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花開花落,欒天沖武功突飛猛進,日益臻熟,了過把一身的岐黃之術也傳給了欒天沖,當年的事,也從欒天沖的口中,斷斷續續地弄清楚了。心中很是懊悔,不該誤聽人言,不查明真相,就枉殺無辜。而此時的欒天沖,已經堪堪可以擠身高手之列了。
這日,欒天沖練了一趟拳腳,就上山去砍柴。在一絕崖處見著一個橫躺著的人。上前看時,查覺此人出氣無多,入氣亦少,知道不妙。忙把此人背進洗心院。了過看見此人時,卻是大吃一驚,取出銀針,連扎他十七八處大穴,外敷內服了二十餘種藥,這才鬆了一口氣,道:「沖兒,這裡沒你的事了,為師要和這位施主有話說,你先出去吧!」欒天沖應了一聲,走出禪房。關好門,行了一半,又躡手躡腳地走到窗前。俯耳聆聽。
須臾,只聽那漢子驚叫道:「谷主,怎麼是您!」只聽了過歎口氣道:「吳總管,一言難盡。當年我誤信人言,做了一件慘絕人宇之事,十年來,每思極,無不痛徹心肺。唯有永伴青燈古佛,日夜懺悔!我心才能稍安。」裡面寂靜了良久,吳總管才哽咽道:「谷主,你就不管眾家弟兄們的死活了嗎?這十年來,你不在,聚谷像是一盤散沙,處處受名門正派的欺壓。我就是被華山派之人抓住,扔下斷魂崖的。三個月後,三幫六派還要血洗聚惡谷,趕盡殺絕。谷主,您能不管嗎?」
良久,了過才道:「以我所為之惡,萬死莫贖其罪。所偷生者,蓋因有未了之事。沖兒,你進來吧!聽牆角,不是大丈夫所為。」
欒天沖一驚,心想:「原來師父已發現我了。」走進禪房。了過道:「見過你吳震宇,吳叔叔……」
欒天沖一揖到地,道:「沖兒見過吳叔叔。」
吳震宇一手扶起欒天沖,笑對了過道:「谷主,你收了個好徒弟。」
了過過頷首道:「他資質倒還不錯,只是沿待磨練。定力也有所欠缺。我想讓他下山磨練磨煉,也替我為眾家弟兄們盡點心力。我已做了決定——」了過突然神情莊重地道:「任命他為第四代聚惡谷谷主。」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吳震宇急道:「向谷主,您就什麼都不管了嗎?」欒天沖也頗感意外道:「師父,徒兒願意終生服待您老人家。」
了過悖然怒道:「住口,好男兒志在四方,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你一身所學,就白費了嗎?總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又對吳震宇道「沖兒一身所學,已得我真傳,不在我之下了。只是孩子氣太重,你要好好替我管教於他。」吳震宇見他心意已決,只得點頭應允。
了過又從箱裡取出谷主信物——一支點穴用的盤龍玉筆交給欒天沖道:「你們下去吧!歇一晚,明早就可以下山了。
質明,欒天沖收拾了一下東西,與吳震宇相偕就道。回首所來路,心中感慨萬千。躊躇良久,終於離開華山向西行去。
翌日,兩人路過一座山,是西去必經之路。兩人在一涼棚裡,要了碗涼茶,一些茶點,休息一會兒。正要準備進山時,忽見山上有奔了下來。急呼道:「不好了,山上有位姑娘中了蛇毒。」茶棚裡的人哄堂大笑,有個漢子道:「那姑娘漂不漂亮。要好看的話,爺們就英雄救美,娶回家做老婆。「另一人笑罵道:「王五,你想老婆想瘋了。想要娶個死美人。」
欒天沖眉頭深蹙,『砰!』的一聲,把茶壺捏碎了,丟了錠銀子在桌上,對天鎮宇道:「走,咱們也去看看。」
二人上得山來,行不遠,果見山腰上爬著一個小女。黑衣素裹,秀髮庶面欒天沖就欲走過去。吳鎮宇拽住他道:「谷主,小心有詐。」
欒天沖朗朗笑道:「怕什麼?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初覆江湖又沒和人結怨,放心吧!」吳震精宇搖搖頭,心道:「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難道我真的老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正思忖著,欒天沖已扶起姑娘。姑娘長得姿色平平,肌膚卻甚為潔淨。隱約有淡淡的清香。再看姑娘左肩,已腫起數寸。兩個蛇印清晰可見。欒天沖點了他的肩井穴,阻止毒氣流入肺腑。背起姑娘對吳震宇道:「吳總管,我們先下山找家客棧安頓下來。這姑娘的傷勢不太好冶。「
是夜,三人宿在一家小客棧裡。欒天沖運功將姑娘體內的毒一點點逼出來。敷上了藥。又對吳震宇道:「吳叔,看樣子,我們要耽擱行程了。這位姑娘中的毒挺深,最少也要三天才能醒,七天差不多痊癒。」
吳震宇道:「你不是給她讓藥了嗎?」
欒天沖道:「這只是冶標不冶本的辦法。想要冶本,我還得採些藥。而且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一時間難以全全愈。」
吳震宇搓手道:「這可怎麼辦?我要不回去,弟兄們一定以為我出了什麼事,我怕他們會耽心。」
欒天沖看看昏迷中的姑娘,思忖良久,才道:「我看這樣吧!吳叔叔,你先回谷。我留下來照顧這位姑娘。到時,我一定會趕回去的。」
吳震宇別無他法,道:「只好這樣了。請谷主一定要盡快返回谷中。共卸外敵。我先回去把谷主繼任的消息,曉諭眾家弟兄們知道。」
欒天沖點點頭道:「吳叔叔,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快返回谷內,我不會放棄我的責任,更不會叫師父失望的。」
「如此是甚好,我也相信任谷主的選擇是不會錯的。」吳震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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