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的某一天,海加山的山頂上傳來驚天動地的聲音,整個海加被無數的綠色植物掩蓋,五道光柱直衝天際,神器被人啟動了。
琳娜抱著孩子站在村後的小山崗上看著安斯山的方向,她知道,是艾力克啟動了神器。
她親了親懷裡的孩子,對他說道:「你那個臭爸爸馬上就要回來咯,我們一家可以團聚咯,想不想看見你那個臭爸爸?自從你出生還沒見過他呢。」懷裡的孩子無聊地看了他的媽媽一眼,撇了撇小嘴,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繼續睡了起來。
此後的每一天,琳娜都抱著孩子到村口等著艾力克,她期盼著遠處走來那個黑頭髮的身影,期望看著艾力克看到她和孩子的那一刻驚喜的表情,她每天都在想著和艾力克重逢的時候,是一個怎樣溫馨的場面,多久沒有看見那個臭艾力克了?多久沒有聞到他身上的味道了?想到這些,琳娜眼裡滿是溫馨又滿是惆悵,滿是期盼又滿是哀傷。
可是,琳娜終於沒有等來艾力克。安德烈來到了梅森,滿是疲倦的牧師給懷裡抱著孩子的琳娜帶來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原來,艾力克一行經歷了千辛萬苦進入極北冰原苦戰冰龍,和精靈之王艱苦談判,深入地底與土元素驚險周旋,終於收集齊了五顆元素之心,幾人來到海加山頂,找到了神器。打開神器後,矮人戰士安格洛斯利用矮人獨有的傳承穩定住了一個通道,牧師安德烈祈禱聖光的力量也穩定住了一個通道,精靈弓箭手蘇菲雅在最後關頭燃燒自己的生命使用生命之箭也使一個通道恆定,艾力克為了穩定最後的兩條通道,毅然使用精靈族的禁咒魔法綻放自己的生命,維持了最後的通道並封印了海加峰。
「那麼,他最後說了什麼了嗎?」琳娜平靜地問安德烈。
「嗯,艾力克在施展禁咒之前托我轉告你,他很想你,也很愛你,希望來生能每天都守護在你的身邊。」安德烈點點說道。
聽到安德烈的話,琳娜默默地抱著孩子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沒有再出來,安德烈歎息著走出梅森村那棟小屋。
艾力克就這樣走了,琳娜沒有悲傷,她撫摸著自己的孩子,孩子在她的懷中安睡,臉上依稀有著艾力克的神情。那是艾力克為她留下的血脈。她希望將兒子養育成長,希望他利用父親留下的法師筆記和魔法書籍成為像父親一樣偉大的魔法師,琳娜相信,艾力克的傳奇將激勵著無數的法師以他為目標奮鬥,艾力克是個了不起的魔法師,這個大陸將再一次迎來魔法的興盛時期,魔法師們將再一次站立在人類的巔峰。
在艾力克原來的世界,一個年老的女人,哀傷地守在自己的兒子的病床前,他的兒子在一次車禍中成為了植物人,醫生都已經不太抱什麼希望了,可是她卻堅持每天陪伴著他的兒子,希望有一天,他的兒子能忽然醒來。
今天,她如同往常一般給昏迷的兒子講述著他小時候調皮的往事,希望借此能夠喚醒他。
「你小時候可真調皮,在姨媽家外面騎自行車把手給摔脫臼了,醫生告訴你脫臼,你還以為是手斷了然後扭成麻花,就叫脫臼,嚇得哇哇大哭。對了,你小時候最喜歡去你姨媽家玩,你總說那裡是你童年的天堂,在那裡你可以游泳,可以打籃球,可以吃冰激凌,可以看他們那裡工廠每週免費的電影,可以和幾個表兄弟一起滿世界冒險。」母親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時候我一個人帶著你可真辛苦啊,每一個星期才能吃到一次肉,可是日子再苦,有我們兩個相依為命我也就知足了。快點醒來吧,媽媽可不能沒有你。」母親在一旁嘮嘮叨叨地回憶著往事。
躺在病床上的他忽然費力地動了動眼皮,隔了良久,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他的母親,他的母親消瘦的臉上滿是狂喜,用力抓住兒子的手。
「孩子,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母親喜極而泣,自從車禍以來,他的母親日夜陪伴在他的床邊,即使醫生已經宣佈他成為了植物人,她也沒有放棄。
「媽媽,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輕輕地說道。
「好好,夢再長也沒關係,只要能醒。」母親說著,眼睛裡已經止不住流下了眼淚。
這時候,一個醫生走過來,問道:「聽說病人醒了?我來看看,給他做點檢查。」
他抬起眼,一個穿著醫生服裝的女孩,金色的頭髮,像瀑布一樣飄灑在身後,兩隻彎彎地月牙兒似的眼睛,滿是喜悅,那慵懶的神態讓他想起梅森莫林的小屋前的花園裡澆著花的女孩。
「這位是琳娜醫生,是醫院的外籍醫生,中文說的可好了,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可多虧了她的治療。」母親微笑著和她打著招呼。
「不算什麼的,這是我的職責。」女孩靦腆地笑著。
「大帥哥,感覺怎麼樣?能不能說話?」女孩轉過頭看著他,那兩道月牙兒更彎了。
「你想要我說什麼呢?」他笑了笑。
「隨便說什麼都可以,動一下手腳看看。」女孩開始認真地給他檢查起來。
他默默地接受著他的檢查,偷偷地端詳著這個女孩。真是像啊!
「你老是看我做什麼?」琳娜不滿地皺了皺好看的鼻子。
「那個,我可以邀請你吃晚飯嗎?」他笑著問。
「病都還沒好,就想著泡妞嗎?」她不滿地再次皺了皺鼻子。
他尷尬地閉了嘴。
檢查完後,她在出門前轉頭朝他笑了笑,忽然說道:「等你恢復好了,記得要請我吃飯哦,這可是你說的。」
所有人都離開了,他看著天花板發著呆,忽然,他笑了笑,朝著窗外的小樹彈了彈指頭,指尖劃出一個奇怪地軌跡。
窗外的樹枝上忽然快速地長出許多嫩芽,青翠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