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餡餅砸了一下腰 正文 第01章 弄髒衣服該賠多少錢
    弄髒一千二的衣服該賠多少錢?

    會不會高達五十萬?也許會。拋出魚餌釣美眉的大款也還是有的。不過,謊稱只賠八百八,實際賠款五十萬,就沒聽說過了吧。

    ……

    衣服是一定要賠的。正南大學財會系學生倪翠,平時穿的衣服從來就沒有超過兩百,身上的這套衣服售價卻是一千二百元。說明這套衣服是倪翠傷不起的。市裡的捷基西尼亞(虛構的字號)時尚服飾專賣店推出了一項促銷活動:退換不問情由。也就是說,只要衣服完好無損,三天內包退,一周內包換。倪翠要去參加一個婚禮,就想了個主意,挪用了全部生活費另外還借了一點錢,買了這套衣服。準備婚禮之後,就拿去退掉。現在衣服被弄髒了,就退不掉了。

    闖禍者,同校廣電編導系男生徐向元表示願意賠償,態度十分端正。徐向元把一紙杯麻辣小面潑到倪翠衣服上之後,就一個勁兒地說:「我賠、我賠。我不是故意的。」

    沖徐向元誠懇的態度,若在平時,倪翠也許就算了。洗衣服,對於倪翠這樣的窮家女來說,乃小事一樁。只不過今日不同往日。今日若是心軟,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就沒有著落。那生活費,可是自己的單親媽媽辛苦掙來的。

    徐向元能有多少錢呢?翻遍了口袋,把毛票都算上,只有八十幾元。末了,徐向元一咬牙拿出一張銀行卡說:「卡裡有八百元,全部賠給你算了。」

    表面的答案就出來了:弄髒了一千二的衣服,賠款八百八。

    ……

    徐向元自稱卡內有八百元,倪翠是相信的。

    徐向元已經說了,卡裡的錢全部賠給倪翠。按常理,任何人都不會把金額往少裡說。因此卡裡的錢應該不會多於八百元。

    而這個時候就算徐向元拿不出這麼多錢,倪翠也拿徐向元沒轍。徐向元同樣也犯不著往多里說。因而卡裡的錢也不會少於八百元。

    於是,倪翠掏出隨身攜帶的衣服發票,給徐向元看了。表明自己的損失在八百八以上。然後收了徐向元的銀行卡和那些毛票。口頭答應,就這麼饒了徐向元。

    ……

    一千二百元的衣服,賠款八百八,客觀地說,相當公道。

    雖然衣服仍然屬於倪翠,衣服的殘值也不止三百元,但那個殘值並不是倪翠需要的。倪翠需要的是退掉衣服,拿回一千二百元。所以,倪翠損失了三百多元。

    當然,徐向元損失得更多,將近九百元。但是,誰讓徐向元闖禍呢?當時,倪翠走得好好的。又是週末,校門口也不擁擠。徐向元硬是往倪翠靠了過去。最後一個趔趄,就把麻辣小面潑到了倪翠的身上。

    很好,兩人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就賠償事宜很快達成共識,並且開始執行了。

    不過這件事還沒有完,八百八的金額僅僅是一個假相。

    ……

    分手之後,倪翠不能參加婚禮了,打了個電話說明情況,就回到寢室。草草整理了一下,換了衣服,然後出門。由於是週末,校內的ATM機關閉。倪翠就上了街,到銀行的ATM機上提錢。

    隨後,倪翠發現,徐向元給出的銀行卡賬戶餘額,首位並不是八,而是五。這讓倪翠狠狠地喘了一口粗氣。不過,緊接著倪翠就驚訝地看見,五的後面並不是零零零點零零,而是五個零加上點零零。該死的徐向元竟然賠償了五十萬元!

    ……

    怎麼用上了「該死的」來修飾呢?因為倪翠直覺,這是個陷阱而不是餡餅。到底是什麼陷阱,倪翠一時還說不上來。事情來得太詭異,倪翠只覺得腦袋裡嗡嗡直響,無法思考。呆立片刻,倪翠取出了銀行卡,然後順著人行道亂走。大約走了一小時之後,似乎頭腦清醒了些,倪翠又到另一家銀行的ATM機上再次查詢餘額。沒變,還是五十萬。

    如果倪翠是強勢的白領,或許就取出一千一,把自己的損失全部拿回,然後再將銀行卡還給徐向元就是了。但倪翠只是個膽小的大學生。因此,倪翠沒敢取錢。

    ……

    亂走了幾個小時,也沒有胃口吃飯,倪翠回到學校寢室蒙頭大睡。由於心中有事,平時倒頭就睡著的倪翠怎麼也睡不著。無奈之下起身,拿了功課來看。仍然看不進去。最後,倪翠投降了,乾脆就琢磨銀行卡的事情了。

    倪翠不算聰明,思緒很亂。還好因為週末,寢室沒有其他人。倪翠就拿了紙筆進行輔助分析。經過了好幾個小時,倪翠終於分析出了個大概。

    ……

    八百元變成五十萬,倪翠想出了兩種可能:徐向元是無意的,徐向元是有意的。

    如果徐向元是無意的,還有知情、而後忘了,和完全不知情兩種情況。只不過無論是哪一種,徐向元最終都會想起;給他錢的人,也會提醒他。倪翠不可能悄悄地就能把錢吞了。我國的法律規定,就算是撿的,也屬於不當得利,也應該完璧歸趙。更何況是直接交到手裡的。

