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尼站在滂沱大雨中,看著那輛古老廢棄的平板卡車。
兩三天前,或者就在幾小時前,曾有三個人,兩個布利崗提老婦人和一名年輕的蘇格蘭人,被捆在這裡,無依無助地等著被塞庫洛人帶走,說不定背後還有帶著毒箭和手榴彈的布利崗提人看守著。真不知道曾有多少班圖人和俾格米人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地方,被布利崗提人捉住賣給了塞庫洛人。
塞庫洛人來了,帶走了他們。留下了這些東西給曾是僱傭兵的布利崗提人。兩個老婦人悲慘地死去了,那名蘇格蘭人的命運還不為所知。
一名俄國士兵小心翼翼地用長槍檢查了一遍平板卡車和卡車上留下的交換物,防止塞庫洛人是否設了陷阱。塞庫洛人如果不想繼續與布利崗提人做生意了,要切斷了切聯繫,就會安好炸彈,炸毀這一切。經過檢查,沒有發現炸彈,看來,塞庫洛人打算回來,重新佔領地球。
喬尼檢查了塞庫洛人留下的貨物,在密封的金屬容器裡,有一百磅硫磺,一百磅硝石;另有一個油布包裹,裡面有一卷導火線。這些材料再加上些木炭,就可以製造手榴彈了。另外還有一個更小的盒子,裡面是無線電所需要的電源筒。這些貨物就是三條人命的價值。
喬尼轉身朝一名俄國軍官走過去,他那兒抓了一批布利崗提人,活著的有十七個,個個雙手抱在腦後,在機關鎗的威逼之下,靜靜地坐著,看著地面。其中有七名是受傷的,因為疼痛,不停地呻吟著。有十二具布利崗提人的屍體被拉過來,摞成了一堆。
有一名布利崗提感到有人走過來,抬頭看看。他胸部極寬,牙齒很多是折斷的,臉上疤痕纍纍,下巴大得不成比例,頭髮留得非常短,穿著一件猴皮衣服,裁剪成軍事人員的式樣。胸前交叉掛著兩付子彈帶,裡面插滿了毒箭。他的眼睛看上去污濁不堪。
"你們為什麼要打我們?"他問道。他的話仔細分辨清楚,應該是英語。
"按照慣例,你只能知道我的名字-軍銜-編號。"那名布利崗提俘虜答道。
"好吧,你說吧。"喬尼靠在自己的枴杖上說。
"我是阿夫.莫菲,上尉,屬於霍特-扎伊爾軍隊的佔領軍。你們是聯合國的還是專門來救援我們的?"他說得雖然很不清楚,但勉強能使人聽懂。
喬尼轉向大衛.福克斯,那名協調人。協調人解釋說:"布利崗提人相信一則傳說,終究有一天,國際銀行會派人救援他們。至於聯合國,我想是一種政治組織,負責保護弱小國家,調解戰爭。真不可思議,他們能將這種傳說保留到現在……"
"你們的主力在哪裡?"喬尼又轉過去繼續問。
"我除了告訴你們我的姓名-軍銜-編號,其他什麼也不會說。"那名俘虜回答道。
"你想,我們就是那支救援部隊,我們必須知道,不是叫?"喬尼說道。
"如果你們真是救援軍的話,就應該知道我們在哪裡。"那名布利崗提上尉倔強地說。
"我想最好能跟你們的總司令談談。"喬尼繼續說道。
"史尼斯將軍?他在基地總部,離這兒遠著呢。"上尉回答說。
喬尼聳聳肩,向一名俄國士兵一招手,那名俄國士兵走上前來,將機關鎗對準了阿夫.莫菲上尉。
"他們今天朝那個方向前進了!"布利崗提上尉立刻識趣地答道,一邊努力地用捆著的雙手示意,兩頰也緊張地朝所示意的方向伸著。
"你們把所抓的人放在那平板卡車上有多長時間了?"喬尼又問。
"平板卡車?"那上尉又假裝糊塗地問。
喬尼於是轉向了俄國士兵。
"昨天下午"上尉見狀,立刻回答。
那名蘇格蘭人如果活著就好,喬尼想。喬尼環顧了一下,考慮能做些什麼。他已經在護送隊的後面安排了堵截,在前面佈置了埋伏。在這樣的密林裡是無所謂側翼作戰的,一輛陸地車繞著樹林轉來轉去就有可能暈頭轉向,甚至會在這淋透了雨的沼澤地中栽個底朝天。怪不得連塞庫洛人都要收買布利崗提人跟他們協作。喬尼決定他目前只能是等待戰鬥打響了。
喬尼讓協調人把命令傳達給俄國士兵,他們開始仔細地,非常警惕地搜查布利崗提俘虜的衣服,從裡面搜出了許多刀、箭和其他暗藏的武器。然後士兵們把這些僱傭兵的子孫們一個個捆綁起來,輪到阿夫.莫菲,他哀求道:"能不能讓我跟受傷的同伴們說幾句話?"
喬尼點頭表示同意,莫菲跳起來,抓起一根粗重的棍棒,向那幾七個受傷的布利崗提人敲去,還沒等士兵們反應過來,那七個人已被他全部打死了,都是被棍棒敲碎了顱骨而死。
莫菲扔下了棍棒,滿意地笑了,轉向俄國士兵,等著被捆綁起來,嘴裡說道:"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