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蛇有大毒,當下惶恐不已。
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它應該不是一條普通的蛇!這下我是不是算是殺死神獸族的一員了,如果算的話。
那我豈不是帶頭挑起了戰亂,我滴個天。一邊用手擠著傷口處的暗色毒血,我的腦子也飛速地轉著。
但是沒過多久,我兩眼一黑身子一軟。臨近黑暗前,腦子裡閃過一點什麼,太急了沒有抓住……
內宮殿,一聲聲的怒吼將眾長老炸得都一聲不敢吭。大家的眼神,全都注視著大床上臉色慘白的女子。
禍水一般的女人,一千年前對龍之王極盡誘惑。現在也是將他迷得神魂顛倒,這叫他們龍族五色長老怎麼不想要將這個女人除之而後快!
那小毒蛇,是冰龍族的最小的七兒。過了這最關鍵的兩個月修煉,就可以遇水化龍了。就差了那麼一點點,現在卻是被這女人拍死了!
這下,看她還要如何繼續在神龍族待下去了。那七兒……?五位長老各自看了對方一眼,低下了頭去。詭異的笑容浮上了瞬間他們低下頭的臉上,一陣過後又裝出一臉的悲慼模樣看著龍斯。
「陛下,您看現在要怎麼解決呢?」五色長老,分別是五色龍族最具代表的人了。
除了金龍族之外,就要屬青龍族權利最大了。在龍族被冰封的一千年裡,他們龍族幾乎快要被神獸界給遺忘了。
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沉睡了。那些較年輕的神獸族的後輩或許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個萬獸之王龍斯的龍族存在了。
所有的這些,都要怪那個該死的冥界聖女。那個女人攪亂了他們的一切,現在他們要主動出擊。挽回龍族在神獸界的威望,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除去床上躺著的女人!
「你們是想在我的眼皮底下將她殺死嗎,未免也太不將我放在眼裡了!」厲眼一掃滿殿,除了幾個長老勉強能挺住之外,其他的都是一臉害怕之色。
「麥子,其實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了什麼偏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在我最徘徊時候,總是你這個女人站我身後。即使到了現在,我還是不太懂,我對你是習慣的需要,還是不知不覺的已經深陷下去了……!」他喃喃的自語著。伸出手撫上床上女人的臉,轉而淺聲低笑,低頭在那唇上落下一吻。話語裡,滿含的心酸。
「在那一個多月裡,我的瘋狂我的絕望,你可知道?」他慢慢地攬過她起身擁入懷中,附在她的耳邊緩緩輕語一聲。整個內殿寂靜無聲,只聽得他彷彿入幻入夢般的陷入了自己以往與她相處的回憶裡面。
「陛下,我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龍族好為了你好!」青龍長老站了出來,面上也帶著怒色看著龍斯。眼裡也有不懼的怒火,隱隱待發。
這樣的氣氛下,我不知道還可以裝暈多久。龍斯的話我也一字不漏地聽到了,說不震撼那是假話。
他開始對我糾結了,這真讓我憤恨已久的心真找到了一點報復的快感。你這變態讓我嘗盡了情傷,這下子也換我給點厲害你看看了!我緊了緊拳又放了開來,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故做柔弱地嬌呼一聲,提醒他們咱已經醒過來了。
滿屋的眼神都飄向了我,這也真是太給咱面子了是不是。不好好表演一場,那也太對不起觀眾了一點。
不期然地,我抬起的頭對上了龍斯的視線。順勢往他懷間更是依偎進去,身子被他擁著看不到他的臉色,但是面對著我的幾個老頭卻個個被我笑的一臉的莫名其妙。大殿的一些地方還站著一些女侍,都盯著我。彷彿對我一點也不陌生的樣子,也對。我曾經在這個地方待過三百年的,自然這些個神對我可都是恨之入骨極了!
真好,我這個壞女人注定是要當成了!
「龍斯,我殺了一條蛇!」說話之間,一陣哭泣聲響起。別詫異,這哭泣的女人可不是我麼。
「我知道,不怪你。放心,有我在。這樣的事情,我決對不會允許再次發生的!」他面帶一摸怒色抱著我轉過了身來,面向著他們看了過去。
眼神裡有著警告之色!
「麥子,你聽好了。這次我可以不去計較,下次我可能也幫不到你了。你殺的可是我神龍族的一員,我這個位置可不能總也包庇你。所以,你以後可得要分一點事情的輕重!」他冷下了臉色,緩緩的道出了這樣的一席話。哪裡像上一秒還溫情脈脈,說著懺悔不已話語的人。
逐漸冷下的面孔,涼徹我心!
我笑了,笑到癲狂飲恨!心底的悲涼,無發用言語來形容。著手推開了他!
