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已是深夜了,開了門一陣冷清迎面撲來。
寂寞了呵,看來如我這樣的壞女人老天是不會放過的。
忍著滿身的疼痛我踉蹌地推開自己的房間接著便胡亂地洗了澡,撲倒在床不久之後意識也跟著一快灰飛湮滅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猛烈的陽光照在床頭讓我睜不開眼而且也頭痛欲裂,突然就記不太清楚究竟發生過些什麼事情。覺得自己彷彿睡了很久很久,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恍惚感觸。
呆楞著眼望著天花板很久之後我總算是拖著疼痛的身子坐了起來,搖晃了一下沉重的頭顱預備起身下床,結果在轉頭的瞬間卻是看見了斜靠在窗戶邊沿上的龍斯。
陽光由窗外照射近來,他的身體披灑上了一層刺眼的金色光暈仿若神邸,在那層金色光芒的折射之下他的面上看不清什麼表情。
不過,我仍是恍惚得很。雖然很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翻遍了整個腦海卻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才合適。定住視線望向他,一個不期然他也扭轉面容望向了我。
隨著他走出陽光處,我也很清醒地看清了他眼底很瘋狂的掙扎!他面上的表情是我以往所不瞭解的深寒,忽然之間我的身體就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逃開,我想盡我所有的力量逃開他週身散發出來的危險訊號!
可是,還沒等我來得及起身奔向門把,他就一個攬腰橫掃將我又重新壓回了床鋪之間。
「蜜兒,你說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我迷茫了,龍斯他已經很久沒有喊我蜜兒了。有一度我認為他已經學會了分辨我與那女人的不同之處了,看來我遮住的只是我自己的眼睛而已,他的心我根本就沒曾拿捏透過半分。
「麥子,我的名字叫麥子。」淡淡無力地說出這個名字我睜著一雙眼死死地盯著他的眼。不甘心吧,我究竟還是不甘心吧。
自己將一顆心完全不設防地賭上,卻還是看不到他的絲毫真心。究竟都是寂寞惹得禍呵,就算我眼下再怎麼想努力從他的眼眸深處看懂些什麼,哪怕只有一點一絲都好,我都不至於輸得太狼狽。
可是,我努力看了很久之後,卻發現不論我再努力再認真都好,在眼下這種狀況之下也只是徒勞罷了。
因為很快地,我看到了他眼底的掙扎已經散去了,而且隨後他還發出了彷彿捨棄了某樣東西般覺悟的冷笑。
從他的笑聲中,我忽然就有所了領悟。
他捨棄的應該是我吧!
不論他是不是對我有所留戀都好,在某些時間或是某些決策之下,他應該都能很輕易地將我捨棄吧。
女人的直覺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準的,雖然我的心現在很難受地不願去相信自己已經預測到的事實,但是卻也無可奈何地準備飲下自己種下的這一棵苦果。
既然逃避總也解決不了我與他的糾纏的話,那麼就迎面而上吧!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閉上了眼睛將昨夜的事情在腦海裡梳理了一遍。
冥界無長老的出現,神獸族的到來,他們二群鬼神最想要做的應該斬斷那聖女與龍斯之間的孽緣吧。
那麼他們又準備來以怎麼樣的姿態融入我的生命裡來呢?又或是說現在就要來帶我落入那陰暗的地府?難道真的沒商量的餘地麼?
那聖女的位置我麥子從來就沒有預想過,再說了我也不願意『高攀』那個位置。
「蜜兒!我不想再等你了,哪怕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再等下去了。
我現在就結束與你的這千世糾葛,你要恨也好要怨也罷都隨你了!」他冷絕的這番話剛落下,大掌就分毫不差地掐在了我的鎖骨之上。
那很漂亮深邃的金色瞳孔散漫粗騰騰殺氣,很堅定的眼神。若是他一開始出現就以這般堅定的眼神滅了我的貪念的話,那麼現在我的心又怎麼會疼得想要忘掉他的出現乃想就此灰飛湮滅直至記憶裡沒有點滴他的影跡為止。
呼吸一點一滴正在衰竭,再也沒有了所謂的掙扎。也許我看到了他眼底想要回到龍族的瘋狂渴望,又或是我讀懂了他眼底飄零了千年的孤寂。這一刻,我居然會心軟地放下對他的執念,想要成全他用千年懲罰換來的一個回歸機會。
「龍……斯,就……這樣別……別鬆開手。很快就會……就會結束……。」艱難地說完這句話之後我閉上了眼徹底放棄了全身的力量任他一點點奪走我的呼吸。
沒想到對所執念的東西放開了手,連著的身心疼痛也都一並不見了。一下子心就變得好空洞好冰涼,並擠進了冷冷的風。
「蜜兒,乖,別哭。我不會讓你難受太久的,不會讓你難受太久的…!」越來越弱的聽覺還是沒漏過他這瘋狂又冷漠的言語呵。
看來這一世我麥子就此要做一個無人在乎的替身而死去呵,有誰會在乎我現世的這個身份和情感?這一群強勢想要改變我命運的鬼神,他們在乎過分毫麼?在乎過這世間還有我眷戀的親人和朋友麼?
「啊……!」一身長嘯過後了很久之後,我悠然地睜開了眼。
龍斯他一邊艱難吐息一邊將我緊緊擁入了懷中。
「呵呵,沒想到對著你我終於也有下不手的這一天。女人,你的手段還真如千年前一樣的厲害。是時候對你放開執念的時候了,繼續糾纏下去等來的只會是另一場毀滅!」他輕言地落下這一番話,接著將我推出了他的懷抱之中冷冷對上我的眼。
聽了他這番話我的心抽疼的厲害,他也想藉機斬斷與我的糾葛吧?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樣的難受?為什麼聽著他似訣別的話,這心還是忍不住疼?
