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遇難解圍(下)
「子影,經理有事找你,讓你馬上過去一趟。」伍之月顧不了是不是撒謊,只想讓蕭子影擺脫這桌難纏的客人。
蕭子影很意外這個時候伍之月會出現,當他看到她強作鎮定的眼神時明白她這是在幫自己於是點頭答道:「我知道了,現在就過去。」說完就向客人周到的鞠了個躬。
蕭子影還沒有走兩步就聽到客人糾纏而諷意十足的聲音:「難道你們酒吧允許這樣隨便扔下客人不管嗎?那你們的服務態度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伍之月和蕭子影知道他們是故意搗亂,但二人也知道必須禮貌應付不能得罪客人,看來還是要周旋一番了。蕭子影回頭打算說話就被伍之月搶先了:「小姐,非常抱歉,是我們照顧不周,如果令你及同伴不高興我們誠摯的向你們道歉。當然,若你還有什麼需要我會幫你傳達,一定盡快滿足你的要求…」還沒說完就被那位衣著靚麗跋扈的女客人給打斷。
「我就是要讓這位先生為我們服務,這個要求沒有什麼過分吧。」說話的人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過分,還輕蔑的瞥一眼伍之月,「你也是服務生吧?」言下之意不言自明。
伍之月當然也知道自己沒資格管這件事,但強她已經逞了,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更不能不管留蕭子影獨自面對了。看到蕭子影這樣默默忍受她心裡難過,明明是一個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的人還要微笑面對客人的刁難。在這裡工作了半年多,這樣的情況看過很多何況有時臨時幫忙的自己都遇到過好幾次這樣的情況,那蕭子影不是以後常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嗎,幫得了這次幫不了下一次,一個決定在心中湧起,也許…,想到這裡伍之月的心也不在彷徨擔憂,看向刁蠻的客人也自如從容起來:「我很抱歉造成你們的不愉快,我只是傳達經理的指示,這是我的工作,至於對你們造成的不便我們會盡力彌補。我們酒吧自然不會怠慢每一位客人的,為了保證我們的服務質量我們會立即叫其他服務生過來為你們服務。」這番話即明確了自己並無越舉也表明了誠意。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依理論事,有理走遍天下也不是隨時隨地都適用的,而眼前這位客人就不吃這一套,冷笑著斜睨伍之月和蕭子影,向自己的同伴看了一眼,然後緩緩地走到二人面前,結過同伴遞上來的一瓶酒優雅的晃著玩味道:「是嗎?只要有人把這瓶酒喝了,那我就相信你們的服務是有誠意的,而我也會放他走。」轉向蕭子影盯著他,「怎麼樣?」頓時一股無名的硝煙燃起,讓被挑戰的二人有些措手不及。面對這樣的挑釁蕭子影只能在心裡感歎服務員的工作也挺不好做的,看了眼站在旁邊的伍之月,不管怎麼樣不能讓她受牽連,直覺的認為自己會受不起,而且這畢竟是自己「惹」的禍,還是得靠自己。還沒等蕭子影將想法付諸行動伍之月就一把接過那瓶酒,總是這樣,伍之月想著這是第幾次了,記不清了,清楚的是這一次不是以杯計算而是以瓶計算,不過都一樣,他們都一樣。想到這裡伍之月心情似乎好受一些了,利落的打開瓶蓋正要喝就聽到一聲制止,「我來喝!」同時自己的手也被兩隻手給按住了,伍之月知道出聲制止自己的是蕭子影,他的手也讓她明白了他決定自己解決的意圖,沉默了一秒後轉頭吃驚的看著另一隻手的主人,卻接受到一個強烈指責的眼神,伍之月心虛的不敢直視陳彩琳,「你怎麼來了?」
陳彩琳奪過她手中的酒,走到那位故意為難他們的客人面前:「李大小姐,這麼久了你還是沒變啊,依然喜歡『看』別人喝酒。」陳彩琳認真的看了手中的酒一眼,「這樣為難別人的方法一點新意也沒有啊!」語氣中不掩鄙意。李璐臉色有些難看的看著半路來搗亂的「程咬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麼?陳小姐也有興趣為這位帥哥出頭,以前我可沒發現你有這麼熱心啊,還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呵呵…」陳彩琳輕笑,「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來湊湊熱鬧的,畢竟我們相識多年,一瓶酒你能玩的盡興我也樂意奉陪啊!」回頭看了看後面的蕭子影和伍之月,給了個放心的眼神,再看向李璐,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如何,我先乾為敬!」說完就開始喝酒。
李璐是知道陳彩琳的酒量的,別人的酒量她是不清楚可這瓶酒絕對喝不倒她的,氣憤的指著陳彩琳:「你……」卻再也說不出別的了,就見陳彩琳沒到一分鐘就將一瓶酒喝完了。陳彩琳放下手中的已經空空的酒瓶,沒事似的看著李璐:「我可以帶帥哥走了吧?祝你們玩的愉快。」完全沒有徵求別人同意的意思就示意身後的二人可以離開了。
