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七縱隊隊員顧愷、田順吉、程道臨前來報到。」密室中,三張年輕的臉上洋溢著自豪和激動之情。
「行了行了,以後別來這一套。」貝熙懶洋洋地半躺在沙發上,一手握著酒杯,另一手捏著個遙控器,很隨意地向另一邊的沙發一指,示意三個年輕人坐下,同時說著:「隨便坐吧,別那麼拘謹,以前你們學的那套東西都給我丟了,聽著,你們已經不是什麼解放軍了,以後在公眾場合,表現得像個流氓我都不會管,但就是別擺什麼軍人姿態出來,記住了沒有?」說到後來,貝熙聲音已經有些嚴厲了。
「記住了。」三人齊聲答道。然後往沙發上一坐,軍人的儀態突然間蕩然無存。
「唔,還不錯,不愧是受過訓練的。」貝熙點點頭,忽然道:「現在我們做個小測試,我問你們答,我的身份是個普通日本人,明白了吧?」
見三人都點了點頭,貝熙問道:「顧愷,你是中國人嗎?」
顧愷一愣,隔了一會兒才答道:「不,不是。」
貝熙不置可否,繼續問:「田順吉,你是中國人嗎?」
有了思想準備,田順吉答得可快多了,馬上道:「我不是。」
「程道臨,你呢?」貝熙再問。
程道臨似乎更為機靈,搖頭道:「不,先生,我是日本人。」
「唉,真不知道上面為什麼派你們三個傢伙來。你們受的都是些什麼訓練啊?」貝熙搖著頭直歎氣,顯然他對三人的表現很不滿意。見三人露出一副不服氣的表情,貝熙用遙控器指了指顧愷說:「顧愷,先說你吧,有你這樣連自己國籍都搞不清的人嗎?當然,事實上也並非完全沒有,像你這樣更改了國籍的,剛開始鬧幾次糊塗也沒什麼奇怪的,不過,你們幾個,入日本籍有五年了吧?而且,你們不是尋常百姓,你們是漢奸,主動賣國求榮的漢奸,懂嗎?你們是對中國極度厭惡,對美日極度嚮往的新一代青年!明白了?」
「光是明白還沒用。」貝熙喝了口酒,繼續說:「不光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還要接受自己的身份,記住,你們不是拿著日本護照的中國人,你們就是日本人,裡裡外外都是日本人。不管你們原先怎麼想,從現在開始,你們應該真心真意地愛上這個國家,為自己是其中一份子而自豪,所以,程道臨,你說自己是日本人,那是對的,可從你的語氣和表情中,我看不到絲毫的自豪之情,而田順吉你,回答不是時,也應該表現出一種明顯的憎惡感來,明白嗎?」貝熙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以後記著要說支那。」
三人聽了連連點頭,貝熙卻還是不住搖頭:「看你們現在這樣子,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看你們還很興奮的樣子,你們以為是什麼?以為自己是特工,是007?我告訴你們,你們不是!儘管你們受過些訓練,但不等於你們就是特工了,至少到了我這裡就不是了,你們就是漢奸,就是叛徒、賣國賊!懂嗎?你們現在還沒怎麼出名,等以後,你們名氣越響,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父母就會受到越多人的白眼和辱罵,你們家的窗玻璃就會換得越勤,甚至所有認識你們的人也都會受到牽連,當然,你們父母如果肯跟著出國,那就沒事了。不過,不管怎麼樣,你們要知道,你們不是以漢奸的名頭為幌子,你們就是漢奸,就說我吧,嘿嘿,我可以很自豪地宣佈,我出國之後,沒說過一句支那人的好話,沒做過一件對支那有益的事,我的所作所為,無不是大日本帝國優秀青年的典範,我的一切,都是大日本帝國、以及我們的盟友美國所給我的,而我也會努力用我的一切來報答這兩個國家……」
看著聽得目瞪口呆的三人,貝熙歎了口氣,說道:「現在和你們說這些你們也未必明白,不過這事也不急,而且你們目前的工作不需要拋頭露面,我可以慢慢訓練你們。」
聽到工作兩字,三人又興奮起來,程道臨搶先問道:「隊長,啊,不,宮本先生,你說的工作是指黑客大戰吧?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我們出國來幹,在國內不一樣嗎?」
「你當我是菜鳥嗎?所在地點真的沒有任何影響?」貝熙似笑非笑地問。
「影響是有些,可是……」
