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情來世緣 正文 第五十六章
    劉水生又搬回原來的家,還招收了兩名工人。他把在楊君那兒學到的技術,毫無保留的教給了他們。工人們對他也很貼心。水生現在再回到曾經居住過的地方,他的心情比剛買下這房子時還要激動,他也深深地體會到,創業不易,守業更難的道理,誠信做事,誠懇待人才是做人的根本。幾年來,他不僅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

    家豪十年刑期已滿,毒癮也早已經戒掉。回到家,他見到媽媽,淚水像雨點般的掉落下來。撲到媽媽的面前,跪在媽媽的面前叫著媽媽:「媽媽,家豪回來了,你的兒子回來了」可是菊香卻把他一把推開,嘴裡還嘟嘟囔囔的說著:「別碰我,你不是家豪,你不是我兒子,我的家豪去上大學了,他要帶我去享福。」十年未曾見過一面的的母子,菊香又是個精神病人,在她的記憶中,家豪還是十年前的樣子。無論家豪怎麼喊、怎麼叫、怎麼解釋,菊香都無動於衷。只是一個勁的推開家豪,不想讓他碰到自己。

    家豪回來後,聽說爸爸把房子買回來,還欠下十幾萬的外債沒還清,就主動向爸爸學習修車的技術,髒活、重活他都搶著幹。家豪看著爸爸那滿頭的白髮,爸爸才剛過五十呀,他心裡明白,那都是為兒子急白的啊。自己應該擔起照顧父母的責任,不能把生活的重擔讓爸爸一個人扛。要負起責任就得有技術,有了技術才有資本贍養父母。他一邊跟著爸爸學修車,一邊到駕校學習駕駛技術。家豪整天的忙裡忙外,不再讓時間白白的流逝。現在的他,比任何時候都覺得充實。

    家豪想,自己不能給老劉家增光,也決不能再給老劉家丟臉。弟弟又是學法律的,自己要是犯了錯,怎麼對得起學法律的弟弟呢。弟弟能讓父母感到自豪,我做哥哥的總也得讓父母放心啊。家豪每天早晨一起床,就先給媽媽梳洗乾淨,自己能幹的活,也決不讓爸爸去幹。家豪在技術問題上,只要有搞不懂的地方,都會主動向兩位師兄請教。他認真學習技術,虛心請教問題,他不再是炸著膀的公雞,立著尖的刺蝟了。為人處事,禮貌和善。家豪如夏日之蟬蛻變了,蛻變成一個嶄新的劉家豪。

    家豪起早貪黑,勤奮工作,劉水生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呀。他想,孩子變了,懂事了,也該成家了。可家豪自從回來後就從不出門,去哪兒接觸女孩子呢?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水生想,不如下次去城裡進貨,就讓家豪去。我也有幹不動的那一天,他總歸要獨立生活的呀。就是雄鷹的翅膀長時間不去飛翔,也會退化的。不能因為他犯過錯,就不敢相信他。都一年多了,他不也沒和社會上的那些人來往嗎?水生注意一定,就讓家豪自己學走路吧。於是他寫好清單,讓家豪去成都進貨去了。

    家豪帶著爸爸的信任上路了,這是他出獄以來第一次離開家。這次的離開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心依然在家裡,他要進快的把事情辦好,回家做他該做的工作。可天不隨人願,在成都,家豪剛把要買的配件買全了,就遇到以前賣給他白**,外號於扒皮,人稱扒哥。家豪的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家豪兄,什麼時候出來的?怎麼也不跟哥哥我大聲招呼呀,怎麼?發財了?看不起哥哥了?」家豪回頭一看是於扒皮,心想,唉!真是冤家路窄呀,怎麼竟然碰上這麼個貨色了。家豪不想和他多說什麼,只是敷衍道:「是扒哥呀,我出來一年多了,沒時間了等著趕車,以後再聊吧」。家豪邊說邊拿起東西就要走,於扒皮也沒阻攔,他仍然拍著家豪的肩膀大聲的,假仁假義對家豪說道:「兄弟,看把你嚇的,哥哥我也學好了,轉了行做點正當買賣養家餬口,以後遇到困難,儘管向哥哥開口」。家豪只是點頭,像風一樣的離開了。

