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Jane不知道哪裡發出的槍聲,他只看到他的Lis倒下了。
「Lisbon!」Jane衝了過去,不顧一切地抱起她,這才發現他們的身上滿是鮮血。「不!」他失控地緊緊抱住她,「你不能有事!」他已經完全慌了神。
「那些是RED_JOHN的血。」Van-pelt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她手上的槍正冒著青煙。
Jane壓根就沒聽到她的話,或者說,他根本沒注意到周圍的一切,只是深切地體會到,原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他懷中的女人更重要。
「Jane,Boss沒有中槍!」Van-pelt大聲陳述。若不是擔心Lisbon的暈倒,她很想多欣賞一會Jane的無助。
「可槍聲——」Jane終於恢復了些許理智,急忙檢查Lisbon的傷口,她完好無損,是他把身上的鮮血沾在了她身上。
「是我開的槍,中槍的是RED_JOHN。」Van-pelt指了指他們的身後。RED_JOHN倒在欄杆邊,他的肩膀正冒著鮮血。
不同於Jane的慌張,RED_JOHN看得很清楚,Lisbon根本沒有中槍,她只是在槍響的那刻暈了過去。似失去了痛覺神經,他一點都感覺不到肩膀正流血不止,只是看著Jane推開了他,跑向Lisbon,緊緊抱著她,似乎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
「早知道——我應該在幾年前就殺了她!」他憤憤地說,看了一眼水箱上的狙擊槍。在Van-pelt走出來的那刻他就明白了,一定是她發現了他的可疑,假意告訴他,她和Rigsby去旅行了,偷偷調查了他,取走了狙擊槍中的子彈。
他掙扎著爬起來,用沒受傷的手拿起遙控器,獰笑著說:「我輸了,我只是輸給了上帝!但是Jane,如果Rachel和Max父女死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他重重按下了另一個按鈕。可惜四週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爆炸聲。
「你在找這個嗎?」Rigsby從樓梯口走了出來,把一個背包扔在了地上。
事實上,Van-pelt比RED_JOHN更早達到現場。她遲遲沒有開槍制止他,因為她在等Rigsby拆除兒科病房的炸彈。
當日,為了阻止Lisbon去醫院,Van-pelt自己爆出了她和Rigsby同居的事,也就是說,照片是她自己發給局長的。一來,他們下決心準備結婚了,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她覺得是自己太不小心才會被RED_JOHN利用,她要做出補償。
因為知道RED_JOHN竊聽了自己的電話,她和Rigsby才會關了手機。而之前,她之所以能躲過CBI內部的監聽掃瞄,因為她經常去探案這位得了絕症的「孤苦老人」,而每次她總是找不到手機,並不是她健忘,而是RED_JOHN或者鑒證科的Bill拆裝監聽器需要。
一想到自己居然照顧了RED_JOHN一年多,莫名成了他的爪牙,她嘔得要命,恨不得一槍打爆他的頭。但最後那一刻,她還是瞄準了他的肩膀。
確認Lisbon的呼吸均勻,應該並無大礙,她拿出手銬,一步步走向RED_JOHN,宣讀著誓言。
RED_JOHN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看著不遠處被Jane扔在一旁的手槍,瘋了似的爬過去。
「Jane,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我的,我要你陪葬——」他的話音未落,Van-pelt已經踩住了他的手。
因為Lisbon希望RED_JOHN接受法律的審判,Van-pelt出於對上司的尊重,她沒有殺他,但——
她用力踩住RED_JOHN的手,彎腰,用手肘重重擊向他受傷的肩膀。「你被捕了。」她咬牙切齒地說。
對四周的一切充耳不聞,Jane的目光一刻都沒離開懷中的女人。再次確定Lisbon並沒受傷,他指了指欄杆上的錄音筆,抱起了她。「手槍中根本沒有子彈。」說完,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樓梯口。
醫院的病房外,Jane隔著玻璃看著醫生為Lisbon檢查。他知道她沒有受外傷,醫生也保證,她只是昏倒而已,可看著她躺在潔白的床單上,緊閉著雙眼,他的心七上八下,大腦根本無法思考。
RED_JOHN已經被送去手術室取子彈了,Van-pelt和Rigsby陪著Jane等待醫生的診斷結果,Cho也在返回醫院的途中了。
雖然知道不是時候,但Rigsby實在忍不住,輕輕推了一下Jane。「你幹嘛拿一把沒有子彈的槍去找RED_JOHN?如果我和Grace沒出現,你打算怎麼辦?」
Jane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答案。他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後悔,而此刻他只想說一聲:感謝上帝!
