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的母親懷著心事去菊香家竄門,菊香的父母親也很熱情。大家都揣著同樣的心事,但是,誰都是抱著葫蘆不開瓢,不好意思開口。扯著東拉著西,就是不說正題。最後還是水生的母親為了早點抱上孫子,才開口說了話:「他大叔,你看俺水生總照顧著菊香也不算個事,他名不正言不順啊。再說了,水生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了。可菊香老是跟著她,我怕兩個孩子都給耽誤了呀」。菊香的父母一聽這話裡有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他們想:「她是不是要把菊香送回來呀?自己過去做的那些事,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楊君有學問又懂法律,再說了,菊香瘋瘋癲癲的,根本不理楊君,我們已經夠對不起他的了。水生要是把菊香真的送回來我們老兩口子還能養她一輩子不成嗎。
菊香的父親主意多,他不急不慢的對水生媽說;「她嬸子,你是看著菊香長大的,這兩個孩子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了。咱們做長輩的能拆散他們嗎?你們家裡孩子少,如果不嫌棄,我就把菊香送你做女兒行嗎?咱們做個親家?」。嬸子可也不傻,她掩飾不住興奮的說;「他大叔,那孩子們都青梅竹馬的了,你怎麼還繞著彎子說話呢?孩子們的幸福全在你的手裡纂著呢,只要你點個頭,孩子們不是就有將來了嗎」。菊香的父親一聽她這麼爽快的就應了,也不再拐彎抹角了,高興的說;「那就這麼定了,選個日子把倆個孩子的事給辦了」。水生的母親是個口快心直的主;「你可別嫌我們家窮,委屈了孩子呀」。菊香的父親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嬸子知道孩子們的心思,她連忙跑到村委會給水生打電話,把這他等了很久的好消息告訴了他。電話裡水生高興的不知說什麼好,他對著電話說了句:「知道了」,就把電話給掛了。他要把這好消息告訴菊香,他一把抓住菊香的手,激動的聲音哽咽的著;「菊香,他們同意我娶你了,他們同意了」。菊香聽完此話,愣了好大一會,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把個水生哭的莫不著頭腦,他急的不行。他想,菊香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幹活的時候她在旁邊都可以幫我拿工具了,不會是她不想嫁給我了吧?他急忙問菊香;「你怎麼了?不高興嗎?」。菊香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高興」。她繼續撲在水生的懷裡,放聲的大哭。
經醫生檢查,菊香基本上恢復了。當她聽到水生的話時,她再也控制不住壓抑了很久的情緒。親生父母對她的終身大事,從未徵求過自己的意見。任意的把自己推來送去的,什麼時候顧及過自己的感受呀。父母再次對她做出的決定,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喜還是悲。不管怎麼樣,自己總算能和自己喜歡的人生活在一起了。
楊君知道這個消息後,比任何人都要興奮。因為,菊香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菊香的痛苦就是他的痛苦。他心裡永遠裝著別人,從不會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在政策的推動下,家鄉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水生也有了用武之地。他在楊君的公司裡學到了過硬的修車技術,不管是汽車還是摩托車,都難不倒他了。他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帶著菊香回老家開個修車行,用自己的辛勤勞動養活菊香。他把這一想法告訴了楊君。楊君聽了當然很高興,山區的代步工具以摩托車為主,開修車行一定很不錯。他立即拿出一萬元錢遞給水生;「這點錢雖然不多,在家鄉開個修車行也差不多了」。水生死活不要;「這幾年你對我的照顧我都無法報答,吃住都是你的,還發我工資,不是你,我哪裡去學到這麼多的技術。我這幾年攢下的錢,也夠開修車行的了,再不能拿你的錢了」。
楊君看水生無論如何也不願意拿這些錢,只好說;「這錢就算我喝你和菊香的喜酒了,你一定得收下。你總不會連喜酒都不讓我去喝吧?」。水生只好把錢接了過來,心存無限感激之情。