「龍斯,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來點假的了,你要麼就放我走算了。做人做神可不帶你這樣的呢,在我的地盤上你照樣將我族的殺殺滅滅。你就沒問過自己的心嗎,將所有的錯都推到我的身上。
我敢這樣說一句,你千世的飄零,龍族這千世的劫都是你自己找來的。一點也怨不得別人,你龍族本應該被命運之輪毀滅。是我,是我捨棄了我自己挽救了你們一命!你們就是這樣來對我的麼?這樣來將對待龍族的救命恩人的麼?」我想我的臉色應該是不顧一切的絕望的,說了心中想說之話。
這心,真的很痛快!
龍斯瞬間沉下了眼色看著我,那幾個老頭也狠狠地看著我。整個殿內的只要是個活體的都看著我,真讓咱也受一回萬眾矚目的優待了。雖然說只有那麼幾個。
「麥子,我不知道你是變聰明了。或是變傻了,傻到來惹怒我。這樣對你可不太好!」這女人,現在有點讓他有點猜不透。胡言亂語的讓他很生氣。
「我已經死過好幾次的人了!龍斯我現在不再愛你了,也就不需要再忍你。看到你狠絕的面孔,再也不會想到要流淚。我曾經給我定下了一個目標,哪一天看到你正在做一些傷害我的事情。心底再也不會傷心絕望到想要哭泣,那也就證明是我的心丟棄你的開始!希望你也可以如我這樣去做,放我離開吧!」
「還有你們的那些個詭計陰謀,都給我省省吧。我好歹也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類,和你們這些個獸類的智商怎麼可以放在一個平台上呢。如果還有下次,我也不是吃素長大的。你們都也給我聽清楚些,我只需要你們龍族的王一句放行的話而已。這裡,我不稀罕。龍斯於我,現在也不稀罕了!」我起身站在床上,也對那幾個老頭吼上了一句。
我麥子是很怕死,但是至少在死之前我也要找點墊背的。
「女人,今天你太多話了!」他眼閃著妖異的紅色火光,一把掐上我的腰。反手將我狠狠掃倒在床,怒氣撲面而來!
「龍斯,你要麼就殺了我。只要殺不死我,我就要一直這樣說下去。我不要你了,再也不要你了。我麥子永遠再也不要你了,你耍狠就殺我吧!我已經不在乎了,不在乎了!」抬手抹去了嘴角被磕在床沿流出的一絲殷紅,回眼倔強地狠狠望著他。
「告訴過你,別再對我擺弄你的倔強。我看著可極不順眼呢,你說要怎麼辦!」話一出口,暗風使來。我被他揮倒在地,強忍著眼中想流下的淚。
扶著疼痛的腰身站了起來,走到他的面前。
揚手就是大力的巴掌揮灑過去!
極重的巴掌,打得疼了我的手。碎了我的心,怒紅了他的眼!真的不想我們還是要走到這一步,總也對自己說。我們做不成情人,那也沒有必要做敵人是不是。
可是你龍斯,為什麼要這麼的狠。為什麼要將我逼到絕境,你才會甘心呢!我一次一次地退讓,是不是也讓你的習慣被養成了不變的模式。
如果我絕望,如果我瘋狂。那麼,你還要拿你的狠絕來和我拼一下麼!
「麥子,可要我怎麼說你才好!」他低沉的音調響在了內殿,邪魅冷笑瀰漫不散去。慢慢地揚起了手,撫摸上我的臉。
一個男性的生物,絕沒有可能飲下這麼大的屈辱。更別說這內殿還不止他一個,我的心在巨痛之下倒冷靜了下來。建起了必要的堤壩,為了面對他即將要來到的傷害。這淚,這恨絕對要忍住了。打碎了牙,也要和著血水吞嚥下去!
在他面前,我麥子絕不再服輸。
空氣裡逆流的氣焰,將我的心折磨到了極點。門外一陣向動,釋放了這壓抑的低氣壓。金光顯現之際,剛入內的影子我還沒看全。向著門內就倒下了一大片,是我家的阿大他們幾個!
許是能力被封印了,全都痛苦倒在地上掙扎著看向我!
「麥子,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捨傷你。別自作聰明的想拿這個來賭,你輸不起!?」這該死的女人,在那一個月裡讓他的心也受盡了糾結。現在一回到他的身邊,還是要這樣的倔嗎?
「龍斯,你愛我嗎!愛過我麼,不是利用的,不是回家的,不是習慣的佔有。而是靜下你的心,問自己一個清楚!你敢去真真正正的去面對麼?」看著地上無比狼狽的本家鬼神,我真的無力了。
我還能做些什麼,才能挽救他們。還需做些什麼來將大家的傷害降到最低,是不是太過堅強的女人。都注定也得不到別人的疼惜,注定要被眾人遺忘?
他眼冒紅光大步向前揮掌過來,我又一次地飛摔到了地面。手臂與地面摩擦起了一層皮,露出了點點腥紅的肉。阿大顫抖地想掙扎起身,卻搖搖晃晃再一次跌倒下去。
「蜜……兒,蜜兒!」他眼裡有淚花卻沒流下,還是我太過無用了些。讓他們都跟著我受到不平的待遇,我還有什麼資格整天將那情那愛掛在嘴邊。
是我帶給了他們此刻的絕望!