「別可是可是的了。」貝熙打斷道:「這次行動是我要求到國外進行的,我自有我的目的,只是沒想到來了你們這三個年輕人。」貝熙搖著頭,似乎忘了自己也很年輕:「叫你們過來,有一個原因是這邊人手不夠,我會介紹你們三個進熱血青年社,借這次機會和美日的黑客們認識一下,順便學習一些他們的手段,另外,更重要的是,如果你們攻擊支那人的網站,被查出攻擊是從支那本地發起的,那就不大好了。」
「攻擊中國,不,攻擊支那網站?不是美日網站?」三人都是一臉疑惑,看貝熙的眼神就像看個瘋子一樣。不想貝熙看他們同樣像是在看三個瘋子。
「攻擊美日網站?你們腦子沒進水吧?剛才說的你們都忘了?我們是漢奸,不是愛國志士,明白嗎?要攻擊美日網站,我還帶你們去見美日黑客?他們還會教你們技術?再說了,你們以為自己是誰?憑你們三個的技術,在街上網吧裡騙騙小妹妹那是足夠了,參加中外黑客大戰,嘿嘿,多你們三個不多,少你們三個不少。好了好了,具體任務到時會和你們說的,三樓有五個空房間,你們一人選一個,先安頓好,洗個澡,然後下來,我再帶你們去訓練。」貝熙有些不耐煩地說。
「宮本先生,能讓我們看看訓練計劃嗎?」程道臨問。
「訓練計劃?哪有什麼計劃?我們是漢奸,不是特工小組,從不需要什麼計劃的。等會兒先帶你們去坐禪。」貝熙想了想說。
「坐禪?」三人大奇。
「是啊,不用奇怪,這是我貝氏獨門秘法,對付測謊儀的,以後你們出去行動,難免也會有個閃失,要是被抓了,我知道你們也受過些訓練,不過碰到真正的的審訊專家,你們還是藏不住話的。我問你們,要是被抓了,怎麼辦?」貝熙問道。
這個問題本來不難回答,可三人這會兒已被貝熙說得有些糊塗了,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一會兒,程道臨才遲疑道:「我們以前的教官說,要寧死不屈。」這裡他還是耍了個小計謀,把責任推給原先的教官。
「又來了,還以為自己是特工?」貝熙搖頭道:「別和我說什麼寧死不屈的,有寧死不屈的漢奸嗎?自殺就更不要了,雖然那是我們大和民族的優良傳統,可學這,還是免了吧。好了,不耍你們了,說說我的答案吧,那就是撒謊。其實,事敗被抓了,對敵人來說是個機會,一個撬開我們嘴巴,得到許多機密的機會,但對我們來說,同樣是個機會,一個把敵人引入歧途的機會,當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打個比方,大部隊去了東邊,而你騙他們說大部隊去了西邊,但同時你又被他們發現是在撒謊,那你就是間接地告訴了他們大部隊不是向西,而且很可能是向東。所以,這方面的訓練,我會加強的,不僅是被捕之後,在平時撒謊的能力也很有用的,不是嗎?」
貝熙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完,繼續道:「首先,你們要能騙過任何一種測謊儀,這就需要你們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且還要能在各種異常情況下,比如在被用刑之後,或者服藥之後還能完全控制,這個說難很難,但說簡單也蠻簡單的,如果能在心理上騙過自己,而又不造成人格分裂,那就差不多了,不過這要慢慢來,等會兒先教你們我的禪定方法,這樣你們很快就能讓測謊儀測不到任何波動,等達到這個程度,再和你們說下一步。」
「另外,我還要針對你們三個的性格單獨進行些訓練,比如說吧,看你們的資料,表面上,程道臨該是個軟骨頭吧?那他就該學會屎尿齊出的本領,而顧愷,你該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傢伙,所以要加強面部表情的訓練,到時你可以一聲不吭,但通過表情和一些小動作,讓審訊專家會錯意。反正,說到底,最終不僅要能保住秘密,還要能反過來讓敵人吃個虧。明白了嗎?你們先去吧,別妨礙我看精彩A片,嘿嘿,東京警視廳廳長當主角的A片,世面上可是出錢都買不到的啊。」
「真的?真是東京警視廳廳長?」三人嘴巴張得都能放下個雞蛋了,他們來時就注意到電視屏幕裡的赤身男女,但只以為貝熙有這奢好,沒想到竟然是這麼秘密而有用的東西,有了這……三人既對貝熙的神通廣大深感佩服,又為剛才自己對他的誤解而感到慚愧。
「要當個行騙高手,能不受人騙也是很關鍵的。我剛才說的是真是假,你們慢慢想吧,回來後再告訴我答案。」貝熙故作神秘地一笑,揮手讓三人整理行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