李璐被陳彩琳的高傲和不屑一顧的樣子氣的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酒杯,好讓自己要冷靜。她知道陳彩琳也不是可以隨便得罪的,雖然不甘心但李璐不是愚笨的人,明白什麼叫適可而止,得不償失,於是憤恨道,「這次就算了,哼。」只能狠狠的瞪著他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伍之月還沒有反應過來,她知道彩琳會喝酒酒量也可以卻從來不知道她的酒量會這麼好,只來得及機械的向他們鞠個躬說句「你們請隨便」就向彩琳追去。蕭子影聞出了其中的「火藥味」,知道那些恩怨和自己沒關係,即使剛才那個女人幫了自己也沒有必要再留下來了,他沒說什麼就隨伍之月後一起離開了。
伍之月追上陳彩琳就見陳彩琳臉色緋紅,很明顯是喝酒造成的,沒有見過她這模樣的伍之月擔心她酒喝得太多不舒服關切道:「你怎麼樣?」卻又認不住責怪她這麼衝動但更多的是自責,說到底是自己把她害成這樣的,「幹嘛插手,明明不關你的事……」
陳彩琳現在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她現在只覺得腦子裡鬧哄哄的,看來李璐的那瓶酒後勁很足,難怪她剛才沒有阻止自己帶人走的要求。突然,胃裡一陣強烈的翻江倒海,伍之月見她這樣也不好再說什麼,忙扶著她:「我先扶你去洗手間。」然後半托著身體虛軟的彩琳去洗手間。
一進洗手間彩琳就忍不住吐了出來,腦子混沌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臉色有些蒼白的看著鏡子裡一直幫她順氣的伍之月,口氣不善:「你是笨蛋嗎,在這已經半年多了還不知道怎麼保護自己,我看你也別在這混了,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伍之月知道彩琳的氣憤完全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無言以對,只是靜靜的聽彩琳繼續教訓,「你說你是不是死腦筋,畢業時讓你和我一起進公司你就是不肯,還非得到這來受罪,沒多少本事還打算喝那瓶酒,你腦子進水了嗎,要是我沒出現你是不是打算讓自己進醫院,你以前不是這麼沒分寸的……」
伍之月也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是啊,她也覺得今天的自己太衝動了,如果不是彩琳出現說不定不僅幫不上忙情況反而會變的更糟,只是當時實在不忍看下去才做了這麼不明智的舉動,「對不起,我保證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現在好點了嗎?」見彩琳不說話,還以為她哪兒不舒服,「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看你喝了那麼多酒,萬一傷了胃就不好了。」
「行了。」伍之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彩琳打斷,「我沒事不用去什麼醫院,一瓶酒還難不倒我。小月,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你也不是喝酒的料,碰到像李璐那樣的人你能不理會就不要理會,你一定要記住,知道嗎?」
伍之月點頭:「我知道了。」今天算是「虛驚一場」,剛才覺得奇怪,現在聽彩琳這麼說,疑惑的問道:「你和剛才的客人認知?」
陳彩琳整了整微亂的卷髮:「何止認識,還同窗好多年呢。」
「我怎麼不記得你有這樣一個同學啊?」伍之月更加疑惑了。
彩琳瞪了她一眼又歎了口氣:「你會知道才怪,你說說我們在一起住了四年,你到底認識幾個我的朋友,我就沒發現你去主動關心過什麼事情。」
伍之月心虛的低下頭,確實,她是從來都沒有試著去瞭解別人的事情,除非別人告訴自己否則自己絕對不會追問別人的事情。
陳彩琳也不想現在再來追究她的不夠重視,要不然只會令自己更加鬱悶:「我爸和李璐她爸怎麼說呢,算是死對頭吧,我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她,後來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居然成了同學,一直到大學畢業我們都是同班同學。也許是被她爸爸縱容的,她高中的時候就一副唯我獨尊,嬌慣任性又蠻不講理的樣子,我也一直都看不慣她這個樣子,以前我們因為一些事情也有針鋒相對過,今天還算好了一瓶酒就解決問題了。」事實上陳彩琳和李璐只能說是道不同,競爭是有過但爭執卻不曾發生,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讓伍之月有負擔,也不想讓她認為給自己帶來麻煩而覺得對不起自己。
伍之月聽了她的話只是「哦」了一聲就沒有在繼續追問。看彩琳精神恢復了許多確實用不著去醫院了便建議:「我先送你回家吧,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說著就要扶著彩琳回家。
陳彩琳懷疑的看著她:「就你?你會開車嗎?」
伍之月搖頭。
就知道是這樣:「我還是讓和我一起來的同事送我回去吧。」
伍之月還是不放心想爭取卻被彩琳一眼看出的出言打斷:「讓同事順路送我回去方便一些。」警告的敲了一下伍之月的頭,「你呀,就別再爭了,今天我是送不了你了,現在也很晚了,你也不要每天都回去太晚知道嗎?」
伍之月知道彩琳主意已定,只好放棄:「那好吧,我就送你出去總行吧?」
彩琳笑笑沒拒絕,有時還真拗過伍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