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看不下去了,我伸出手撫上哭到絕望的人。看不到的透明身體,在他的額前落下撫慰的吻。
這臭小子,看起來那麼的脆弱,一點也不像平常拽拽的樣子。
「麥傑,你可聽得到我說話?聽得到嗎?」不忍看他這樣消極地哭泣下去,我想現一下身,可又不知道怎麼辦才能讓他看見我。
「麥傑,你姐姐叫你呢。」是黑士來了,他哀傷地望著我。
「滾開,都是你們。如果不是你們來了,可能她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心中的恨意直接掃射上黑士的臉。
哭到暗啞的聲音哽咽的不行,那手也握得很緊。
「主子,他根本看不到你的別在叫他了。」黑士盯著我,略帶心疼地說著。
「那就想辦法讓他看見我,快點!」我大怒地向他吼著,現在還有什麼比得上我的親人重要。
「沒辦法了,那就用我的血吧。」說著他上前蹲下身去,在麥傑的額頭點上一滴黑色的陰靈之血。
雖然他只是個半體,該有的力量雖說一千年來沒有什麼進步。但是,這點小事情還是可以辦得到的。
「你幹什麼,離我遠一點。現在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們!」夜停了雨,他的怒吼卻再也喚不回懷中醒不過來的姐姐了。
「你看看自己身後,本來不應該給你這樣的機會。可是,我也擋不了主子的哀求眼神。」黑士轉過麥傑呆楞的頭,向著主子的方向。
呆楞的人繼續呆楞,他不知道看到的是什麼?低頭看看懷中的又是什麼?
亂了,怎麼會有兩個麥子呢?
「就如你看到的,你姐姐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接受不了的人,現在還根本反應不過來,張大的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麥子……麥子……?」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喊叫著那個透明的身體。
不需要任何的語言,不需要任何的解釋。
那血液裡流淌的是最真的情!本能地,他走向那個帶著點點虛浮的身體。
才不管,她到底的人或是鬼神都好,現在她只是他的姐姐。
只是他的姐姐,而不是什麼別的身份。
「麥傑,看到這樣的我。你怕嗎?」
「我為什麼要怕,怕你這個樣子嗎。你這個傻女人,有什麼還能比得過你好好的活在我的身邊!」他壓抑的,隱忍著絕望的情緒,似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出口。頃刻間,奔湧而出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溢出了眼眶。
滑落在她透明的肩頭,眼淚如紛亂的珠子由她的肩上滾落往地面墜去。
他記得,那是很美的一個姿態。如一個回放千萬遍的慢鏡頭,慢慢敲打著他絕望的心。
「我不是普通的人,也不是一個普通的鬼。如果我說,現在只是要去到另一個地方去生活。而這種形式卻要以死亡做為結束掉在人世間的存在,你還要這麼傷心嗎?」最希望的還是他不要太執著我已經死掉這事件上面,以另一個角度去看。
只是一個不同的異度空間,我還是在那裡可以生活的好好的。
「???」一頭迷霧的人,看著這半透明的身體。再轉過身看看地上躺著的身體,似乎有了一點點的明白。
「現在你知道了我,可是爺爺哪裡我卻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他老了,不比年輕人的心。再也承受不了過多的分離了。」
「那你就準備這樣一走了之嗎,要這樣丟下我們嗎?」家,本該是溫暖的地方。卻從來都只是冰冷的失望與分離,這樣的結果他不接受。
「我這裡有兩瓶忘泉的靈霧,由經我的手給你們飲下。從此,你們便會很徹底的將我忘記。」這心,好不甘。
為何要他們忘記。可是,不想他們去糾結這樣的痛苦。在那沒有我的日子裡,還他們一片平靜吧。
「好,很好嗎。連退路都已經想好了,不愧是你這女人一慣的做風。你就想到了你自己的,我們呢。你可有想過,我們是你的什麼人?」他悲憤的嘶吼蕩在夜風裡,久久不散去。
我卻是沉默了,自私嗎。這一次,真的是做錯了嗎?
「麥傑,你聽我解釋!」我焦急地想開口解釋些什麼。
「沒什麼可解釋的,要走就快點滾。我們的事情再也與你無關,以後就再也不見了。」
說出這番話,不知道要提起多大的勇氣。他背過身去,不想看到那女人錯愕的眼神。
「麥傑,你不應該怎麼怪她。做這一切,是想對你們的傷害減到最低。」看著怒目向對的麥傑,黑士很想為自己的主子說上一點什麼話。
「別要你的好心,自己決定了一切的人不配和我談話。」真想撕開這女人的心,看看是不是鐵打的。
無聲的夜,我們兩人就這樣定在了原地。誰都是那樣的倔強,都不想開口說第一句話。
『啪』的一聲響起。是我甩上他臉上的巴掌,也不知道這樣的打法他到底會不會痛?
可是,我絕對會痛。
「小子,什麼時候你可以這樣和我說話了。叫你怎麼做就怎麼做,找打是不是。一天不被我K一次就皮癢,今天也是最後一次了。你就不能讓我順心一點嗎,老是這樣的掘。」
我自然不不可能真的和他強到底,他心裡想什麼我會不知道嗎。
被打了一巴掌的人,眼裡是再也忍不住的淚。
可以擁抱吧,這最後一次。也得讓我帶一點什麼暖心的東西走吧,我從來都是很貪心人,自然要做最貪心的鬼了。
張開雙臂吧,就像小時候一樣地抱著他哄著他。
「為什麼……為什麼要走,留下來好不好。沒有了你,我怎麼堅持得下去。」
真的就像是一個做慣了多年的動作,我們就這樣相擁在了一起。不設防的脆弱坍塌了,心也跟著一起軟化。
「傻瓜,去找吧。總會找到一個你堅持下去的理由,不要學我這個壞到無藥可救的姐姐。」虛幻的身體似乎不能承受他的重量,很是難受。
不過,現在哪裡還會去在乎這些呢。
「這忘泉的靈霧是我求了好久才求來的。」還是選擇給他飲下吧,不可以改變的是歷史。
可以改變的卻是人心,忘掉了就不會再痛。
「就算是我們忘記了,那旁的人有怎麼可以忘記得了?」看著她第過來的一支叫什麼靈霧的東西,是不是真的該喝下?
「只要你們心中忘了對我的情,旁的人提醒了又能傷到什麼呢?」我能做到的就是這些,那麼你的選擇會是什麼樣的。
是不是沒看見我抖動的雙手,還不快一點。
下一秒,我不知道自己還是不是真的有勇氣可以將它舉到你的鼻間。
兩兩相對的人,都不想走進對方一步。怕觸碰到那敏感之物,誰都不願做那主動的人。
是夜,掉落在地的瓶子四散消失的霧氣。
「小子,你姐姐我還是貪心了怎麼辦。」
「就算是痛,我也要將你刻進我的心裡。」
「你不後悔?」
「我們又有了一個秘密!」
在他想出手打掉那瓶子的時候,正巧我也放開了手。
人,痛著還是要好些。愛過,那就肯定是要留下一絲痕跡。
如果我來這一世,縱使人人都將我忘記。
唯有你記起,這心已經足以。
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