    如果徐向元是有意的,那就居心不良了。一定想以巨款引誘自己。等到自己花掉一些之後,再來找自己還錢。到時候自己還不出,就只能以身抵債了。

    如今這世道,大款包養二N的事情已是家喻戶曉。但是包養的行情,倪翠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條件值不值五十萬,倪翠從來沒想過。不過,有一點卻是肯定的。那就是,哪怕是餓死,倪翠也絕對不幹那種事情。

    因此,倪翠最後決定,只能還款。五十萬全部還給徐向元。

    到手的錢,卻不能用,倪翠很不甘心。不過卻沒有辦法。收拾了一下,倪翠就昏昏沉沉地睡了。睡夢之中,還在琢磨這事兒。

    ……

    次日是週日,仍然不上課。跟徐向元不同,倪翠是本地人,週末應該回家。但倪翠的媽媽打了兩份工,就週六在家。今日家中並沒有人。因此,倪翠應該找徐向元還錢了。

    不過倪翠卻不知道徐向元在哪棟寢室。要想找到,就只得問人。倪翠等了一下,愣沒看見一個可以問話的熟人。向陌生人問話,倪翠覺得不好。一路問去,說不定就會有人傳言,說自己是徐向元的女朋友。

    還卡不成,倪翠又有點想去取出一千一百元,挽回自己的損失。不過倪翠卻不能確定自己能否抗得住五十萬的誘惑。天上掉餡餅的美夢,倪翠也是經常做的;比如中個五百萬什麼的。只不過那些夢都非常遙遠,而徐向元的這張銀行卡卻攥在倪翠手中。因而誘惑就來得特別大。

    徘徊了一陣,倪翠就回去了。只往食堂跑了一趟,然後就關在寢室裡面再也沒有出門。五十萬巨款,肯定是要還的。不過,把錢在自己手裡多攥一天,過過乾癮也是好的。

    ……

    一晃就到了週一。上課了。倪翠是貧苦出身的乖乖女,一向上課用心。不過,五十萬巨款的影響力實在太大,倪翠沒法集中精神聽講。這一上午,老師教的是什麼,倪翠全然不知。

    對於錢,倪翠已經有了歸還的決定。因而這上午倪翠想的並不是還與不還的問題。最初,倪翠想的,是直接在校園裡攔截徐向元,還是找男同學約徐向元見面。

    想著、想著,倪翠忽然發覺一個問題。徐向元並不是那種常見的四、五十歲的大款,就是本校學生。徐向元不可能直接是大款,他頂多就是個富二代或官二代,家中並沒有妻子。假如自己被迫滿足他的無理要求的話,並不是小三。

    呸呸,真是墜落了。這思想可不行。這不是典型的拿愛情換金錢嘛!

    嗯,只不過以前可沒看出徐向元是富二代。不光是徐向元了,在倪翠看來,正南大學裡根本連一名富二代、官二代都沒有。是,而沒有被看出來,這說明他能過苦日子。這應該算是優良品質吧?跟這樣的人戀愛,好像也沒什麼不行。

    唉,想什麼呢。現在有了五十萬的事情,一切都變成了泡影。本來大家是同學,是平等的。有了這五十萬,天平就傾斜了。怎麼看,都是出賣了自己。

    不行,還得把錢還給他。

    ……

    倪翠準備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攔截徐向元。但是教課的許老師拖了十來分鐘,就有點晚了。等倪翠到食堂的時候,裡面已經人山人海了。罷了,中午還不了,就等晚上吧。那錢,多攥一會兒是一會兒。

    不過,等倪翠打了飯出來,經過一張條桌的時候,卻被叫住了:「哎,倪翠!」倪翠扭頭一瞧,正是徐向元。食堂裡擺設了很多張條桌,坐滿了學生。徐向元混在裡面,自是不容易發現。

    徐向元這一叫,同桌吃飯的好幾個男生都把頭抬了起來,對倪翠進行全方位掃瞄。倪翠不願意在這種惡狼般的目光下久呆,但不理徐向元也是不可能的。眼睛一晃,看見徐向元那兒也沒有空位子。因而倪翠說:「走,到外面去說。」表情很嚴肅,活像要了卻什麼江湖恩怨一樣。事實上,也的確算得上是。

    接下來倪翠在前面走,徐向元端了飯盤跟著。走到中途,倪翠同寢室的同學吳多妹湊了過來。吳多妹並沒有發現徐向元,只是準備跟倪翠一塊兒吃飯。

    「多妹,你迴避一下,我要跟徐向元說點事兒。」出了食堂,倪翠就支走吳多妹。倪翠希望的談判場地是,人不多,但又不能少;如果徐向元膽敢要挾自己,只需要大喊一聲,立刻就有援兵。因而食堂門口的旁邊,就比較理想。

    吳多妹走遠,徐向元走了過來。然後倪翠就色厲內荏地問道:「徐向元,說,你到底想幹什麼吧?」

    徐向元訕笑了一下,說:「咳。前天弄髒你的衣服,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當時身上只有八百塊,沒有辦法,」說著又掏了一張銀行卡出來,「這卡裡有三百塊。希望你一定笑納。從今往後,我們就算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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