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注定不能相守 第二卷相知 第二十五章 月夜
    莫欣然讓手下人分頭回了流雲山莊,只留了欣蘭母女還有蕭笛崔風在城門口等著哲寒和凝霜一起上路。

    大家各自騎著馬兒,只有若水陪了凝霜坐在馬車裡。要是平時,這一路有了曉梵定是熱鬧得很的,但今天她也不說話,只是騎著馬兒只管趕路,這一路走來也是出奇的安靜。

    到了日落時分,幾人來到了一個小鎮。「今天就在這裡停下吧。」哲寒看了看後面的馬車,對眾人道。

    於是選了一間客棧——梅龍客棧,要了幾間客房,眾人就在此下榻。

    和若水來到她們的房間,凝霜看著自己一身鮮紅的喜服,不禁皺了皺眉。「若水,把我平常穿的衣服拿出來我換了吧。」

    「小姐,這不太好吧……」聽她這麼吩咐,若水有些遲疑。

    「拿出來我換了吧,這喜服我看著不舒服。現在離流雲山莊還遠著呢,難道這一路上我都披著這一身的鮮紅不是?」她淺淺一笑,雖然表達著不滿,卻絲毫不讓人覺得不舒服。

    「那喬夫人……」若水還是有些擔心莫欣然會因此而為難凝霜。

    「她要的只是我好好的嫁去流雲山莊,這些小事她還不至於和我計較。」她的語氣是輕輕的,也是淡淡的,卻讓若水放下了心中的顧慮。

    換回了一身的白衣,她這才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晚飯的時候,看著一身白衣出現的凝霜,眾人都有些驚訝——她怎麼自作主張換下了喜服?

    也不理會眾人怪異的目光,凝霜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怎麼換下了喜服?」坐在她旁邊的哲寒小聲地問道。停了一下,他繼續說:「不過這樣也好,那身喜服太耀眼了,還是等到了山莊成親之時再穿吧。」

    他如此說,凝霜倒有些意外,但也只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移回到了飯桌上。

    「我們江湖中人也守不了那麼多俗禮,現在離到山莊還有十天的路程,這一路你就這麼穿了吧,這樣也輕鬆些。」莫欣然也開了口,她的話聽起來竟沒有了客棧裡的那分冷漠,這倒讓凝霜有些不適應了。

    凝霜也只點了點頭,然後各自吃起飯來。

    晚飯過後,各人又回了自己的房間。不知不覺間,一輪滿月掛在了天空,將銀白色的月光灑向大地。

    夜深人靜時,凝霜躺在床上卻難以入眠,想著近來發生的一切,竟如做夢一般——自己真的就要嫁給他了。而此時獨自一人生活在落雁谷底的師父,她應該還好吧;京中的爹娘,有了姐姐和哥哥守在身邊,應該也能夠活得舒心吧?

    月色朦朧,一陣笛聲伴著水銀般的月光,從窗口瀉了進來。那笛聲悠遠而清澄,卻又掩飾不住吹笛之人內心的孤寂和悲傷。仔細聽去,那笛聲開始似乎是存了些憤恨,隨著笛音一路升高,那滿腔的恨意似乎也達到了頂點;爾後笛音沉了下來,笛聲也變得悲愴,似是在傾訴著濃濃的思念;接著時而輕緩,時而急促,讓人似乎看到了它的主人內心的掙扎。

    靜靜地躺在床上,聽著那飽含複雜情緒的笛音,凝霜更是無法入眠了。她索性穿了衣服,開門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聽著那滿懷愁緒的笛音,凝霜不自覺地尋著那聲音走去。終於在小鎮邊上一個廢棄的牆垣上看到了吹笛之人。遠處看去,那人著了一身玄色的衣服,背對著她,笛聲悠揚地從他的口中傳出。凝霜也不再上前,只在那裡站著靜靜的聽。

    悠揚的笛聲戛然而止,那吹笛之人像一陣風一樣飄到了凝霜的面前。拉近了距離,兩人都有些吃驚,原來那牆垣上吹笛之人正是哲寒。看著一身玄服的他,凝霜有些好奇到底他有著怎樣的經歷,身為流雲山莊少莊主的他怎會有如此哀傷的情緒?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見她白衣飄然的站在月光下,哲寒的神情有些恍惚,似是在掙扎著什麼,最後語氣有些奇怪地問。

