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飛他們發現小西結了婚,不由大跌眼鏡。
和其他人的反應不同,路哥很看好這一對,他對小西說,「據我的觀察,楊言是個不錯的人,你們會幸福的。」
對於小西,老路可說是看著她在慢慢成長,她未脫的稚氣,對人的真誠,以及大方灑脫的個性,都是這浮華的世界中難得的品質。能遇到楊言,應該是上天的眷顧,他讓老海調查過楊言,得知他身世清白,雖然在遊戲裡有著花心的名聲,卻並沒有什麼劣跡,在兄弟口中,更是光明磊落的一個大哥,而現實中,他有著良好的教育,穩定的工作,遊戲裡他放蕩不羈,生活中卻是正直穩重,是個難得的好男人。
大家吵吵嚷嚷地要為他倆補辦婚禮,小西不好意思地阻止,不願成為眾人的中心。這個丫頭,跟著大家起哄,她是最開心的那個,但若是成為人家關注的焦點,就會不自在。
怎麼能阻止的住,更何況還有楊言行會的兄弟朋友們,他們不可能放過這樣一個開心的機會,一定要求婚禮補辦,否則絕不答應。
楊言將婚禮定在了比奇皇宮,因為他說過,從此以後,再也不去姻緣神殿,永不離婚。從來沒有對誰動過心的浪子,這一次,分外認真,對小西,他是真的喜歡,並且期待著在現實中的發展。
是夜八點,沉寂已久的皇宮熱鬧非凡,紅地毯的最中間,擺著一顆大大的心,這顆心無比的華美,中間是彤紅的食人花果實,圍一圈金色的葉子,再一圈療傷藥,最外則是金燦燦的大堆金幣。這是楊言親自佈置的現場,事先沒有透露一點點,即便是透露了口風,又有幾人信呢,這個放蕩不羈的男人,焉有如此纖細的心思。他不知在比奇的森林裡走了多久,才摘取到這麼多的果實葉子,這情景,著實煽情。
待小西在朋友們的簇擁下踏進比奇皇宮的大門,陡然面對如此的金碧輝煌,不由呆住,半晌都沒有移動半步。不僅是小西,所有正在調侃小西終於成為潑出去的水的朋友們都一起呆住,說笑聲戛然而止——楊言是什麼樣的男人,常在花間過,不留半點心的浪子,結過那麼多次婚,不曾用心只懂得送昂貴禮物的楊言,竟然也懂得擺心!
楊言微笑著走過來,輕輕將小西一推,就站在了心的最中間。周圍的人開始歡呼,這實在太像一齣電影,唯美、煽情,而且情深意重。
數不清的煙花,升上了天空,那麼多的蛋糕,在身邊旋轉,還有無比絢爛的魔法——冰咆哮的冰花飛舞,聖言的彩色光圈,群療的水花四濺,治癒術的流星環繞,當一切靜下來,所有的戰士約好一般,競相發出獅子吼,那是比煙花還要美麗的技能。
在蓮花般綻放的雪色光芒中,真顏從人群中緩緩走出來,直如一隻從雪域中翩翩飛出來的蝴蝶,她握著小西的手,鄭重的說,「我這哥哥,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如此用心,希望你們彼此珍惜,情同白雪,永不沾塵。」
小西一直沒說話,呆呆站著,彷彿直到現在還對眼前這一切難以置信,她的眸子閃著異樣的光,樣子說不出的美麗,也許每個沐著愛情的女人,都會如此臉色嫣紅,唇角生風吧。她只覺得心裡不知什麼地方,疏忽間一動,有一顆種子,正在悄悄萌芽,心跳的那麼快,又那麼虛弱,她知道,過去的歲月永遠過去,從此刻開始,她再也無法忽略楊言,在心裡的位置。
小西的手機響,將她驚醒,傳奇裡的綺夢太美,她不情願地拿起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
「小西,我想見你。」是楊言!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耳語,直說到小西的心裡。
煙花再美,終要天黑,但是至少今夜,漫天飛舞的煙花,讓這個繾綣的夜晚,無法入睡。
老路站在人群外邊,一直在微笑,眼前的此情此景,怎不勾人想起陳年往事。
在還沒有開放婚姻系統的時代,兩情相悅的情侶,是沒有辦法如現在一樣掛上彼此的名字的,那時的婚姻,只是彼此的約定。
舉行婚禮,大多選擇在這裡——比奇皇宮。熱熱鬧鬧的一群人,推舉一個主婚人出來,為一對新人舉行儀式,那時候興拜堂,把手裡的武器放下,向著前邊空打,就算是拜了,一拜老大或師傅,二拜來賓,夫妻對拜,最後大家一擁而上,將新郎新娘送入洞房——雙雙掛掉。現在想來,不知有多可愛。
還在想,田田上線了,她抱歉地M過來,「老路,我來晚了。」
怎麼可能晚,只要能來,什麼時候都不算晚,老路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不僅是笑意,還多了一絲柔情。
老路藏了一件禮物給田田。是一件烈焰魔衣,鑲著純白邊飾的藍色衣裾,單純如一掬清水,火紅的翅膀好似透明蝶翼,穿上它,一定可以飛越煩惱,撥開雲霧見日出吧!老路可以想像田田披上這件華美衣服,轉側間是何樣的驚艷。
看著烈焰魔衣,田田詫異極了,因為老路在她耳邊低低地說,「田田,我們結婚,好嗎?」猛一抬頭,撞見老路的眼睛,裡面是熱望、憧憬,還有說不出的柔情。
突然之間,她明白,老路說的結婚,指的決不僅僅在傳奇裡,她的心猛烈地跳動一陣,終於歸於平靜,她垂下頭,視線觸及到腳下紅色的地毯——這地毯,不知有多少過客踏過,卻不曾印下一個足印,說到底,我們都是過客,沒有誰是誰的歸人。
「我們這樣不是很好嗎?」田田看向人群簇擁的一對新人,楊言的視線左右不離小西,滿滿的愛直溢了出來,那是年輕的愛情,充滿希望、不曾經歷傷痕的愛情。而自己如花朵般盛放的歲月,永遠過去了,再也不能奢望那樣不顧一切的燃燒了。
田田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雖然每天的相伴,讓田田心安,可是她不敢提及婚姻,那實在是不能碰的傷疤,永遠無法癒合,永遠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