楊君送走了水生和菊香,他的時間依然很緊。女兒已經上小學,公司又拓展了兩個系列車型。他整天的忙活不停,生活上又無人照顧,他病到了。三胖陪他去了醫院,可巧的是,他在醫院與秋荷相遇。一見面,倆人都很驚訝。秋荷看到楊君憔悴而痛苦的表情,心很疼。她脫口問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了?」。楊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急切的反問道;「你怎麼也在這兒?生病了嗎?看醫生了沒有?」。倆人都牽掛著對方,沒誰在乎自己。看來他們的心,依然是相通相連著的。秋荷連忙回答;「我沒事,是媽媽生病了,你怎麼了?」。楊君指著自己的肚子說;「也沒什麼,就是這兒有點疼。媽媽什麼病?住在哪個病房?」。
經醫生檢查,楊君的胃可能有問題,需要住院做全面檢查確診。秋荷忙前忙後一刻不停的,辦好了住院手續,累的滿臉汗水。楊君又心疼,又慶幸。他在心裡想:「我怎麼不早點生病呢,要是早知道生病就能見到她,我願意天天生病」。可又一想:「難道早些生病,秋荷就會在醫院裡等著你嗎?」。他偷偷的在心裡笑,笑自己傻,傻的往處冒泡。無論有多傻,他都很幸福,他見到了心愛的人,比什麼都快樂。他不覺得哪兒疼了,好像病完全的好了。但是,就是真的完全好了,他也不願意離開這張床。有她的陪伴,有她的照顧,可真的太幸福了。
我的胃病是老毛病了,這陣子寫書,生活也不規律,老胃病才犯的。去了兩趟四川,給了我很大的啟發。我要把那裡發生的不幸記錄在書中,以此警示後人。楊君來到病房,我一看到楊君也穿著病號服,就幽默的調侃著:「怎麼了,你也來這兒偷懶來了?花錢買針挨,護士還不准喊疼,費用比星級酒店還高,跑這兒偷懶不合算。我進來都後悔了,千萬不要向我學習呀」。大家都被我逗樂了。
楊君走過去拉著我的手說:「沿著前輩的腳印走就是跟黨走,我要堅定不移的跟你走下去」。大家笑的非常開心,誰都沒覺得這兒是醫院是病房。突然我想起了菊香問:「菊香現在怎麼樣了?」。楊君一聽,他正愁著不知該這樣向大家說菊香的事情,迫不及待的想回答這個問題;「菊香和水生已經回老家了,他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水生還打算結婚以後,開個摩托車維修行呢」。一口氣回答了大家還沒有問到的問題,聽的秋荷直發愣。她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羞澀的拿著幾個蘋果走出了病房。
我問楊君;「你打算就這麼一個人帶著孩子過下去嗎?」。楊君巴不得我問起他的個人問題,激動的反問道;「就是不知道秋荷的心裡是怎麼想的?」。我一聽故意說:「這個問題我可不好回答你,我的女兒眼眶子可高著呢。我正準備出院以後,給我的乖女兒找一個如意郎君呢」。楊君迫不急待地說:「不用等出院了,這兒就有現成的,我不就是最佳人選嗎?」。這時秋荷剛好進來,聽到他們在說自己心裡甜絲絲的,拿個蘋果遞給楊君:「給你,用這個把嘴巴堵上行嗎?」。
別說是個小小的蘋果,就是拿個西瓜也堵不上他的嘴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也變的幽默滑稽起來了:「尊敬的秋荷女士,請求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從新追求你,從新愛你」。話還沒說完,剛剛笑容燦爛的楊君已經淚流兩行,聲音哽咽的說不出話來。秋荷既心疼又感動,淚水象斷了線的珠子,嘩嘩的往下流。楊君定了定神,緩了口氣,拉著秋荷的雙手深情的,有些顫抖的說;「不要彼此折磨對方了,我們重新來過好嗎?」。此時,秋荷的臉比她手中拿著的蘋果還要紅,掙開楊君的雙手,把頭扭過一邊嬌羞的說;「為什麼要從新來過?誰和你分開過了?」。
楊君看著秋荷,心裡那叫一個甜。他抓過秋荷手中的蘋果,非常用力的咬了一口。蘋果是溫熱的,原來秋荷已經把蘋果在微波爐中加熱。楊君的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他在心裡想著「秋荷還是像從前一樣細心,一樣的愛我,誰讓咱是病人呢,原來生病也會這麼幸福」。
滿天的烏雲都散去了,孩子們的臉上綻放著幸福和喜悅。我有著無限的感慨,人生的路,為何如此的坎坷,如此的艱難。有情人終成眷屬,聽起來很美好。一個『終』字包含著多少辛酸,多少傷痛,多少淚滴呀。有過經歷的人,方可體會得到。就這麼一個『終』字要走到一個『成』字,有的需要幾年,幾十年,甚至是一生的時間啊!!!我和他在愛的旅途上才剛剛起步,我們種下的愛的種子來世就可發芽。人生很短暫,就在你的眼睛一睜一閉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