    「聽著你的笛聲就尋出來了。」凝霜簡單的回答。

    「你會武功?!」見她隻身一人出來,哲寒幾乎可以肯定。

    「我有什麼奇怪,跟著哥哥也是學了一些的。」凝霜也不否認,只是她還不想現在讓他知道自己師父的事,畢竟這個喬哲寒對莫欣然的態度總讓她覺得有些不對。

    抬眼四顧,發現周圍沒有人,哲寒指著前方的亭子道:「去坐坐吧,正好有些事要跟你說。」

    那亭子周圍也沒什麼景致,應該是供人休息用的。坐在那裡,若有人走近,也是可以在第一時間發現的。看來他做事還真是謹慎,凝霜想著。

    來到亭子裡坐下,凝霜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著他開口。

    「上次聽你提到紫嫣,流雲山莊的事你知道多少?」不知道為什麼,哲寒總覺得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千金小姐。

    「我只知道她是你青梅竹馬的女子。」雖然凝霜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回答了他的問題。

    「嗯,她是我舅舅的女兒,以前在大家的眼裡,都是認為她是山莊未來的女主人,由於種種原因,我也不曾否認,所以便有了青梅竹馬這麼一說。」他慢慢地說著,似乎是在解釋著什麼。「之所以跟你說這件事,是想告訴你回到流雲山莊後可能會有種種流言,也可能會有很多人用怪異的眼光看你,提前告訴你希望到時你能坦然些去面對。」

    「放心,我的出現不會阻礙你什麼。不曾對你用心,自然就不會因為那些流言而跟我自己過不去的。」雖然聽他這麼說的時候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她想到自己嫁他的真正原因,也就釋然了。

    聽她說「不曾對你用心」,他突然有一種心痛的感覺。「你嫁我真的只是為了你的姐姐?」不知道為什麼,本來這些是不應該問的,但還是問了出來。

    凝霜抬頭望了他一眼,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還有就是我娘親,你似乎和她有著一些芥蒂?不過這也不重要,反正以後回了山莊我們也是住在山莊東南角的竹林小閣,也不會經常見面的。」見她一時的遲疑,他馬上換了一個話題。

    凝霜一直靜靜的聽著,偶爾點點頭。

    「你有很多心事?」想起剛才的笛音,她問道。

    「何出此言?」對於她突然的提問,哲寒有些詫異。不知道她什麼邏輯,怎麼又扯了這麼一個話題。

    「從你的笛聲中聽出來的。」其實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聽過他的笛聲後,對他的印象也有了一些變化,也多了一份好奇,一時忍不住就問了。

    「心事,誰沒有呢?人生總是有那麼多的無奈與不如意的。」他有些傷感的說著,這和平時她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喬哲寒有些判若兩人。

    知道他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凝霜也就識趣的不再問了,只是抬頭看著那輪皎潔的明月。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早些回去吧,明天還得繼續趕路。」哲寒看了看衣衫單薄的她,建議道。

    「我能不能不坐馬車,讓我騎馬上路吧。」思量一番,凝霜還是向他提出了這個要求。

    「之前不知道你會騎術。既然你不想坐馬車,就騎馬吧。那若水呢?」想起和她一同坐馬車的若水,哲寒問她。

    「從小在將軍府長大,她也是會騎術的,如果可以,就多準備一匹馬兒吧,她一個人坐著也悶得慌。」凝霜體貼的說。

    「那就按霜兒你說的去辦吧。」聽他叫自己霜兒,她有些失神,畢竟這稱呼只有和自己的長輩才叫的,如今他這麼一叫,倒讓她覺得有些曖mei了,臉上不覺浮起一抹紅暈。

    「你以後也叫我的名字吧,以後生活在一起,叫得太複雜了也麻煩。」見她的不適應,哲寒接著說。凝霜也沒有答話,在前面走出了亭子。

    看著她的背影,他在心裡想著:要是你不是葉青雲的女兒,那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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