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孤獨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引進黑森林
    這鐵家兄弟也是剛來未名城不久,對這邊的人物都不熟。他倆跟在冷峻後邊,沒想到叫著害怕虎狼的人會去冒那個險,全沒在意已走出了楓林進了黑森林,也沒留意到楓林盡頭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寫了八個大字:森林險惡,嚴禁入內。

    冷峻估摸著黑森林的方向,也是漫無目的走著。雖然牽著溫婕的溫軟小手,卻沒心思陶醉。沒人想找死,何況他還拉著兩個無辜的人。離楓林越來越遠,僥倖一點點地消失,腦子也有些迷亂,索性心一橫,事已至此,聽天由命!

    此時天色已黑盡,參天的密林看不到天,除了人把高的密草外,就是聳天的古樹,偶爾也有被洪水從山上衝下來的大石頭。風吹來,亂草任意倒伏。狼嚎也聽得更加清晰,他頓覺有些寒意從心裡升起。

    不時傳來似乎不遠的野狼的孤獨嚎叫,從腳邊猛竄出油滑的狐狸獾子及野兔類的油滑身軀驚恐地亂竄在雜草上擦出的碎響,時有在頭頂耳邊響起夜鳥的淒啼,而那連連扑打的雙翅,好像是向同伴傳遞垂死的危險信息。這一切突然的響動都驚得人汗毛蠢蠢倒豎。

    黑漆漆的林子裡,依稀只能辨別一米之內的物體,腳下是不知多少年的軟爛枯葉,在上面走著,總有種不真實感。

    踏實,老祖宗們造詞真是有講究。

    溫婕被驚嚇得早已沒了羞意,牙一直在打架,小手也變得冰涼,挽著冷峻的胳膊整個身子幾乎全部貼在他身上,冷峻只有抱著才能讓她一步一步地艱難前行。

    「你們這是往哪走呢?「鐵平意識到有些不對。他們很清楚,天已黑,若再走不出這片惡林必定凶多吉少。

    冷峻屁股往旁邊一塊大石上一坐,歎口氣說:「咱們迷路了。「

    「迷路?你不認識路嗎?」鐵山問。

    冷峻手一攤,「我什麼時候說我認識路了?是你們要我帶路的嘛。」

    「你,」鐵山一怒就要動手。

    冷峻趕忙說:「況且這都沒人來的密林裡,又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抬頭沒個星星地,我的方向感也不好,怪不得我嘛。你們經常在深山裡生活,怎麼沒意識到?這密林深草的,萬一狼群圍過來該如何是好哦,可別讓我餵了那些畜生,我還年輕還沒活夠哦!」

    鐵平拉住鐵山說:「萬一有畜生過來,他還用得著。」

    鐵山這才作罷。

    「那你們看,是朝哪兒走啊?還是我們跟著你倆算了,免得你說我誤導你們。」冷峻說。

    鐵平鐵山小聲嘀咕了一會兒說:「繼續走,還是你帶路。快起來!」

    冷峻依然坐在那不動,說:「那咱們可是說好了,萬一真遇到狼群,一你們不能怪是我亂帶路,二不能丟下我們不管,不答應,我們就賴在這兒不走了,反正是個死,還不如省些力氣。」

    「少囉嗦,快起來!「鐵平怒道。

    冷峻見狀只有站起來拍拍屁股,冷哼了一聲,拿著刀在前邊披荊斬棘為大家開道。身側的溫婕仍是每走一步都處於惶恐之中,白玉還行,撿了根粗點的樹枝跟在他們後邊,也就是皺皺眉,沒出聲。

    好不艱難地又走了一兩個小時,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只覺得林子越黑越深。冷峻衣服被荊棘灌叢早掛得襤褸不堪。溫婕跟白玉衣服也掛破了幾處,在一處稍微平曠的地方找了一塊大石,屁股一坐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一路上依稀可見忽隱忽現的綠燈籠,冷峻猜想是狼,一直沒敢出聲,怕把兩個柔弱女子嚇壞了。他走到鐵家兄弟面前,跟鐵山說:「前輩,你看這黑燈瞎火的,也不是個辦法啊,還是在這休息挨到明天天亮吧,要是越走越遠不是更糟嘛。咱們也沒手電筒,對了,你們身上有火機嗎,咱們起碼也該有幾隻火把壯膽啊。「

