裡才落在了後面。錢康裝作拉架的樣子湊了過來。
「通!」的一聲,張鵬抬腿踹飛又撲上來的武權。錢康趁機抽出工兵鏟狠狠地向張鵬的腦袋劈去,張鵬招式用老,來不及變招,只好側身躲閃,還是被鋒利的鏟尖在左臂劃開一道血口。錢康見傷了張鵬得勢不饒人,揮動工兵鏟,又向他的腦袋拍去。張鵬見了血,想想自己來了不到一個月,受他們欺負的委屈,怒氣直衝腦門,對錢康拍來的工兵鏟竟不閃不避的迎了上去。
「卡嚓!」一聲脆響,鏟柄斷成了兩節,張鵬一式『雙龍出海』,一拳打斷了鏟柄,進步雙拳連擊,打在錢康的身上,錢康被打的不住倒退,張鵬不等他站穩,雙手抓住錢康的胸襟,擰身挺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錢康狠狠地摜在地上。
張鵬還不打算放過他,右腳上前踩住錢康的右肩,抓住他亂舞的右臂,一擰一拽,「咳崩」一聲,伴著錢康已經變調的慘叫聲,張鵬卸下了他的肩關節,疼得他暈過去了。
張鵬一番劇烈的運動,傷口流的血已將白襯衣染紅。張鵬轉身走向剛爬起來的李衛國,抬腿用腳「啪啪」扇了他幾個耳光,李衛國直挺挺地倒下和錢康一起『做夢』去了。張鵬扯下衣袖,胡亂地紮住傷口,又走向武權。
「殺人啦!張鵬殺人啦!!!」一陣非人類的喊聲『響徹』營區。武權見張鵬向自己走來,一邊大喊,一邊躲避張鵬的追擊向連部跑去。
說著時間長,其實不過幾分鐘的時間。當老兵們衝出來時,只見『軍中小霸』武權像風一樣在前面跑(據事後,武權的班長說其速度絕對遠超平時訓練的最好成績),張鵬渾身浴血紅著眼睛在後面瘋了似的追。幾個老兵試圖攔住張鵬,都被他飛腿擊倒。幾個老兵雖然沒截住張鵬,但是拖延了時間,張鵬只能眼睜睜地看他躲進了連部。
張鵬追到連部時,連長已經擋在門口,可他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根本不在乎是誰了,飛腿踢了過去。連長本想說幾句,可張鵬上來就打,被踢了個趔趄,張鵬得勢不饒人,屁股一掉,後撩腿又踢過來,和連長打在一起。張鵬見兩腿沒逼退連長,知道遇到勁敵了.連長也是以一敵十的高手,開始並沒把張鵬這個小學兵放在眼裡,現在他也不好受,硬擋了張鵬一腿,胳膊象被棍子抽的似的,火辣辣的疼。
張鵬見連長身大力沉出手如勾,腳下切、插、挑、絆,顯然是想將他生擒活拿,只好使用寸手番子和他周旋,此手封,彼手打;手防上,腳攻下;攻中有防,攻防兼備,進退閃轉、竄蹦跳躍,鬥了十多個回合,愣沒分出勝負。
指導員在屋裡安慰了一會嚇的不輕的武權,出門一看,張鵬在和連長動手,心想:翻了天了,欺負我們沒人啊!一揮手,旁邊七、八個訓練有素的老兵一擁而上,把張鵬按在地上。
「送禁閉室,讓他反省反省。」連長也火大了,自己讓個毛孩子逼得手忙腳亂。
老兵們一路押送張鵬去禁閉室,一路由指導員帶領去找另外兩個『受害者』。當指導員看到那倆人時,李衛國捂著豬頭似的腦袋躺在地上,錢康托著條胳膊靠在水池上『哎喲,哎喲』的唱歌呢!地上倒扣的臉盆旁散落著幾件衣服和一雙解放鞋,一把帶血的斷柄的工兵鏟掉在旁邊。指導員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大了,一個師長的公子,兩個團長的公子,其中兩個還是自己連裡的學兵,首長們知道了不知該怎麼收拾自己呢,對張鵬的恨意又增加幾分。
指導員很快找輛車,要把三個人送醫院,當劉大勇向指導員匯報張鵬好像也受了傷,是不是一起送醫院時,指導員大發脾氣,「他比連長還能,會有什麼事,關著吧,誰也不許管他!」
三人很快被送到了軍醫院,幾個值班醫生一陣折騰,很快結果出來了,看著厲害,並沒啥大事。指導員這才放下心來通知他們的家長。
劉大勇細心的收拾了現場,發現臉盆是張鵬的,衣服是班裡兩個老兵的,點了點班裡的工兵鏟一把不缺,那雙解放鞋也沒找到主,心裡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劉大勇想找連長說一下,卻被連長一句明天再處理頂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