    家豪走後。於扒皮向店老闆打聽家豪的來歷。他遞給店老闆一隻煙問道:「兄弟,請問,剛才那小子經常來嗎?」店老闆回答道:「以前是他的老爸來進貨,現在換他來了,他們家的生意還不錯,每個月總會來個一兩次的」。於扒皮聽完店老闆的話後,把手中的煙頭狠狠的往地上一摔,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轉身離開了。

    家豪安然的回到了家中,一路上家豪在想,只要自己把握好人生的方向盤,任誰都撼動不了自己不再墮落的堅強意志。水生看著兒子進貨回來井井有條的擺放著,心裡那是一個高興。兒子可以替自己分擔一些了,父子倆甩開膀子干,剩下的欠款不久就會還清的。只有還清了剩餘的欠款,這房子、店面才真正屬於自己。快了,快熬出頭了。水生對未來很有信心,對兒子更有信心。

    家福畢業後不久,就憑實力考取了公務員,現在北京房山區法院工作。每當家福打電話回來時,家豪都會對弟弟說:「家福,你一個人在外面工作,可要注意身體。爸爸媽媽有我照顧著,你儘管放心。可別只想著工作,把終身大事給耽誤了。娶個媳婦給媽媽生個大胖孫子,說不定媽的病就不醫而愈了呢。」家福對哥哥說:「哥哥是不是有中意的女孩子了?如果看上了那家的姑娘,就去請楊叔叔給說合說合。只有哥哥先結了婚,弟弟才敢娶妻呀。」兄弟倆從來聊的都是那麼投機,那麼開心。

    家豪還真的有了中意的人,就是對面便利店老闆的女兒,叫章小曼。小曼與丈夫離婚住在娘家。說起來小曼的命也夠苦的,丈夫不僅出軌,對小曼還整日的拳腳相加。公婆對她還算不錯,可夫妻已經到了像仇人的份上了,還怎麼在婆家待得下去呀。小曼離婚後就搬到了娘家,可娘家有哥哥嫂子。小曼住在娘家,他們雖然沒說什麼,可整日里拉長個臉,小曼的日子過得怎麼能開心呢。有時小曼三歲的女兒和奶奶來姥姥家,看望思念已久的媽媽小曼,還得被舅媽沒輕沒重的數囉一番。

    小曼本打算離開家出去打工,可母親腦血栓留下來後遺症,可正需要有人照顧呀。哥哥在外打工,一年回不了兩次家。嫂子就連她的親媽也不敢指望她的女兒,更別說讓她伺候婆婆。小曼只能忍氣吞聲,像個保姆似的伺候這一家老小。這樣她也認了,只要不遭白眼,不聽閒話她也就滿足了。小曼的心裡憋屈啊,這樣的日子何時才到頭啊。

    小曼的處境,家豪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想有一個家,有一個像章小曼一樣的女人做老婆。章小曼在家豪的眼裡,是既美麗又善良,而且很勤勞。家豪還發現,每當小曼的嫂子不在家的時候,他就會過來借東西,今天借個扳子,明天借個老虎鉗子的,總願意在這邊多聊一會。家豪可不傻呀,看得出小曼對自己是有那麼點意思,可倆人都不好開口啊。他們倆犯的是同樣的病,一個覺得自己離過婚,一個覺得自己坐過牢。倆人都很自卑,不敢把心思向對方表白。