「是為了Boss?你怕自己會失手殺了RED_JOHN?」Van-pelt問。她並沒得到答案。
Jane的驚慌失措讓她知道,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愛慘了Lisbon的男人。當他誤以為Lisbon中槍時,她幾乎看到了他眼角的淚光。
「Boss怎麼樣了?」Cho急匆匆地走向眾人。Rigsby已經在電話中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此刻他的心情十分複雜。
一方面,他覺得自己愧對Jane,他不止讓司機接近了Lisbon,居然還在半途被「甩」了,差點讓上司出事。
另一方面,他知道Lisbon獨自回來是怕Jane會做傻事。嚴格說來,他才是跟隨Lisbon最久的,也是和Jane「兄弟情」最深的,可最後,他們都把他撇開了,他有些受傷。
Jane一如既往地沒有回答,只是怔怔的看著床上的女人。
「可能懷孕的女人不能受刺激,所以……」Van-pelt試圖安慰Jane。
Cho看了Jane一眼,見他對外界的一切置若罔聞,對另外兩人解釋:「Boss的懷孕是假的……」
「什麼?」Van-pelt和Rigsby驚呼。
「聲稱懷孕只是計劃的一部分,為了引出出租車司機……」
「醫生,她為什麼還沒醒?」
Cho的解釋和Jane的詢問交織在了一起。
「病人沒有懷孕?」醫生的目光越過Jane,看了一眼Cho,續而翻看手上的化驗報告,疑惑地搖頭,「不可能啊,化驗應該不會有錯。」
Jane無暇深思醫生話語中的潛含義,焦急地問:「她為什麼還沒醒?我能進去看她嗎?」
「雖然她的各項指數都正常,但現在是懷孕初期,盡量不要刺激她的情緒……」
「懷孕初期?」Jane愣住了,不自覺地說:「她應該沒有懷孕。」他每天都看到她吃避孕藥。
見大家都堅持病人沒有懷孕,醫生也有些糊塗,指著報告說:「按血檢結果,病人懷孕兩周了。如果你們有疑問,我可以再安排一次複查,或者等兩個禮拜後做一次尿檢。其實血檢應該比尿檢更準確才對,當然,如果你們……」
沒有心情聆聽醫生的嘮嘮叨叨,Jane走入了病房。他相信醫院的檢查,可是他無法消化這個訊息。她懷孕了,他們即將會有一個孩子,他們的孩子。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而她只是靜靜地睡著。
他在她的床邊坐下,緊緊握著她的手。他知道,以Lisbon的糊塗,他肯定她不知道這事。他想與她分享這個好消息,可是又怕吵醒她,甚至還有些擔心她會因此鑽牛角尖。
病房外,Rigsby狐疑地看著Cho,不解地說:「兩周?那時候Jane不是和你住一起嗎?難道,連他們吵架都是假的?」
「我什麼都不知道!」Cho懊惱地回答。對他而言,Lisbon懷孕是個好消息,可他們的小組怎麼辦?他們兩對歡歡喜喜地結婚了,他怎麼辦?
好吧,憑心而論,他不得不承認,相比擔憂工作,更多的是羨慕,甚至嫉妒。
悄悄向後退了兩步,拿出手機,撥通了熟悉的號碼。「我們結婚吧!」他惜字如金,只說了五個字。
對話另一頭沉默了五秒依然沒有聲音。
「我現在就去買戒指,需要我買花嗎?」他問,聲音並沒多少波瀾,好似只是在問,晚上吃什麼。
又沉默了三秒,對方終於反應過來了,問:「你知道我戴幾號的戒指?」
「知道。」他依然簡略。
「什麼時候知道的?」女人的聲音中已經有了笑意。
「前幾天知道的。」他如實回答。如果不是因為RED_JOHN的案子,他應該已經買了戒指了。
不知是因為害怕聽到否定的答案,還是看到病房中的Lisbon有醒來的趨勢,Cho快速地說:「就這麼決定了,晚上我會帶一束天堂鳥回去的。」
「好的。」
聽到答案,他重重喘了一口氣,「那,再見……」
「等一下,不要買太貴的戒指,我們還要籌備婚禮呢!」說完,電話掛斷了。
雖然不是什麼甜言蜜語,但最後這一句話終於讓Ice-Man的臉上浮現了難得一見的笑容。
「保不定我還比他們先結婚。」他一邊得意地想著,一邊往病房而去。
「等一下!」Van-pelt攔住了Cho,也擋住了Rigsby,「讓Boss先和Jane談一談。」
確實應該讓他們先談,兩個男人點頭,同時停下了腳步,只是——
「Grace,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Rigsby不解。
「有嗎?」Van-pelt笑了起來,看著Lisbon從Jane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想起Jane以往的種種,笑得更「邪惡」了,「Boss可不知道手槍中沒有子彈。」她總結。
「Boss不知道?」Cho一邊問,一邊權衡著。
當日,看到自家客房空無一人,而Jane的手機靜靜躺在床頭,那一刻的焦急猶在他心中。再往前推,這麼多年,Jane不知道從他手中「騙」去了多少賭注;數不清多少次,他為他收拾爛攤子,背黑鍋。
「既然醫生說Boss沒事,那我先回局裡了。」Cho陳述,抬腿欲走。新仇舊恨,更何況這麼難得的機會,此時不報更待何時?
他剛走了兩步,回頭對Van-pelt說:「今天忙了一整天,你們去下面喝杯咖啡吧。」
「對,他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完。」Van-pelt點頭,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掏出口袋中的證物袋,交給Cho,「我怕Boss生氣,所以留下了錄音筆。現在想來,我和Rigsby都在停職,不應該留著證物的。」
「Jane說了什麼?」Cho接過錄音筆,很是好奇。
「是啊,Jane說了什麼能讓Boss消氣的話?」Rigsby也好奇了。
「這是證物,每個人都可以聽,你們何必問我。」Van-pelt笑得更歡了。他們都知道,Jane雖然混蛋,但對於孕婦和孩子,他絕對混蛋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