「哈哈哈哈……,來吧。龍斯,我就站在這裡。你只要狠得下心來殺了我,這一切的糾結就都結束了!」大吼的聲音,絕望的淚還是不經意的滑下。血水,淚水都很苦很鹹。站了起身,我狠狠抹去了眼裡流出的淚和嘴角的一絲殷紅的血跡。
穩住搖晃的身體,環視了內殿。我朝著一處走了過去,記得那花架邊上有一把竹劍的。殿內的所有人都不言語地看著我,隨著我的移動著視線。
靜默的氣息,好詭異。連帶著龍斯也都是憤恨地望著我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放過!
我還能說什麼。
我沒有好的身手,沒有飛天遁遞的法術。沒有拿得出來的絕活,沒有可以用得上的計謀。那麼,我只能用我一顆赤,裸的心去迎向他要揮向我而來的刀尖了!
終於,我還是在那花架的旁邊的那面牆上。找到了那把竹劍,一把很古樸的散發著淡淡清雅香味的劍,深墨色!一邊的女侍詫異地看著我,移了移身子。我朝她微笑了一個,卻聽到她驚恐的一聲尖叫。
再回首,她站在那裡顫抖不已地望著我。眼裡淚花瀰漫,欲掉落!
看著光潔的地面上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他的倒影,覺得有些可笑。我這是準備去做什麼?去找他拚命麼?會有可能是他的對手麼?
好多的問號,好多的顧及。統統被拋在了腦後,我想我應該是瘋了吧。應該是絕望到瘋癲了吧,揮舞這手中的劍刺狠狠向了他的肩頭。
漸漸的,他看著我的眼神也起了殺氣。
龍之王的殺氣,誰人能擋。那竹劍,刺向了他的肩頭。只是劃破了他的衣杉,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不過面對著面的我們,傷痛的都是眼裡那一抹劃過的絕望!
我絕望!我的執念,在我舉劍揮向他的瞬間,那斷掉的信念!如潮水一般的湧向了四肢,傷痛絕望一齊快要讓我窒息而死疼痛而死。
舉劍的手顫抖的不像話,看著他的臉與我有著同樣的絕望。
「麥子,這就是你對我一個月來的揪心的回報麼!」他許是也被傷到了,隱忍著發怒的肩死死看著我手中的劍。
我並沒有力氣再來回答他的話,每呼吸出一口氣。彷彿就要奪走我所有的勇氣與堅持,我還不能倒下。就算是輸,我也要輸得漂亮輸得光彩!
笑笑地將那劍尖又推進了半分,他沒有後退。我的力量傷不到他,我的笑卻可以傷到他!
他許是對我也糾結著,對我也迷茫著。但是做為一個男人,或是一族之王。他或是需要找回一點尊嚴,為自己那一個半月的尋找與焦急也得尋回一點補償。
為什麼?為什麼?
他煩惱的源頭為什麼總也是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總也逃不開她?
大怒之下,神佛也都會失去理智。瘋狂的龍之王,也想在這混亂中找出一點什麼來證明自己並不在乎。並不在乎她倔強的眼神,並不在乎她似笑非笑的絕望。
「啊……!」在預期之內的爆發,他出掌揮開了她。雖不是很重,卻也致命的痛……
她輕笑不語。
再次地以竹劍撐地,搖晃著站了起來。
再次地來到他的面前。
刺下第二劍,說出一句話!
「龍斯,放我離開吧!放我離開吧!放我離開吧!」字字句句都是咬牙強拼起的笑,那劍尖也隨著她話語之間的揚聲高喝再進一分!
再一次的,他還是出手揮開了她。並沒落下重手,但是心卻已墜落!無邊無際,黑暗望不到盡頭。她,終於真正的要想放開他了!為什麼?自己不是期盼了一千年的嗎,為什麼到頭來無措的還是自己?為什麼?為什麼?
一千年了,連夢裡都是她糾纏著說要不放棄愛他的話語。遇上她,習慣了她的味道。再次地還是得到了她的愛,這心沒由來被該死的驕傲填滿了。
現在卻是空了!摸不著她,看不透她!
她依舊還是被他揮倒在地,看著她掙扎著拉扯著他衣沿的下擺。努力地順著他的身體,又一次站了起來。
那竹劍第三次還是刺在了同一個地方,終看到她的眼笑中有淚!
「龍斯,放我離開!」看到這樣的她,他伸不開手繼續揮開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攬過她快要軟軟滑下去的身子。
「麥子,現在你也別問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好嗎,給我一點時間。讓我理順一些東西會給你一個回答,可以嗎!你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話語。是想要將我逼瘋嗎,想要將我逼瘋麼!」高揚的聲調,證明他的妥協。終還是敗給了她,心一但軟下。再多的言語都不用多說,無情或有情。身在局中,又有誰可以分得很清楚!
玩弄感情的人,終會被情傷。這女人,以前總是對他提醒過這樣的一句話。現在想來,真有幾分苦澀瑩繞心頭。
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