    劉水生可是個過來的人了,他把倆個孩子的心思看得透透的。水生想,要娶媳婦就得男方主動,難不成還等著人家女方開口不成。可自己也沒給誰說過媒呀,不如和楊老爺子嘮嘮倆孩子的事,請他老人家做個媒。水生的主意已定,就對家豪說:「家豪,我去山上看看你楊爺爺家裡你多看著點」。水生走後,家豪一直在想著和弟弟家福在電話裡說過的話:「如果看上了那家姑娘,就去請楊叔叔給說合說合」。家豪一拍腦袋,自言自語的道:「我真是個榆木疙瘩,楊叔叔不就是現成的大媒人嗎?」他邊說邊拿起電話,給楊建打了過去。

    水生覺得他現在的一切都是楊家人給的,他萬分感激楊家人,所以,凡事都要先和楊老爺子商議後再定奪。他到了楊家剛好到了晌午,玉蓮嫂子剛把飯菜端上桌。楊老爺子見水生來了,樂呵呵的說道:「你小子是算準時間,知道鍋開了是吧?」水生也笑的合不上嘴說:「是啊,老爺子,我就知道嫂子今天做了好吃的了。這不,緊趕慢趕的跑來,晚了怕吃不著了。」楊老爺子忙招呼著水生坐下,又對著樓上喊道:「老大,快下來吃飯,你水生兄弟來了」。楊建從樓上下來便問道:「我就知道你來,特意讓你嫂子多加了兩個菜。快說,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情?」水生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能有啥好事呀,不就是想來坐坐嗎,好多天都沒來了,心裡想老爺子了唄」。

    楊健看他傻乎乎的樣,故意的逗他:「你沒啥事說,我可有話要告訴你呢。我想把你家對面老章家的姑娘,介紹給咱們廠裡的小伙子,你看成嗎?」水生一愣,心想壞了,來晚了。他脫口問道:「介紹給誰呀?」「就是大李子,你認識的,家在下灣村的那個」。水生聽了是長吁短歎的。楊建問道:「水生兄弟,給人說媒是件好事,你怎麼長吁短歎的呀?」水生搖著頭說:「大哥,你可不知道啊,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請你給家豪說媒的呀」。楊健接著問道:「這是好事啊,看上誰家的姑娘了?我保證給大侄子說這個媒」。

    水生一臉的無奈:「說也是白說,家豪看上的姑娘已經讓你說給別人了。」楊健繼續逗著水生:「怎麼?家豪也看上章小曼了?哎!晚嘍,太晚嘍,章小曼可是名花有主了,這個媒我可報不了嘍。」楊老爺子看水生板著個苦瓜臉的可憐樣,對楊建說道:「好了,別再逗他了。明天你就去家豪提親去,晚了別真的讓人家給娶走了。快吃飯吧,都涼了」。

    水生這時候才意思到楊健是在騙自己,他責怪道:「大哥,你只會騙我這老實人,騙的我這心裡還真是哇涼哇涼的呢。我還真的以為家豪和小曼的事沒指望了呢。」楊老爺子問水生道:「你也覺得這倆個孩子合適嗎?」水生回答道:「我早就看出他們倆一個有情,一個有意的。孩子們臉皮薄,誰都不好意思通破這層窗戶紙。我看著,這心裡面為孩子們著急呀。特別是小曼的女兒,是爹不疼,娘又無法愛的,真是可憐啊。只要小曼不嫌棄俺們家豪,過了門就讓小曼把孩子接過來,俺養著。小曼原來的男人,不就是覺得小曼生了個女兒了,才這麼見天的打她的嗎。」

    楊老爺子略有所思的問水生:「水生啊,要是倆孩子真的能成的話,你是不是想讓小曼的孩子該你們家的姓呀?」水生笑著對老人家說道:「我說老爺子哎,你別總拿老眼光看您的傻兒子,我可不在乎孩子跟誰的姓。我只想著孩子能快快樂樂的,健健康康的,有爹疼有娘愛。我可沒想那麼多,那麼遠。」楊老爺子說:「只要你能這麼想,這門親事差不多就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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