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青衣人的出現,讓哲寒意識到有了一個還不為他們知道的一個組織在背後悉查著流雲山莊,只是以前他們都不曾留意。所以第二天他就向薛城主辭行,繼續趕回流雲山莊。有些事,需要馬上回去處理才行。
知曉其中的緣由,薛城主也不再挽留,送了眾人離開月城。離別之際,薛城主笑道:「這次來月城也是匆匆一行,下次見面應該是在你的喜宴上了吧,到時我們一定不醉不歸!」
哲寒也只是笑著稱是,回過頭去看了一眼凝霜,她的視線移向了別處,似是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般。
辭了薛城主,眾人又快馬趕起了路,這一路下來倒也安靜得很,並沒再發生什麼事。暮色降臨,他們行到了一個小城,那小城倒也安靜,除了稀稀落落的幾個人還在外面做著事,大家都已經回家了。燈火從每戶人家的窗戶裡射出來,看上去卻是另一種溫馨。
幾人進了一間客棧,叫了幾個房間,打算在那裡歇上一晚,明天再趕上半天,應該就可以到流雲山莊了。趕了一天的路,大家確實也累了,所以沒多久各自也都進入的夢鄉。
這天的月似乎不及前兩晚的亮了,昏黃的月光灑在客棧四周,外面的一切也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
睡到半夜,屋頂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用了一些內力細聽,凝霜確定那人正在她們房間的正上方。從那聲音之輕可以看出,來人的武功也是極好的。凝霜也沒有動,只是靜靜的躺著,握了握手邊的冰極劍,她不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現在能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
過了一會兒,似一陣風吹過,那人從屋頂跳了下來,接著聲音朝著門口走來。凝霜了輕輕的起來,快速的閃到門邊,這一系列的動作完成,聲音也淹沒在外面的蟲鳴聲中。
那人行到一半突然又停下了腳步,然後抽身消失在了暗夜裡。凝霜雖然也好奇他的真正目的是什麼,但也沒有繼續追蹤那人而去。正當她準備折身回去的時候,又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過去,但卻一時間起不起來那人是誰。
夜,又恢復了寧靜,除了蟲鳴,只聽偶爾風吹過的聲音。雖然很睏,但經過剛才的事,她卻也警惕了些,一時也只是睡得很淺。
忽然聽得外面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查到是什麼人了嗎?」那聲音是極低的,好像是故意用了內力壓制,但凝霜還是聽得很真切,說話的人正是哲寒。
「跟在外面的一處密林處跟他交了手,後來讓他藉著密林與夜色逃走了。」那是崔風的聲音。「不過那人的武藝確實不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責罰。」
哲寒沉思片刻:能在崔風手下逃走的人,想來也不是平庸之輩。「與你交手他使的武功可曾見過?」他問道。
「不曾見過。」崔風回答,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說:「看他的招式似乎和昨天的青衣人有些相似。」
「這麼看來,紫嫣失蹤的事極有可能是和他們有關的。」想起那幫人的神秘以及紫嫣失蹤這麼久都還沒有消息,多年的江湖經驗告訴他現在面臨的敵人確實有些不簡單。
「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崔風問。
「我們現在暫時還不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現在最好是以靜制動,等明天回了山莊加派些人手去打探他們的底細後再作決定吧。」望了望對面凝霜她們的房間,他又問:「她們都沒事吧?」
「應該沒事,剛才我看那人並不曾進到對面的屋裡。」崔風如實的回答。
「好吧,沒事了,你下去吧。」他吩咐道,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語氣裡卻有著不曾有過的凝重。
突然,一個物體自上面落入了凝霜的房內,打破了室內的寧靜。她起身撿起那東西一看,只是一顆石子,外面裹了一張紙。展開那張紙,只見上面寫著:「流雲深處梅花塚,禍兮福兮未可知!」
看著那短短的一句話,它似是在提醒著自己什麼,但卻說得不甚明白。不過看來所說之事應該是和流雲山莊有關的,但似乎不曾呼師父說起過山莊裡有梅花,也許是她離開後才種上的吧,她在心裡想著。那黑衣人深夜造訪,好像並沒什麼行動,難道他此行的目的就為給自己傳達這麼一個不明所以的消息?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他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一個個的謎團,在她的心中不得而解。
因為那神秘黑衣人及那張字條的出現,使得之後的時間裡哲寒和凝霜都睡得不太安穩,直到天明。
經過一夜的休息,第二天曉梵的精神好了很多,加上下午就能夠到達流雲山莊,她更是高興,一路上話也多了起來。只是哲寒和凝霜安靜得很,各自想著心事。
「流雲山莊裡是不是有梅花林?」凝霜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怎麼知道?」聽她這麼問,哲寒很是吃驚。他自己居住的竹林小閣裡面確實是有著一片梅林的,那裡也是極少有人去的,只是不知道她怎麼會知道。
「以前在江湖中的時候聽人提起過,只是不太確切。」她不知道昨夜的那個黑衣人存了什麼目的,也不知道他是敵還是友,她也曾懷疑那人與葉將軍有關,所以並不想和他提起那張紙條的內容,便撒謊道。
對於她的回答,哲寒也是有些懷疑的。且不說知道那片梅林的人不多,就是那些知道的人和自己的關係也是很密切的,怎麼可能在江湖中聽聞。如果她真的是從江湖中聽得,看來她就不只是將軍府的小姐那麼簡單了。
「那片梅林就在你即將入住的竹林小閣裡,平常是很少有人見過的,以後有機會帶你看看吧。」雖然知道她說的是謊話,但他也沒有揭穿。她對自己有所隱瞞,而自己對她所做的事,對她來說又何嘗是公平的呢?想著這些,他的心裡有著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凝霜也沒再說話,只是回以一個感謝的微笑,然後策馬向前行進。
他們說話是極小聲的,加上大家都各自策馬奔跑著,所以其他人並曾聽到他們的對話。
經過半天的趕路,下午時分,流雲山莊終於出現在了大家的視野中。從遠處望去,山莊前面一條河流靜靜地流過,河水清澈,似是一條玉帶在山莊四周曲折蜿蜒;山莊裡花木扶疏,綠樹如蔭,在那大片的青綠之中,一排頗有氣勢的建築傲然屹立。細看去,只見那些建築都是朱紅的外壁,屋頂是灰色的瓦片,屋角宛若萬雲簇擁,飛逸輕盈,好似一群展翅的雄鷹。似乎象徵了它在江湖中獨一無二的地位。
看著眼前雄渾的建築,凝霜有些感觸:這就是以後將要生活的地方了,恐怕這光輝的建築裡卻裝不下自己那小小的快樂吧。
看到她一時的失神,哲寒以為是她緊張所致,便安慰道:「放心吧,我爹也是極可親的人。」
凝霜也沒解釋,只是點了點頭,然後一行人向著山莊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