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倆都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昏迷的爹娘,祈禱著他們能夠早日醒來。
這時,懷仁從外面推門進來了,看到守在那裡的二人,道:「葉公子、葉姑娘,藥池那邊我已經準備好了,公子讓現在把傷者帶過去。」
兄妹兩個點了點頭,然後幫著把將軍和夫人移向了懷仁口裡的藥池。到了那裡一看才知道,原來那是一個很大的池子,裡面是一池的藥水,煙氣氤氳,整個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先把他們放進去吧。」這時冷君楠從外面走了進來,對他們道,語氣裡沒有任何的起伏。或許,作為一個名醫,這種生死關頭的事他早已經見怪不怪了,自然也比常人多一分鎮定。
「好的。」二人應了一聲,然後按照他的吩咐,把將軍和夫人放在了藥池裡,然後跟著懷仁出去了。
到了外面,兄妹二人的心情還是有些忐忑,雖然冷君楠是名動江湖的名醫,世人都說他妙手回春,沒有他想救而救不了的人。但這次將軍和夫人的傷勢確實很重,再加上路上耽擱了一些時日,冷君楠也明確跟他們說過他只能盡力而為,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得了他們。
「葉公子、葉小姐,你們放心吧,公子會可以救你們的爹娘的,以前來求醫的人都很少要進藥池救治的。你們可別小看了那個藥池哦,那裡面可是彙集了各種醫治內外傷的名藥,以前凡是進了藥池的病人,沒有一個不是痊癒而回的。而且這次公子還讓我把你們找回來的千年靈芝加在裡面一起熬的藥水,藥性一定比以前強上很多的。」看著二人擔憂的神色,懷仁在一邊侃侃而談,對於冷君楠的醫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逸風和凝霜朝他點點頭,擠出一抹感激的笑容。「懷仁,以後還是別再叫我們公子和小姐了,我們帶爹娘來此求醫,這些天來還多虧了你的幫忙。不如以後你就叫我凝霜姐姐,叫我哥哥逸風哥哥吧。」看著這個還帶了些稚氣的男孩,想著這些天來他對他們的照顧,凝霜還是有些感激的。
懷仁點了點頭,馬上換了稱呼道:「逸風哥哥,凝霜姐姐,不如我們在前面去到那邊的石凳上坐著等吧,根據以前的經驗,一旦進了藥池,一時間也出不來的。對面的石凳那裡是可以看到對面藥池,如果公子開門出來,我們也是可以馬上看到的。」知道兩人擔心爹娘不會離開這裡,懷仁也體貼的建議道。
聽著他的建議,兄妹二人再次為他的熱心感動,便跟著他去了對面的石凳處坐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可藥池那邊的門卻仍舊是緊閉著的。等在外面的幾人也不知道裡面此時是什麼情況,不知道將軍和夫人怎麼樣了。他們也問過懷仁能不能進去看看裡面的情況,可懷仁說冷君楠在藥池救人的時候不讓任何人前去打擾。因為老媽子池藥水是要配合他的獨門內功才可以將病人體內淤積的毒素或者血塊逼出來,打通各處血脈。要是中途有什麼人或者事打擾了他,讓他分心的話,最嚴重的後果就是病人不治身亡。所以,他們放棄了進去了想法,只是安靜的守在外面。
一輪明月掛在了天上,還是那麼皎潔,那麼純淨。可是對著無邊的月色,他們的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
「霜兒、逸風,吃點東西吧。」這時楊素梅端了一些飯菜過來,輕聲對二人說。看著他們不安地守在那裡,她知道藥房的門一時沒有打開,他們是不會離開這裡去吃東西的,所以她做好了飯菜直接給他們帶過來了。而且他們也已經進去有兩三的時辰了,算算時間也應該快出來了吧,她也有些放心不下這邊的情況,所以就帶了飯菜過來,讓他們就在那裡吃些。
本來此時的兄妹二人是沒有心情吃東西的,但想著楊素梅的一翻好意,他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說不了,所以二人也便吃了一些,只是心裡想著爹娘的傷,終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皓月當空的時候,藥池的門終於開了,冷君楠面色有些疲憊地走了出來。
看著打開的房門,等在外面的各人都迎了過去,但沒有人問一句話,大家都擔心得到那個他們不想要的答案。
看著各人眼裡的期待與不安,冷君楠也瞭解他們此刻的心情。「你們進去吧,剛才給他們二人療過傷,一切都還順利,體內的淤血也都除了。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我也沒有把握他們什麼時候可以醒來。」他面帶難色的說。
「謝謝冷公子。」二人謝過冷君楠之後,便進了藥池。