女人呵,可真是永遠學不乖呵!
「龍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會後悔的吧。難道就不能給我留一條退路?既然你都等了一千年哪怕在等我個幾十年都好,讓我走完我今生的路,帶你回家也好,欠你的也罷我都會一併還清的!」原來心痛到了麻木居然不會再流出淚來,或是說眼淚痛通常都是在暖情或是傷情的氛圍下流出的。
面對著這樣冷漠決然的龍斯,我真的不想流出一滴眼淚。
因為就算我為他流乾了眼淚都好,他也不會是我的,也不會為我做停留。
靜默了一會之後,我心頭湧上的全是對自己的嘲諷,笑自己的太癲狂,太癡傻。
如果他能給我一條退路的話,我就將我這幾個月的癡傻當做是春夢一場罷了。疼也會過去,對他的記憶也都會在歲月被沖淡。
就這樣吧,痛快地放手!
「龍斯,我們好聚好散吧。無謂將大家傷得更深,也無謂將冥界與神獸族之間因為我們而再燃起戰火。我想你應該比我更能衡量你自己眼下的狀況,我希望我們會有一個不至於兩面俱傷的出處,你應該能懂的!」說完這句話之後我推開了他點點進了浴室換好了一身衣衫,出來時見他已然走回了窗戶邊上陰暗著一張臉也不知在衡量些什麼。
沒有再繼續理會他,我拉開了房間的門想要去到大廳。外面比我想像的可要熱鬧得多,那冥界的五大長老和孟婆與兩個美貌女子將整個的大廳當成了他們的戰場。
「喲,我還以為你死了呢?沒想到你還真命大呢,沒勁。」
看著我來到了大廳,眾鬼神都集體望向了我。那神色彷彿我的一個決定,一個動作都將決系到他們的命運。
有些可笑吧,明明是我被他們掌控著命運。可是,他們似乎也被我掌控著命運,互相的依存著卻又互相怨恨與矛盾著。
「損壞的東西照價賠償。」
我這一言出之後他們都停下了動作,五個老頭也是齊刷刷地望著我。最後他們推舉了一鬼上前,這傢伙應該地位不低才對的,因為張狂如朱雀這樣的看到他的手勢都乖乖的閉上了嘴。
「什麼東西?」我沒想到是這傢伙走上前來卻是遞給了我一張寫滿字的字條。
聖女養成計劃!
而且標題的下面居然還羅列出一系列的必要遵守的條條款款。
好刺眼的一道標題,真夠勢力的一群鬼神!
「如果我不答應呢?」
「你如果不答應的話,您在人世間的命運就只能龍帝來掌控了。換句話說,你要和龍帝勢均力敵的話必須要有強有力的後盾。若是你甘願被他掌控你的命運,那麼我們就立刻回到冥界從此與你陌路相待。」
用表面來看,他們似想要幫我一樣。可是這話往白了說就是擺明的威脅,這紙張上的條條款款哪樣對我都是一種約束一種捆綁。
若是不同意這威脅,那他們就眼睜睜看我被龍斯擺佈不做任何幫助。妥協麼,面對這如此不安份的一群鬼神看來不玩點認真的是不會讓他們知道。
那聖女什麼東東的鬼位子本小姐從來就沒稀罕過,也絕不打算在未來的某一天會去做。
「我若是同意了你們的計劃,那我有什麼好處。」
「若您同意了的話,在人界的一切安全我們都能保證,而且冥界眾神都任憑差遣,包括十大長老在內!」
丫的變臉的速度還真快,見我一妥協臉上都笑顏逐開,對我的稱謂也從『你』一瞬間就變成為了『您』恭維的不像話。
見他這樣我也扯開了幾抹虛偽的笑,接這便走到那二位美女跟前停下了腳步。
「朱雀我已經認識了。這位美女,我有幸知道你的芳名麼?」我微微一笑上前向著看著我一臉不解的美女問道。
此女子樣貌也屬極品,但是比起朱雀來說多出了一份嫻雅與淡定。她面上帶著一絲疑惑地看著我,隨後也報上了自己的出處。
「青鸞。」
「哦,難怪氣質出眾。」
「那你與朱雀平日裡關係怎樣?她若是遇難你會否出手幫她?」
「呃……,聖女為何如此一問?」她莫名地看了我一眼,接著也看了因為我這一問而面露不悅的朱雀一眼。
「啊——喂,那邊你個,不知道以多欺少會不會犯了冥界的什麼禁忌。」
「不會,冥界沒有這一條規定。」這句話回答得很大聲,而且是那根本沒出一句聲的孟婆回答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抬起的眼眸裡快速地閃過一絲精光。
「做人也好,做鬼也罷,我麥子被欺負了向來都會十倍相還的!既然沒這條規定的話,那就將我給這丫頭狠狠修理一頓,誰若是心軟下不了手我就讓他做被欺負的那個!」
說完話之後,很快地我就看到了朱雀氣憤得發青的面色。下一秒,她也很快地動身朝我攻了過來。
沒有理會她的攻擊,我轉身踏過一片又一片的碎片準備出門去。
轉身的瞬間,又是一片打鬥哀嚎聲起。
就在我的手剛碰到門把的時候,一隻手將我攔截住了。
抬眼一看,是黑士。
「主子,長老他們都是因為太過疼愛你才會這樣做的,還請你能諒解他們。」
疼愛我,以疼愛我的名義設下了一個華美我並不想要的牢籠。他們這一群在時間停止流動的地府生活了千載萬世的鬼神,究竟明白愛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或表達嗎?
「別拿著你們所謂的疼愛來約束一個名為麥子的女人,放開你的手。
「黑士你也給我清醒吧,我並不是你的主子!」用力地揮開了他的手,我仰面狠狠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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