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娘,進來坐坐吧!」
是夜,我們皆在齊府中住了下來,應該疲憊不堪的我卻是毫無睡意,正獨自坐著喝悶茶時,卻發現門外的細微聲音,心裡有了譜,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見來人仍沒有敲門的意思,我只好自己開門迎客了。
「呃!靈、靈兒,我只、只是……」
齊娘顯然被我嚇了一跳,花容略顯蒼白,只能搖著手想要解釋什麼。
「呵呵!先進來再說吧!」略施力道把齊娘拉進了房內,我小心地左右張望,確定沒有人在周圍後,才把房門拴上。
「來,喝杯茶。」
齊娘兩手捧著茶杯,喝了幾口後,似乎鎮定了許多,抬頭見我微笑地等待她,才有了說話的力氣。
「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頭?」齊娘問出心裡的疑惑。
伸手替她再斟滿茶,緩緩地回答:「齊娘在外頭徘徊低歎了快半個時辰,地板都快磨出火了,我怎麼能不發現呢?」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還在想著該怎麼完成我的任務,她就自個兒送上門了。
齊娘尷尬地扯一扯嘴角,低頭不語。
怎麼進來了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呀?我翻翻白眼,看來還是得自己主動了。
「齊娘,你是有事來找我的吧?」
「呃、誒!」
「是不是想向我打聽一個人啊?」
「哎。」
「那人是否名為歐陽煒?」
「嗯。」齊娘點點頭,隨即猛抬頭,聲音顫抖問:「你、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強、我勁、我聰明。
默默在心裡回答後,我才老實對她說:「其實我這次來杭州,是受人之托,送件東西給你。」
像變戲法似的,我手中多了個木盒,鄭重地交給她。
齊娘激動地接過,輕輕撫過木盒的紋,雙眼濕潤,紅唇微抖:「是誰?」
「我爹,歐陽煒。」
果然,這三個字如在她的心海裡扔下炸彈般,激起一片漣漪,曾經擁有這名字的男人,她以為他將是她終生的依靠,曾經在多少寂寞難過的夜裡,他是她堅持撐下去的支柱,齊娘憶起往事,雙眸濕潤。
「他……還記得我?他過的好嗎?」齊娘隨後抓著我的手,心急地問。
「爹過得很好,家有賢妻,兒子女兒乖巧孝順,事業如日中天,每天呆在家裡看看書、下下棋,喝酒聊天,有愛妻陪伴,無事不歡。」長串的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不是我壞,我可是杜絕對一切不利的事情,免得我突然間多了個二娘。
「那就好,那就好。」齊娘喃喃地說。
當年是她不守約在先,背棄他們兩人共同許下的誓言,拋棄了他嫁給了齊雄,雖然後來她也由原本的不甘願轉而愛上她的現任丈夫,可是對於歐陽煒她的內心還是感到內疚,如今知道他的情況安好,總算讓她牽掛多年的大石放下。
「爹爹只是乍見齊軍的模樣甚熟悉,與他當年的同鄉青梅竹馬您五官相似,猜測也許您是他的親人,所以便把這木盒交託給我,讓我來交還給您。」強調著他們倆人間的關係,只是同鄉的青梅竹馬,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齊娘微愣,見我擔心的模樣,內心明白什麼,柔柔一笑,這小姑娘擔心自己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呢!她齊娘豈是那種破壞人家庭幸福的女人,更何況她自己還擁有了疼愛她的丈夫,和他們的寶貝兒子?
「我明白,謝謝你,靈兒。」沒有戳破我明顯的意圖,齊娘大度地握手道謝,她柔軟溫暖的手,誠懇地眼光,讓我不免心虛臉紅。
「這東西,齊娘不打開看看麼?」察覺自己多想了,我也釋懷向她歉笑。
齊娘沒有多說什麼,低頭詳端陳舊的木盒,緩緩打開盒子,拿出發黃的圖紙,齊娘看也不看,做出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舉動,她就著燭火,把圖紙燒了!
似乎覺得我震驚的模樣頗有趣,齊娘低笑,才開口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們現在都有自己的家庭,往事不提,就讓它隨風而散吧!」
怎麼跟我想像的不一樣,還以為自己有殲滅壞女人的機會,沒想到這齊娘卻是……卻是個好女人,緊守自己本分,不像某人……啐!
「不過我還是很期待與煒哥見面的機會,做不成夫妻,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就不知道他還願意原諒我麼?」
偉、偉哥?煒哥?
三條黑線劃下,我僵硬地回答:「爹爹若不是記掛您,怎麼會收著這東西這麼多年呢?爹爹若是知道,一定很樂意認你這妹子的!」自作主張就把老爹出賣了。
「謝謝。」齊娘感激地回望我,雙手緊握著我的,道:「靈兒你就在杭州多逗留幾天,好好地玩,趕明天兒我的小叔回來,我得向介紹他給你認識!」
「小叔?」是齊雄的弟弟嗎?
「沒錯,他呀!可是最疼軍兒的,你是軍兒的……嗯,一定要介紹你給他認識!」
嗯什麼?怎麼說到那兒卻含糊帶過?
狐疑盯著齊娘,對她口裡頻頻念著的小叔升起濃厚的興趣,瞧她說得這般神秘,那小叔神龍見首不見尾,在外頭也不知是幹什麼工作的,不過能讓齊娘如此稱讚,應該是個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