裡面的將軍和夫人還是靜靜的躺著,看不出與之前有什麼異樣,但想著剛才冷君楠說他們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他們的心終究還是放下了一些。
逸風和凝霜將將軍和夫人帶回之前的那個屋子,靜靜的守著,希望他們可以快些醒過來。可是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如他們的願,一晃又過了十天,將軍和夫人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這時,病榻邊上只留凝霜一人看著,其實冷君楠也說過現在他們已經沒有危險了,不用再專門看著。但兄妹兩個還是抱著爹娘有一天突然醒來的希望,沒事的時候總是靜靜的坐在他們的身邊,就像小時候爹娘守著熟睡的他們一般守著昏迷的爹娘。
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凝霜回過頭去,看到進來的是冷君楠。
「冷公子。」凝霜打招呼以示問候,其實對於人他破例救了將軍和夫人,她對他也是很感激的,自藥池給二人療過傷之後,雖然他說將軍和夫人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他仍舊是每隔兩天就會過來看看他們的傷勢。
「他們還是沒有醒來?」看著安靜躺著的將軍和夫人,與其說是問,他更像是在訴說著一個事實。
凝霜點了點頭。
「不知令尊和令堂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從他們的傷口來看,也只是中了一劍而已。想來那出招之人的武藝在江湖中也是難尋對手的吧。他們怎麼在江湖中此等厲害的人結了怨?」其實作為一個居於深山的名醫,他對求醫之人的事情幾乎是從不過問的。他之所以選擇這麼一個鮮有人至的地方安定下來,就是想要遠離江湖的紛擾,既然如此,所以江湖中的恩恩怨怨他也不想過問。對他而言,凡是他答應要救的人,對他而言,就只是他的病人。所以甚至於凝霜她們來了這麼些天,他甚至不曾問過她們的身份。他最初答應破例相救,僅僅是因為他們兄妹讓他想起了多年前死在他面前的父親。但經過這十多天的相處,他竟對這一家人有了些好奇。
凝霜點了點頭,道:「不瞞公子,我爹乃是天祈的將軍葉青雲,他和娘都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念著他破例救了將軍和夫人,對於他們的身份,凝霜也無心相瞞。
「原來是這樣,之前我還以為這又是江湖仇殺所致。雖然久居山野,但葉將軍的威名,還是略有耳聞的。」對於他們的身份,冷君楠雖然有些意外,但卻沒有表現出過分的震驚。
「公子是否知道最近外面的戰事如何了?」其實這些天來凝霜一直想不通的就是竟然沒有人前來打擾,就算凌月國放過了葉將軍,可按理說木易元浩也是不會這樣不聞不問的,再說了他們來百草谷的事,天祈軍營裡的人都是知道的,也不是什麼秘密可言。
「這些天我也不曾出去過。」冷君楠道。
凝霜「哦」了一聲,然後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想來他們的計劃都已經成功了吧。
「冷公子,我爹娘的傷現在適合遠行嗎?」想著如今昏迷的爹娘,一直在百草谷住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待在這裡,遲早是會有人前來找他們的。如果可以,她還是想帶他們離開。
「其實他們的脈象都早已經正常了,我行醫這麼多年,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使得他們到現在都還是昏迷不醒。如果路上小心些,我想還是可以上路的。」聽著她說有意離開,冷君楠才發現這些天的相處,突然聽她說要離開竟有種不捨的情緒。但作為一個郎中,他不為會在將軍和夫人病情一事了騙她的。
「我們這裡打擾也有些日子了,我怕再留在這裡,會給百草谷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想過幾天要是爹娘還沒醒來,我們就帶他們離開了。」凝霜淡淡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也好。其實到現在,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了。」他有些失落的說,不知是為著身為一個郎中對病人的無能為力還是因為他們的突然離去。但是,他會尊重她的決定。「要是之後還有什麼事,你可以到百草谷找我。」
「謝謝你,冷公子。」對於他的破例相救,以及現在的好意,她其實也是一直心存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