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大的書房內,氣氛冷凝而嚴肅,空氣彷彿凝結般滯留不動,齊雄坐在主位上,週身不自在的不停挪動身子,他還是首次進入自家的書房,齊府的書房對他來說只是個擺設,只有他夫人偶爾在書房內算賬或閱書,今天他應弟弟的要求,在這書房內舉行一小型的會議,歐陽兄弟、慕容蒼、清樂童子、齊家所有主人都已來齊,就等待他這主人開口。
「嗯……咳,既然人都來齊了,小弟你有什麼事情要宣佈,就說吧!」齊雄擺手示意齊鷹說話。
齊鷹犀利的眼神一一掃視房內的人,他清楚知道,待會兒說的話肯定會引來極大的反應,可是他別無選擇,只希望他們的心臟能夠強壯足以接受自己拋下的炸彈。
「今天讓所有人來,是想宣佈一件事情……」齊鷹的聲音有些許沙啞,卻依然堅定地道:「我……其實是黑御門的人!」
寂靜,齊鷹屏息等待,知道在場的所有人正在努力消化接受自己的信息。
「小弟……你胡說些什麼?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齊雄打破沉默,嚴肅地道。
齊鷹不作聲,只是用堅定的眼神回望他,齊雄臉色漸漸凝重,默然。
「你終於說出口了,我還以為你這一輩子都不會說呢!」說話的正是清樂童子,他冷笑著說。
那夜他來到杭州,便已發現齊鷹與神秘人在深夜中的密談,當時他已有所懷疑,只是苦無證據,只能暗自觀察,今夜他竟然會坦誠公佈,他心裡暗自佩服。
「清樂,你早就知道了?」歐陽清臉色凝重,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了,他尚未接受,卻驚聞清樂童子已知道了。
清樂童子頷首笑笑,當他應齊雄前來出席這會議時,他心裡已有譜,所以並未向其他人般吃驚,而坦然接受了。
「你這混帳,竟然是內奸!」歐陽煜怒紅眼,都是黑御門的走狗,害得他的妹子受重傷。熊熊怒火迅速燃起,就欲衝上前與他拚命,卻被歐陽清阻止了。
「我想齊二爺今日能跟我坦白,想必已有自己的想法計劃,我們不妨先聽聽齊二爺怎麼說,再下定論。」歐陽清溫和地道,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叫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齊鷹感激地向他投去一瞥,整理腦海裡雜亂的思緒,然後才把那一夜與老二的密談,以及與黑御門首領爭論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他是想告訴他們,自己對於那一夜的突襲的確是毫不知情。
「為什麼。」一直靜靜不出聲地木頭終於提出埋藏在心底的問題。「為什麼要殺我?」
所有人噤聲,皆轉頭望向齊鷹,等待他的答案,齊鷹苦笑,「我不知道……」話語裡掩藏不住的苦澀,虧他還是黑御門的核心人物,可是這問題除了主上之外,沒有人有答案。
齊鷹歉然看著眾人失望的表情,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我記得,主……他曾經說過,他活著,是為了復仇,不過具體原因,我並不清楚。」
木頭低頭思索,喃喃地道:「復仇?難道是因為我爹?……」
清樂童子耳尖,聽見了什麼,遂挑眉問道:「什麼?師傅你知道些什麼?」
木頭啞然,這事關水艷的計劃,沒有經過她的同意,他不能多說什麼,而偏偏她卻不在場,也難怪齊雄沒有邀請她,又有誰會想到其實這個美艷女子跟黑御門有如此深沉仇恨呢?
「這事由我來說好了。」輕柔悅耳的嗓音從門後傳來,大門緩緩開啟,水艷昂然走了進來,眾人面面相覷,一時反應不過來,唯有清樂童子咻一聲臉頰暴紅,看來某人定力還是不夠啊!
水艷目不斜視徹底忽略某人,反手關上房門,逕自走到一空位坐下。
眾人愕然,最後由在場同是女性的齊娘開口,遲疑地道:「這……水姑娘,我們討論的事……」正想著如何委婉請她離開,水艷卻打斷她的話。
「我知道你們在討論什麼,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是最有資格坐在這兒說話的人,因為……這事與我有切身的關係!」不待所有人發出疑問,水艷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有條不紊地道出來。
「……你們說,這事關不關我的事呢?」水艷冷笑,眼裡飽含著痛苦。
若說在場所有人最震驚的非清樂童子莫屬,難怪她那一夜如此衝動要去追人,原來……他自己卻對她幹出什麼禽獸的事?清樂童子思及這點,看向水艷的雙眼多了絲柔情和愧疚,心底有莫名的情愫漸漸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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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房間,殘弱的燭光搖曳,一道長長的影子投射在牆上,沙啞乾澀地聲音在空蕩蕩的房內響起:「是這樣的嗎?竟然還有這種事!」
微駝的瘦小身子從角落走出,邊搖頭邊歎息,手上拿著一小塊寫著密密麻麻的字的紙張,就著燭火燒了起來,紙張迅速燃燒,火光一陣明亮,然後迅速變成灰燼。
靜靜地站著,他怔怔凝視著燭火,好一會兒,才緩慢從胸口掏出一塊玉珮,輕輕地揉撫著,喃喃地道:「玉兒,我是不是做錯了?」用衣袖輕輕拭著光滑的表面。
他並沒有得到答案,只有長長的歎息在房內迴盪,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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