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纏綿了多久,兩人才從這沉醉中清醒過來,語彤輕輕倚靠著少卿的肩,看著靜謐的天空裡那一片片的繁星閃爍。
「語彤,」少卿攬著她道,「我不知道接下來,會走上怎樣的一條路,或許充滿了艱難險阻,血雨腥風,可能有一天,我連你都會保護不了,你會怪我嗎?」
語彤知道唯賢堂的成敗在此一舉,她用力挽著他的腰,「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少卿定定地看著她,忽然問道:「你想家嗎?」
「嗯,我很想家,但是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她低下頭,神情有些黯然。
少卿輕輕撫摸著她的臉,「你的家,一定是太平盛世吧,可我卻讓你在這裡受這麼多苦。」
語彤搖頭道,「我不怕,流落到這裡時,我曾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但當我有了你之後,我才發現原來這都是上天對我的恩賜,它讓我來到這裡,就是要讓我歷盡風雨,自己去品味人生的悲歡離合,只有這樣,才能懂得生命的可貴,情義的可貴。我珍惜你,就像珍惜我自己的生命,我們的心,我們的命運,本來就是連在一起的。」
少卿銘感五內,喃喃道:「語彤,有你在我身邊,我夫復何求?我一定會用盡我一生去呵護你,不管遇到什麼,我永遠都不會放開手,永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皇宮內,一片燭火通明。劉晟高高在上地坐著,有些欣賞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個名叫許文翰的青年,他神色自傲,飛揚英挺,容顏瘦削清俊,雖神情鬱鬱,但面上的凜然之氣半刻都無有消散。
「你來了多久了?」劉晟饒有興趣地問。
「回稟皇上,臣已經來了半年有餘。」許文翰不卑不亢地回應。
劉晟打開案几上的記錄,道:「半年之內,從一個小小的廷尉做到了中郎將,你確實不簡單哪。」
文翰道:「這全憑皇上的成全,能夠給文翰公平合理的機會,一展抱負,為國效力。」
劉晟笑道:「你還真是特別,告訴朕這個天大的秘密,卻只要求個小小的廷尉,條件只是每一級的考核都讓你參加,給你機會。現在事實說明,你確實一片忠心,是個難得的人才。」
「謝皇上!」
「另外還有一事,你所言的情況,朕已差人查探,所屬據實無虛,原來朕果然還有一位胞弟流落在外,可真是令人頗感意外啊。」
文翰再次謝恩,「皇上明察。」
「從今日起,朕再次擢升你為光祿卿侯,銀印青綬,就留在朕的身邊,為朕效力吧。」
「謝主隆恩。」
「哈哈!你的任務可不止這些,除了主管宮廷內的警衛事務,對候補官員進行集中訓練外,朕還有一些特別的命令隨後交待於你,你可敢擔當?」
「臣誓死效忠!」文翰目光如炬,巍然道。
少卿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寧,隱隱中有些不安的預感。果然,午後便有宮內的差人送來一道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今查實唯賢堂劉少卿者,實為先帝之遺脈,王室之公卿,因輾轉至流落民間,現既已歸宗,特封為思危候,督率諸吏,處理各種政務,秩俸比千石。欽此!
差人走後,唯賢堂上下一片凝重之氣。片刻,雲浩道:「好一個思危侯,我是居安侯,看來皇帝早已察知我二人之事,更特意提醒我們居安思危,看來我們的對決,就快要開始了。」
少卿道:「前景堪憂。之前都是敵明我暗,占一步先機,但此時已是事態昭然,我們如果明著與皇帝對決,勝算太小。」
「那現在該如何是好。」雲浩問道。
「現在情況大變,我們的計策,需要再重新修改一番了。」少卿道。
「我看他給你安個侯爺的位置,不會就這麼放心的,只不過昭告天下,讓你不敢輕舉妄動,不然就變作了亂臣賊子。而且,以後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在他的監視之下了。」
「雲浩,你看他會讓什麼人來監視我們呢?」
雲浩搖搖頭,「難以揣測啊。他的心腹皆是心狠手辣之輩,我們以後,可是舉步維艱了。」
「更何況……到底是誰,洩露了這個秘密……」少卿一語中的,眾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