    「我們不抽煙,你身上有煙味應該有才是,快拿出來!「鐵平冷冷地說。

    冷峻心想,這兩人不愚鈍啊,看來江湖傳言不可信。忙笑嘻嘻地說:「哎,你看我都忘記這一茬了。吸煙的另一大好處就是隨身隨時帶著火種。在這飢餓寒冷的野林中火是就是命根兒啊,真幸慶自己是個抽煙的人。溫婕,以後不能責怪我抽煙了啊。「

    他去揀些枯枝和沒濕透的荒草在溫婕們坐的大石旁邊生火。火好不容易生起來了,他引著一堆給鐵平鐵山烤著,又弄著幾堆火圍成一個圈,然後去撿了幾堆石子和半大不小的石頭。

    「你撿這些石頭幹嗎?「白玉烤著火問。

    「對付狼啊!「冷峻說。

    「這些小石頭怎麼對付狼啊?「溫婕仰臉問道。

    「當武器啊,我身上的玻璃珠子不多了,萬一群狼過來怎麼辦?「冷峻又去砍樹枝,抱了一堆過來,說:」等會兒你倆可要注意點啊,萬一狼圍過來了,別跟著我,跟著那倆大傻,他們會保護你們的。「

    「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溫婕倔強地說。

    冷峻拍拍她肩膀說:「別犯傻啊,先顧著自個兒命再說。活著比一切都好。」

    溫婕低下頭,抱著雙膝,小聲說:「我就不。「

    冷峻只有搖搖頭,搞不懂這一向柔順的女孩兒咋也這麼執拗。

    「你是不是抱著想死的念頭?「白玉盯著他問。

    溫婕一聽也忙拿眼瞪著他。

    冷峻笑笑說:「怎麼會呢?我一大好青春的少年怎麼會想死呢?你別咒我啊。這處境還不夠嚇人吶。「

    白玉盯了他一會兒又低頭看著跳動的火苗,不再言語。

    他們就坐在那兒烤著火,都不說話,只是聽到樹枝的「畢剝「聲。林子裡更潮濕寒冷,時不時的怪聲也讓人悚惕。溫婕跟白玉緊挨著仍是有些發顫。

    「餓了吧?要不我給你們弄點吃的?「冷峻說這就要去。

    溫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深怕他丟了似的說:「你別去,別去。我們不餓。「

    白玉也不讓他去,也說不餓。

    鐵家兄弟卻發話了,命令他快去。

    冷峻本只是找話隨便說說,以緩解沉悶的氣氛。這火堆外不遠沒準就趴著惦記他很久的狼呢,他還真不敢走出火堆。鐵家兄弟一強迫,他不禁懊惱自己閒的沒事獻什麼慇勤呢!

    幸虧,剛走出火堆沒多遠,一隻野兔竄過,他一扔匕首將其紮住,提著忙跑了回來扔給鐵家兄弟,心裡竊喜:這兩大傻該犯愁了:這裡沒水源怎麼洗淨裡面的內臟?哪知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呆住了,那倆老兄講兔子內臟一掏,棍子一挑,燒了一會就吃,倒也能聞到香味。

    他們三人早也餓了,聞到香味吞嚥著口水,眼巴巴地看著。後來二女將眼睛都望向冷峻,意思明擺著:再去打一隻。

    「就是有兔子也不能再烤了,這香味會把森林裡的食肉動物都招來的,你們沒聽說這黑森林的凶殘可怕嗎?萬一什麼豺狼虎豹大笨熊的都來了,就是一千個我們也抵擋不住啊。」冷峻忙曉以利害。

    然,溫婕一聲柔憐低語「可是我餓。」那懇求的眼睛,直接讓人受不了。冷峻臉苦的都能擠出水來,只有一咬牙站起來。

    這次卻沒那麼幸運了,以火堆為半徑繞來繞去,縱深都推出十來米了仍是沒見到一隻小動物的影子,他一著急,又往前走去。

    此時,火堆看去已經如黃豆一般大小。

    為了打獵不能帶火把,黑乎乎地,他只能憑耳朵去聽動靜。這可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一向愛幻想在悲涼境地流浪的他,連自己都沒想到過自己會在烏漆麻黑的森林找食吃這種情景。他左手拿刀,右手拿著匕首,像只螳螂般弓著身子豎著耳朵傾聽。

    幸是冬季,否則他真難以想像一向害怕蛇蟲的自己會是怎麼個糗狀。時不時也有窸窣的響動或「忽哧」一聲的竄動,但他不能確定能否給目標緻命一擊,只有繃緊神經慢慢找尋。

    夜好靜,靜得可怕,狼嚎也忽然聽不到了,他一時感覺這個世界好像就自己一個人在漫無邊際的黑夜和孤獨中潛行,很是蒼涼悲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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